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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收复大岭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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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生拿起邹韬奋临行前送给他的一张题词,隐入了久久的沉思。只见上面的题头写着:保卫祖国,为民先锋,其内容为:曾生大队长,以文士奋起,领导爱国青年组成游击队,保卫祖国,驻军东江。韬以文化游击队自港转移阵地,承蒙卫护,不胜感激,藉表谢枕。

这场秘密大营救,历时二百余天,行程近万里,足迹遍及十余省市,共营救出邹韬奋、茅盾、柳亚子、何香凝、夏衍、沈志远、张友渔、胡绳、范长江、待抗日爱国民主人士、文化界人士及其家属八百余人。其中还救出国民党驻香港代表海军少将陈策、国民党第四战区司令长官余汉谋夫人上官贤德、南京市长马俊超夫人等一批国民党军政官员及其家属。此外,被驱入日军集中营的英国官兵和英、印、荷、比等国侨民,有近百名也在游击队的帮助和救援下脱离险境。

通过这次史无前例的大营救,既锻炼了部队指战员,也得到了党中央的信赖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其政治影响力是不可低估的。如今大批的港澳青年回来参加部队,各地的党组织也动员了一批批青年学生、工人和职员投身革命。

游击队总部白石龙又热闹起来,送走了大批的文化界人士,又迎来了一批批爱国青年,而且他们大部分是知识分子,骑马打球,能歌善舞,使一个小小的白石龙村空前繁荣。部队将新来到的青年分批进行训练,然后根据他们的不同情况,分配到各大队和民运队、医务所、税站和交通站等单位,有的还派回到香港、九龙开展工作。

文化界人士走了,参加部队的人多了,斗争形势发生了变化。为了总结近年来的经验教训,以便更好地开展对敌斗争。在张文彬的主持下,林平、梁鸿钧和第三、五大队的领导干部在白石龙村那栋小白楼里召开了一次干部会议,史称“白石龙会议”,杨康华特地从香港赶来参加了会议。

这次会议总结了东江抗日游击队对敌斗争的经验教训,并对当前的形势、任务、方针和政策以及战略战术和部队建设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路线方面,张文彬强调在军事上应贯彻执行毛泽东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思想,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避免与敌人硬拼打消耗战。

杨康华提出要避敌锋芒,攻其弱点,扰敌、疲敌、挫敌,然后抓住有利时机消灭其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并介绍了赣南红军三年游击战争的经验,他慨恬为三个‘能’:能打、能跑、能躲。

林平总结了当时第三大队在大朗歼灭顽军陈禄大队的主力中队以及第五大队在石鼓歼灭顽军张林大队一个中队的战例,决定部队今后以奇袭、伏击等游击战作为进攻手段,多打歼灭战。

曾生和王作尧先后介绍了建立大岭山、阳台山根据地的艰难历程。最后,曾生提出应设法提高部队作战能力,特别是爆破技术,以提高攻坚能力,以便在部队奇袭时对坚固工事施实强攻,争取打更多的小歼灭战,以打开东江抗日游击战争的新局面。

会议开了两天两夜,最后决定成立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总队,由梁鸿钧任总队长,林平任政委,曾生副总队长,王作尧任副总队长兼参谋长,杨康华任政治部主任,周克强任副主任,乌江任参谋处长。对外则称曾生、王作尧为正、副总队长。

为了加强和统一东江地区敌后抗日游击战争的军队和地方党的领导,经南委批准,成立东江军政委员会,由林平、梁鸿钧、曾生、王作尧、杨康华等为委员。

同时,部队进行了整编,即成立一个主力大队和四个地方大队:在原第五大队的基础上成立主力大队,大队长王作尧、副大队长周克强,政委高阳;东莞地区的部队仍为第三大队,大队长曾生、副大队长乌江,政委黄东;惠宝边地区的部队整编为惠阳大队,大队长林文雄,政委李玉英;港九地区成立港九大队,大队长蔡国良,政治委黄国芳,副大队长兼短枪队队长刘鹏仔,并成立海上大队,由叶凌风担任大队长……

由于日军占领香港之后,在东江地区的兵力有所减弱。可顽军的兵力却逐渐增强,顽军占领了大岭山的大部分地区后,开始伺机从惠州、樟木头等地区全力推进,迅速占领了淡水、龙岗、观澜、平湖等地,准备向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就在游击队主力从港九地区紧张抢救文化界人士的时候,黄东仍留在大岭山区继续艰苦战斗。顽军占领大岭山区后,凌育旺部占领了百花洞,黄文光大队占领了大塘。由于黄东势单力薄,无法与顽军势均力敌,只得退至大岭山区西南面的北栅,后来驻扎在太平平原水网地区活动,并把伤员和民运队等也安全转移到太平一带。

从莽莽山区来到辽阔的平原地带,大家一时有点不太适应,后来时间一久,也就熟悉了周边的地形。为了更好地在平原地区作战,黄东将西路队分成短枪队和长枪队,他经常带领短枪队深入到莞太公路的桥头和宝太公路的怀德、宵边等一带活动,与当地党组织取得了密切联系,不断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慢慢建立起了抗日根据地。

这天,他率领短枪队刚从大宁回到郭家村,发现中队部来了好多人,从那些熟悉的面孔上,黄东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队伍来了。他高兴得不得了,大步流星地奔去,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曾生。

黄东走过去,伸开双臂,与曾生热情地拥抱,他激动地说:“大队长,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曾生用手拍着他的背,笑着说:“黄东同志,辛苦你了,我又回来了。”

黄东呵呵笑,说:“大队长,我可想死你了!”

曾生幽默地说:“别,你可千万别想我,不然有人会吃醋的,你看我带谁来了?”

黄东定睛看,惊奇地发现站在曾生身后的钟水秀。钟水秀一见黄东,眼含泪花,喊一声:“黄东哥哥……”人却像小鸟一样扑过去,泪水脱颖而出,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黄东敞开胸堂搂抱着她,捧着水秀的脸,仔细打量着她,只见钟水秀脸色红红的,目光坚定,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黄东见钟水秀哭得伤心,安慰说:“你看你,咱们都好好的,你哭什么。”

钟水秀撒着娇说:“人家想你吗!”她见黄东又黑又瘦,关心地问:“你怎么那么瘦呀。”

黄东小声说:“没有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钟水秀娇嗔地说:“还好,都瘦得像只大猩猩。”接着问:“你有没有想我?”

黄东环顾左右,见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别扭地说:“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看大队长他们都在等呢。”

钟水秀不依不饶地说:“不,我就是要你亲口告诉我,有没有想过我?”

黄东紧张得直冒汗,只得点点头,想说又说不出口,钟水秀见了,破涕为笑。

曾生看着她俩亲热的样子,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和警卫员带着大队人马进村了。

这时,迎面来了一群小哨兵,有个小战士快步走过来,向曾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大队长,你回来了?”

曾生停住了脚步,看着他,关心地问:“钟涛呀,你的伤好了没有?”

钟涛拍拍胸脯,得意地说:“早好了,不信,你看看?”

曾生上下打量着,笑着说:“那就好,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钟涛说:“没什么,我们随便走走。”

曾生看到这些小战士们一个个跨着比自己个儿还高的长枪,气宇轩昂的样子,打心眼里高兴,就说:“那好,你们去吧,可要注意安全。”

钟涛问:“大队长,我们什么时候打回大岭山?”

曾生想了想,说:“很快了,大岭山迟早我们要收回来,你是不是很急呀?”

钟涛不好意思地说:“没有。”

胡约翰走上来说:“大队长,谁说他不急,我们钟班长他天天吵着要打回大塘去,为他母亲报仇雪恨。”

曾生望着钟涛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黄文光犯下了累累血债,这笔血债迟早要与他清算,好了,别难过,啊。”

钟涛老实地低着头,他想起他被害的母亲,眼睛红红的,眼里畜满了泪水。

曾生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肠地说:“钟涛呀,你的心情我理解,李淑珍同志不但是你的妈妈,也是我们所有游击队员的妈妈,为自己的妈妈报仇那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得寻找机会,千万不能莽撞,不然就要付出血的代价的,知道吗?”

钟涛重重地点头。

曾生说:“好了,你们去吧,要多保重呀!”

钟涛听了,带着小战士们走了。

眼看快到驻地了,见黄东中队驻扎在太平镇的郭家村,这里地处珠江平原的水网地区,有一条乡村公路直通太平。放眼远去,四周尽是碧绿的田畴,濠涌纵横交错,星罗其布,好一派鱼米之乡。

村里群众见了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进到驻地,好家伙,只见全村到处是背着长枪、别着驳壳精神抖擞的游击队员,一派兵强马壮的新气象。而且很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认识他们的老兵一见曾生,立即欢呼着冲上来,将曾生围在中间。大家有说有笑,异常高兴。

太平地势平坦辽阔,与大岭山相连,毗邻虎门要塞,西南方向紧靠滔滔珠江,巍峨的虎门山下就是珠江港口。一百多年前,民族英雄林则徐曾在太平地区禁烟,揭开了鸦片战争的序幕。莞太公路向北伸至东莞城,太平公路逶迤向南直通宝安县城南头。

太平地区物产富饶,加上虎门又是海防要塞,日本侵略军早已对太平地区垂涎三尺。为了实行“以战养战”的方针,日军南支那派遣军早已派驻重兵气氛把守,对沿江老百姓实行惊夺。并在各个地区成立了伪政权,除了伪军之外,还在地方上拉起了联防队。汉奸、土匪、流氓恶霸趁机而起,占山为王,时常火拼,使太平地区的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指挥部就设在村子中央的祠堂里,进到内屋,曾生看着地图仔细地审视。黄东将从大岭山撤退后在太平建立根据地的情况简单作了汇报,他说:“黄东:大队长,你们走后,顽军就占领了大岭山区后,凌育旺部在百花洞,黄文光大队占领了大塘。由于我们中队势单力薄,无法与顽军势均力敌,只得退至大岭山区西南面的北栅,后来驻扎在太平平原水网地区活动。从莽莽山区来到辽阔的平原地带,大家一时有点不太适应,后来时间一久,也就熟悉了周边的地形。为了更好地在平原地区作战,我将中队分成短枪队和长枪队,我们经常深入到莞太公路的桥头和宝太公路的怀德、宵边、常平和东坑一带活动,与当地党组织取得了密切联系,不断发展自己的武装力量,慢慢建立起了抗日根据地。”

曾生听罢,不由得感叹:“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原先考虑平原水网地带无遮无拦,难以开展游击战争。不料,黄东在太平地区后,建立地方武装,惩治汉奸地主,深入敌后纵深,袭忧小股日伪顽,打了不少胜仗,得到了当地群众的拥护,站稳了脚根,为开辟新的游击战争积累了宝贵经验。

曾生当即召集指战员传达白石龙会议精神,了解太平地区的情况,分析敌情。曾生对他在敌后仍坚持顽强的斗争表示充分的肯定,他说:“同志们,我们是一支远离党中央和八路军、孤悬华南敌后的抗日部队,我们要有开创性的思想来开展对敌斗争,要在斗争中成长和壮大。”

曾生的话使大家深受鼓舞,大家鼓掌喝彩。曾生环视左右,好奇地问:“我看见村里到处都是拿枪的人,你们现在的编制是多少?”

黄东笑着说:“不算多,才三百多人!”

曾生一听,啧啧称赞:“好家伙,三百多,那可是一个大队的编制,你现在不是中队长,应该是大队长了,了不起哟!”黄东和干部们都会心地笑了。

曾生接着说:“现在我宣布,原西路队改编为珠江队,由黄东同志任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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