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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昙谛

诚如他之所言,她如今正如那天鹄一般,很快要展翅远飞。

皇帝虽然迁到了邺城,洛阳也历经兵灾,却依旧是天下神都,水陆辐辏,无论是乘坐什么交通工具都很方便,且四通八达。

她到了洛阳,只要曹操不曾发榜捉拿,便真正是鱼入大海,鸟投深林般自由自在了。

而洛阳如今又渐渐恢复了元气,且在曹操的鼓励下,商业颇为繁荣,往来客商众多。很轻易就能找到一个商队,前往巴蜀找到陆焉,便完完全全脱离了曹操的魔掌,让他鞭长莫及。

天下战乱频发,除了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其实谁都不知道大局何时安定。她既离开了曹魏的地盘,以曹丕的身份恰恰不能轻易离开,将来何时相聚,的确是在未知之数。

迎上眼前曹丕的目光,织成无法轻松起来。心头惆怅,宛若这梅林中的冷香一般,凝结在一起,久久无法消散。

“你放了我,回去之后若是魏公发怒,又当如何?”

她低下头去,心头分明有千万涛浪奔涌,却只挤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来。

人影一晃,却是曹植从一丛梅树后窜出来,却刚刚听见了她这番话,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让文修杀了姜源呢。回去之后,我索性将这些事都揽到自己头上,大兄……”

话未说完,却被曹丕狠狠瞪了一眼,不由得委屈咕哝道:“人家说错了什么,叫大兄这样凶巴巴的……自小便是这样对我……”

“杨修那人,浮躁虚伪,心计深沉,绝不是个善与之辈!”曹丕转过头去,脸上些许惆怅哀伤之意早消失不见,毫不客气斥责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却稚嫩了许多的弟弟:

“跟你说过多少次?交友当观品行,才学反是其次,所谓义气更是微若浮尘!你倒好,每次只要人家诗写得精妙,再做出副热血豪侠的模样,你便当真折节下交,自以为是同气之好!你再如此,迟早为小人所累!”

他原是又怒声喝斥,回过神来,却听清了曹植那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那口气转而也就泄了,手上将缰绳挽在山下一株梅树上,眼瞪着曹植,重重地哼了一声。

曹植瞧出他态度软和,便涎着脸凑上前来:“知道大兄凶巴巴的,却都是为我好。当真为我好,就带我快去尝尝老沙门的素斋!都说做得好,可恨那昙谛为人却甚是木讷,我数次携友来访,他俱托辞不见!一口也没吃着!”

“就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是酒又是肉的,喧喧嚷嚷的,没的污了佛门清静地!昙谛又没失心疯,怎会让你们进去?”

曹丕没好气地继续呛他,一甩缰绳,当先昂然上山去了。

曹植笑嘻嘻地来拴自己的马缰,一抬头看织成没走,披着那件玄貂,站在一株梅树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也不以为然,脸上笑容不褪反浓:“织成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心中最为欢喜!”

“欢喜?”虽是见他心情着实不错,但织成瞧了一眼那个正在气哼哼往山上而去的朱袍背影,还是有些不解。

“大兄好久没这么骂过我了。”曹植拍了拍手上的雪沫子:“好久了……”

他思忖了一下:“从我被封临淄侯之前,就是冷冷淡淡的,对我很客气……”

织成颇有些诧异:“这样不好么?”看不出曹植一副慷慨任侠、弹铗长歌的贵公子游侠儿混合体模样,竟还有这样涎脸无赖之时,似乎就盼着曹丕多骂几句,全身骨头才轻泰宽松。

“不好。”曹植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从小我就知道,大兄为人稳沉,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连阿父都多不及他。他要是当真发了怒,或由衷笑出来,才说明将你放在心上。当年在兖州,我还只有四岁,一日在庭中由乳母们带着玩耍,寻常都是她们抱着我,那****非要自己行走,不慎摔倒在石子地上,摔破了眉骨……”

织成留神看了看,果然他眉头处有一道淡淡的白痕,不到半寸,若不仔细当真看不出来。

“大兄恰好从此经过,顿时勃然大怒,冲过来将我搂在怀中,又一迭声地命侍卫将乳母等人拖下去笞死!”

织成不禁咋舌:“他那时才多大?”就这样残暴?动辄要将人笞死。

曹植不以为然,脸上只有温暖的笑意,显然颇为得意其兄对自己的爱护:

“他比我大五岁。世人都说我早慧,一岁能识字,三岁能诵诗书,其实我大兄才是真正的早慧呢!他从小便行事稳沉,进退有矩,从来也不曾顽劣过,所以大兄虽然也是个童子,却气宇森严,众奴从不敢欺。就连母亲都曾感叹说‘未见世间有此儿矣!’”

他口中所说的母亲,是对嫡夫人的称呼,当然就是他和曹丕二人的亲生母亲卞夫人了。

“众奴从不敢欺”的背后,大概也有过“众奴曾经欺之”的辛酸吧?所以仗着一口硬气,终于变成了稳沉有矩,如此早熟,分明是失去了孩童的天真。卞夫人对他,想必也颇为复杂,这一句叹息中,分明就是夹杂着很多的无奈和生疏。只是曹植没有听出来罢了。

“我吓得哭了,乳母向来得到母亲的宠信,所以当时满庭奴婢都跪下来求情,大兄却厉声喝叱,最后连带母亲也闻讯赶到。母亲问他,为何一定要坚持笞杀众奴?

大兄昂然答道:‘身为奴婢,却累主伤身,一罪也。乳养其主,却使三岁尚不能行,二罪也。分明负错,却能使满庭奴婢为之央告,足见其阴结朋党之密,三罪也。’若让子建再长于此等妇人之手,则曹氏族名将堕!”

织成听到这里,不禁对曹丕刮目相看。尚不足十岁的孩子,在另一个时空不过是天天打游戏和上学罢了,有个不如意还要大哭大闹,曹丕却已振振有辞地说出这许多话来。

而且有理有据,认为乳母们有罪过,不仅是没看好曹植,还有令得曹植到三岁了还会走路不稳,足见平时娇宠太过。而他身为大公子要惩罚乳母,竟然还会被奴婢所拦。所谓“满庭奴婢跪求”不过也是一种挟持罢了,否则乳母早就被拖下去了,还用得着求情吗?奴婢们竟有违抗拖延他的胆子,又有人通风报信使卞夫人来到,这就是曹丕所说的第三桩罪“阴结朋党”。在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曹丕,娇宠虽甚,却不会成为一个磊落慷慨的儿郎。

所以才说“族名将堕”。

“卞夫人听了这话,又如何说?”织成不禁好奇地问道。

“母亲无话可说,只得命人拖下乳母笞打,只是改为笞五十,逐出府门。笞五十后,伤势很重,逐出府后不久就死了。”

曹植有些黯然,但随即又朗然一笑,道:“我当时虽然也吵闹着要乳母,但是现在想来,大兄那样待我,才是真正为我好。后来母亲索性将我交给了大兄照看,他有些勉强,但还是答应下来。”

“他照看你?”织成更是惊讶,但旋即又似乎隐约感到了卞夫人的苦心:

她是歌妓出身,见遍世情,怎能猜不出人的心思?曹丕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又是她的长子,将来曹操基业多半要他继承。曹植却是从小娇养太过,若是将曹植托付于他,从小一起长大,多少便有些感情,将来还有相处的余地。

不过显然曹植并不懂得母亲这样幽微的苦心,犹自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

“阿父常年征战,不在府中。读书习武,皆是大兄督促。他对我十分严厉,稍有懈怠,便会呵斥,连母亲都护不住。他甚至还亲自上山去择了一根小小的藤条儿,去其皮,磨其茬,打造得溜光水滑。”曹植以手比划:“这么长,这么细,抽到皮上却是痛得紧,偏偏不伤筋骨,比夫子还要厉害!”

织成不禁扑噗一声笑了出来。

曹植感慨道:“如今天下人皆知曹子建之才名,却不知全是大兄以那藤条儿鞭打出来的。”

说到此处,眼神儿一溜,却见曹丕已走出老远,不耐烦地回过头来,正向他怒目而视。

他孩子气地伸了伸舌头,也顾不得织成了,腾腾往前跑去,边跑边大声叫道:“大兄!我来矣!来矣!”

织成手抚柔软的玄色貂毛,抬首看向前方,崖上亦有几株梅树,却是淡绿如玉,映衬了上面的积雪,越觉玉洁冰清。

曹丕朱色袍服,便在那淡绿洁白之中,时隐时现。

是否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曾有着冰雪一样的节操。即算是在后世以七步诗相逼的曹丕,也曾有那样拳拳爱弟之时。

如今,她穿越到了当下的这个时世,若有可能……若有可能……

她看着那尚有薄雪的山径之上,曹植飞跃上前,手牵曹丕衣裾,回首向她而笑,笑容灿烂,如雪后初出的太阳。

山径蜿蜒,却皆是碎小山石砌就,又被僧人们扫去了积雪,行走时颇为便利。不多时织成便赶上了曹氏兄弟,转过一处山崖,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茂盛梅林,其花香繁密,更甚山下。曹植大为惊喜,便耐心地指给她看:原来这些梅花看上去虽有朱、绛、粉、绿、白等多色,其实上就连花层、瓣型、香意、枝态都是不同的,里面还有朱楼、绿萼、含雪等多种名品,便以其中一株枝干奇崛、缀满骨朵的红梅来说,若掘了卖到洛阳或邺城,当可售千金之数。

当然这个千金,指的不是真正的黄金,而是数千铢的意思。但也相当于这株梅树,就价值后世的几千块钱了,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株梅树如此,这满山梅树价值如何,就更不必说。

曹丕对这些梅树倒没什么讲究,他从小研习的是儒家经典,长大了学的是行军打仗,便是平常见惯世面,也都是些珠玉珍宝,哪里知道这些特色的名卉异葩?听曹植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也难得地开个玩笑,笑道:

“昙谛那沙门竟如此有钱,下次找他掘出几株来,倒可以送了子建换酒喝。”

曹植还未说话,却听一人道:“阿弥陀佛,这梅花换酒,可就污了花名,也污了临淄侯清誉了。”

织成闻声转过头来,但见一株开得如火似胭的老梅之下,立着个月白僧袍的老僧,满面黎黑,皱纹密布,宛若沟壑纵横。就连一双合什的手掌亦是干枯如柴,且眼珠漆黑之中,隐约透出些碧绿之色,并不象是纯正的中土人士。

曹丕却恭敬地向着他还了一揖,笑道:“多时未见,大师安好?”

织成与曹植互看一眼。这藏空寺中,能叫曹丕称一声大师并得一揖的僧人,除了主持昙谛,想必再无旁人。

昙谛合什回礼,笑道:“小僧正拈香敬佛,忽然心有所动,料有贵客将至,便出来迎接。没想到却是诸位,诸位亦安。”

一口的汉话倒说得十分流利,听不出丝毫的异国口音。

曹丕见织成目中虽有惊异,却神态平静,不免要为她做更进一步的介绍:“这位昙谛大师,是康居国人,十岁出家,天资颖悟,所学无师,然能博闻强记,遍览典籍,不禁精通各经,便是翰墨诗文也是极好的。子建枉有才名,若论颖悟之深,恐怕也远有不及。”

是他在如此说,曹植纵然一向高傲,却自然不会辩驳,笑道:“子建是俗人,哪里比得上化外的佛子?大兄所言甚是。”

昙谛却摇首道:“若论诗文一道,临淄侯之才,如梅上白雪,鲜爽轻灵,全无俗气。老僧却是老梅虬枝,纵然奇崛,终失粗砺。”

织成看他那干枯黑瘦的模样,倒当真有些老梅虬枝的风范,但听他说得有趣,不禁微微一笑。

昙谛言毕,却又合什道:“崖边风大,还请各位先入鄙寺罢。”

但见曹丕点头同意,他便长袖一拂,便当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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