天空中静悄悄的下起了雪花,丰大娘看着哀伤的天空,脸色变得暗淡了许多,眼神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志异刚走出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她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心事。
平时自己很多时候都在学堂,在家里的时间很少,整日都是娘亲一个人在忙,不管是煮饭,还是洗衣什么的,丰志异觉得,这一生欠的最多的就是娘亲。
很小的时候,父亲为了这个家,整天在外忙活,后来在外面出了意外,这个家也跟着塌下来了,只剩下自己和娘亲相依为命。
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娘亲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小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念书,以后让娘亲过上更好的生活。娘亲不仅养着这个家,还替别人家洗衣服,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赚着血汗钱,再供自己念大学。
志异自己都没有想到,大学毕业的他会选择留下来做一个普通的老师,当他看到那么多双纯净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其实他并不羡慕那些有钱人的生活,他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学到知识,让更多的人去了解那些创新的思想。
最令他感动的是,娘亲居然同意了他的做法,志异知道,这一生都注定要前她的,但是却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去偿还。
“娘亲,你在看些什么啊?”
丰大娘回过了神,看着志异笑了一笑。
“我在想啊,这念晨现在对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志异很诧异,怎么娘亲突然会想到这个呢,其实念晨对自己的感情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把她当作妹妹而已,何况现在她已经是苏谨轩的妻子了,两个人就更不该有什么关系。
“娘亲,你提这个做什么,现在她过的很好,这样就足够了,就算她没有嫁做人妇,我也只对念雨有感情,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更像是兄妹,她也该早把我忘了的。”
“是啊,你说的很对,依念晨的个性,就算是没把你忘了,也永远都不会再来烦着你的。只是看着这些雪花,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她,每年的冬天,她都会捧着一枝开的最盛的梅花跑来找你。时间过的真快啊,你们都不小了,应该成家立业了,念晨都嫁给别人了,人生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或许还不懂人生到底是什么,不过有句话是对的,人在不断流淌的时间里长大,学着去懂得和体味一些人生的道理。”
丰大娘看着志异,他的笑容就跟当年他的父亲一样,每次笑的时候,都能给人安定和祥的感觉。
志异虽然生性温和,但是很多的压力和心事都被他藏在了心里,只有她才最懂自己的儿子。志异应该活的更加幸福才对,只是隐隐间,她发现了他的眉头会不自觉的紧皱,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伤感的味道,这让她很是担忧。
“儿子,放弃念雨吧,她并不适合你。”
这句话让志异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诧异的回头,第一次从母亲的眼睛里读出苦涩的味道。
记得在很久前,娘亲就跟他说过,说她宁愿自己和念晨在一起,志异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和念雨不合适了呢,只是喜欢她而已,对于喜欢,怎么就又那么多不可以。
“我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她,念雨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虽然她的家世很好,她是一个聚才识与美貌于一身的女子。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念晨您都可以接受,却唯独接受不了念雨呢,念雨不比念晨查啊,她也有自己的梦想,只是她很少表达罢了。”
“我明白,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也不比念晨差,但是儿子,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你终有一天会受伤的!我走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很多人一看就能知道,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念雨这孩子的心我真的看不透,她太完美了,正是因为她看似那么完美,反而会让我很担心,我担心你会受伤,我担心你会后悔!”
是的,这仅仅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忠告,也许无法去了解,怎么爱情在亲情的面前,会让人在一个情字里犯了难呢。
丰志异不懂母亲所说的话,其实,他也看不透念雨,她的心思似乎很缜密,却又像是个从未有心思的女子,这让他很害怕。
“我喜欢念雨,我看着她的笑容都会很幸福,我也有很多不懂她的地方,但我相信她是值得被我爱的。也许您说得对,我会后悔,我甚至会希望一辈子都没遇到过她,但是我遇到她了,并且我还爱上了她。我不懂这叫做痴心还是决心,但是爱了就没有办法了,娘亲,我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有一天我会伤痕累累,我也改变不了对她的感情,对不起,我爱上了,我真的爱上了。”
看着志异的那双眼睛,丰大娘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对念雨的感情了,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天的雪花,这就是情啊,自己也年轻过,也体会过那种催人如梦的玩意儿。
“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好,今天还要去上课吗?我去买菜。”
“嗯,我等下就去学堂,我们一起走吧。”
虽然两人没再说着什么,但是,志异一直记住了母亲说的话。
打从认识那个叫武念雨的女子之后,很多东西都在悄然改变,那种坦荡的笑容里多了些忧伤,那眉宇间的哀愁也浓烈了起来。
有人说,思念会让人变得更坚强,因为根本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着怎样的事情,但又一心期盼着后来的结果。人就在这思念中成长,学会了面对一些东西,也学着去感知别人的世界。
思念如同一种催化剂,把原有的感情催化成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使未知的东西变得恐惧。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着美好的东西,如果思念的人并没有报以任何回应,正如少东对念英的情感一样,就像念雨对待志异那样,也许,思念就会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可是人的很多想法在现实面前,都将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心是控制不住的,正如对一个人的爱恋,情意深了自然就无法自拔,待到想要根治时,才发觉,我们都因为陷的太深,以至于回不了头了。
至始至终,其实志异都不明白念雨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忽冷忽热,对自己而言,就像是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听着偶尔传来的声音,回忆当初的零星片段。
如果,她是一个无法永远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那为什么还偏要让自己对她那么喜欢呢,只能够回忆曾经在一起时的那段岁月吗,那太可笑了。
“我今天多买一点菜,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不要总是那么累,教书是好事,但累坏了身体,还不是会耽误课程啊。”
嘴角淡笑,娘亲很多时候都会这样,总是让自己注意身体,却又老是忘记照顾自己,害的他担心。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