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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收复葵涌 (2)

眼看无路可走,鬼子们便伏倒在沙滩上负隅顽抗。游击队们分散开来,重新将日军包围。就在这时,由曾道财手下的老黑带着几十个土匪开路,居然向游击队发起了攻击。叶凌风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气得大骂:“这个挨千刀的老黑,他妈的今天老子一定要收拾他。”

他站起来大喊:“老黑,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中国人,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这时刘德福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十几个火铳手围了上来,刘德福说:“这狗日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跟他费什么口舌,打死他!”

只听那边说:“老叶,谁要你不守信用,老子今天就帮定日本人了,你想怎么样。”他话音刚落,一梭子弹打来。

叶凌风随之卧地翻滚,他正准备起来,紧随着又是一排子弹。刘德福等几个躲避不及被扫中了,刘德福胸部中了三弹,火铳丢在沙子上,血流满了他的胸襟。刘鹏仔大惊失色,冲过来,抱着他就往回跑,边跑边喊:“叔,你怎么了?”刘德福呻吟着说:“鹏仔,你打杀他狗日的,替叔报仇……”话未说完,头一歪就死了。

刘鹏仔看清了,刚才打枪的正是老黑,他怒火中烧,端起机关枪对准老黑一阵猛打,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老黑被刘鹏仔打成了蜂窝,两支盒子枪远远地甩在沙滩上。刘鹏仔早就看中了他的那对手枪,于是边打边扫,刚才要捡枪,一排子弹扫来,打得沙子乱飞。

乌江、黄炎孙和林文雄也相继冲来掩护,打得日军和土匪们无力反抗。刘鹏仔趁机捡起那两支手机,分别插在腰上,和乌江等一起,边打边往退。

这时,一直停泊在海边上的三艘机帆船的鬼子听到枪响,于是俯冲着过来增援,他们的火力非常的猛,密集的炮弹在游击队中密集地爆炸,游击队员们不断有人受伤,火力渐渐弱下来。两股日军一汇合,火力更是厉害,枪炮声越发密集。橘红色的拽光弹划过天际在空中交叉飞舞,在寒冷的月光交想辉映,分外触目惊心。

游击队员和自卫队员们在敌人顽强的火力下相继倒下。看来硬攻是不行的,为了不必要的牺牲,曾生和周克强交换了一下意见,只得下令撤退。日军也不敢恋战,便赶在拂晓前仓皇从海上逃窜。

见鬼子从海上撤走了,游击队这才回去打扫战场。这时天已亮了,土匪们也早不见了踪影。敌船借着晨光,慢慢地开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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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下来,击毙日军三十个,我方伤亡将近五十多人,缴获敌人武器弹药和物资一批。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游击队员们才踏着晨曦凯旋而归。

坪山召开了祝捷大会,数千群众涌上街头,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方蓝率领文艺队表演完节目后,将缴获敌人的武器弹药和物资等摆在台上,供群众参观,群众看着台上摆满从日本人手里缴获的武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然而,就在各地军民共庆联欢的时候,一队驻扎在沙头角的日军约二百余人经盐田、梅沙直扑坪山,企图歼灭坪山的游击队,夺回葵涌,重新占领土洋海域。

获知消息后,新编大队立即作出反应。由周克强率领,迅速组成黄东和叶凌风两个中队从竹园村出发,跑步爬上马峦山,直插马峦头,两个中队分别埋伏在山路两边,准备伏击日军。乌江的特务队把守在路口,阻止日军往坪山方向进攻。

马峦山位于坪山的马峦村,登山远眺,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鹏海。马峦山以山为秀,山峰起伏,山体海拔最低峰300米,最高峰为600米。山水相间,环境古朴,洁净秀美。马峦头为马峦山的其中的一个山峰,海拔约400米,山高林密,山势陡峭。

就在距离主峰不远处,林文雄和刘鹏仔为争当挑水工两人发生争执。只听刘鹏仔说:“瞧你长得细皮肉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娼客,哪像个本地山民,真要让小鬼子识破了,我看你小子是吃不了兜着走。你看我,脸晒得黑黑的,皮肤粗粗的,屁股蛋儿扁扁的,小鬼子一见就知道我是个本地村民,这样对我们的行动有利,还是我去,你一边呆着。”

林文雄极不服气地说:“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就是长得比我黑一点吗,瞧你那样儿,像个黑熊似的。我实话告诉你:小鬼子可精灵着呢,哪有你这么傻蛋。不信你一走出来,小鬼子就以为你小子是从非洲出来的土著人,到那时非把你的皮扒了拿回日本国的学校里蒙黑板不可。饴误战机你吃罪得起吗你,你给我滚开点吧。”

俩人狗咬狗骨头,互相把对方损到了家。周克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个臭小子还在吵,有完没完,刘鹏仔你机灵点,你先去,你要是不行,林文难再补上,总这要智取,不能硬拼。”

刘鹏仔听到周克强点名要自己去,冲林文雄扮了个鬼脸,戏谑地说:“怎么样,还是我去吧,你小子还不服气,等着看好戏吧。”说完,往肩上搭了一条汗巾,挑起身边的一担水桶,高喊一声:“卖水咯,要水的都来,不要钱!”

林文雄骂道:“你得意什么,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不要钱还叫卖水吗,鬼才信你呢,小心摔掉你的狗牙。”

“卖水咯,要水的都来,不要钱!”刘鹏仔拖长了音,又得意地叫了一声,不料,他刚喊完,只听扑通一声,连人带桶摔倒在地,倒了一地的水,他准备伸手去抓,两个水桶咚咚地滚下路边的山沟里。原来他只顾叫,脚下被一根干柴给拌倒了。

刘鹏仔手里抓着扁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灰头土脸地折了回来。周克强数落道:“你小子咋这么没用,这还没开始呢,转眼连水桶都没有了,拿什么去骗小鬼子!”

刘鹏仔望了一眼,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直搔后脑。林文雄幸灾乐祸地说:“我都说了,这非洲来的土著人怎么会挑水呢,我看你有时间不如找找地上哪儿有蚂蚁,蚂蚁的味道还真不赖。对了,我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有马尿的地方一定有蚂蚁,为什么呢,因为臊吗!”说完抿着直乐。

刘鹏仔气得呼呼响,说:“就是你小子嘴多,你妈生你的时候怎么就没烧高香呢,我的好事都没你说坏了,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哑巴。”说完举起扁担向他辟去。林文雄料到他这一手,脑袋一闪躲过扁担,双手一夹,将扁担死死夹住。刘鹏仔双手抓住一头往后拉,林文雄力大无比,此时更想显示一下他的威力,双手变招,硬是抓住扁担的另一头不放,俩人一来一去开始较劲。

刘鹏仔故意死劲拉,引得林文雄拼尽全力。眼看林文雄用了九成力,刘鹏仔突然双手一放,林文雄由于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居然一屁股跌倒在路边,翻了两个跟头。周克强忍不住开怀大笑,连隐蔽在树林中的战士们都捂着嘴巴偷笑。

周克强指着刘鹏仔,又望望在地上的林文雄,仍然禁不住地边笑边呵斥:“你们俩严肃一点好不好,这样很好玩是吧。现在小鬼子还没来,这万一让小鬼子发现了,我看你们俩都得完蛋,这仗还怎么打,简直就是混蛋。”接着又指着林文雄:“瞧你那熊样,还不赶紧起来去执行任务,赖在地上等你妈过来喂奶呀。”

刘鹏仔仍然嘻皮笑脸地说:“他妈没奶,去那边找个日本娘们喂一口吧!”

“行了,吃屎你都有份!”周克强对刘鹏仔轰道。刘鹏仔吐着舌头不敢再说话。

林文雄捂着被摔痛的屁股,气极败坏地爬起来,对刘鹏仔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臭小子,他妈的净玩阴招,等我完成任务回来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拍拍身上的泥土,扒开路边的树叶,露出两只水桶,水桶用木盖子盖严实了。他将绳子往扁担两头一套,挑起来就走。

由于刚才跌重了些,林文雄脚有点拐,走起来一高一低特滑稽。他顺手一摸屁股,发现全是泥巴,回过头来问周克强:“周副大队长,你看我这样行吗?”

周克强望着他屁股蛋上两团泥巴,双脚又挽着皱折的裤管,微笑地点头,说:“去吧,这样最好。”

林文雄这才头也不回去走了,边走边喊:““卖水咯,要水的快来,一吊钱一碗!”声音明显有些打颤,看得出来心还有点虚。

远山寂静,只听海涛声声。山腰里还住着不少人家,只见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时近中午,只见日军队伍从大梅沙方向运动而来,由于山长路远,即便是冬天,鬼子们仍然爬得大汗淋漓,一个个喘着粗气,筋疲力尽。

眼看快就要进入新编大队设伏的地点,日军中队长仰望着天上的太阳,感到口干舌燥,头晕目弦。他站在路上,远远看到了坪山的村庄,心中大喜过望,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可以下山,直插游击队的老窝,把所有的游击人员全部歼灭,然后直捣葵涌。他也累了,就叫队伍原地休息。他渴得不行,摇摇水壶。由于一路上出了大汗,水壶里空荡荡的,他喝尽了最后一滴水,将水壶就地一扔,水壶沿着陡坡滚下去。

他叫来几个士兵,水壶里同样是空的。就在这时,有人过来报告,说抓到了一个挑水的山民。队长挥手带过来,见那山民长得壮实,挑了满满一担水,脸上堆满了笑容,看起来挺老实的。为了防止摇晃,上面还加了盖子。

中队长要他把水挑过来,那山民一屁股坐在路上,说是脚被划伤了,走不动了。中队长走过去疑孤地一看,用刀梢拨开他的脚,果见他的脚上有血渍,想必是真的受了伤。又叫他揭开盖子,见那水清澈见底,亮晶晶的。

中队长手一挥,大喊:“你们的,过来喝水。”鬼子们见有水喝,蜂拥而来。见村民一见,佯装着急的样子,眼里透过一丝狡诘。他双手挥舞,竭力想阻止鬼子抢口,可又阻拦不住,只好捏着扁担坐在路旁擦汗,眼睛注视着鬼子的反应。

鬼子们见有水喝,也顾不了什么,有的用瓢稻,有的拿水壶盛,有的直接用手捧,有些懒得动的,就躺在路边草地上嚼草根。突然,有人扯着脖子直吐舌头,嘴角流出了血,一副痛苦的表情。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也抱着喉咙,干嚎着,四季乱窜,嘴里开始流血。不好,中毒了,中队长这才意识到灾难临头,还好,他才喝了一点点润润喉,但这时也开始眩晕,头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抽出手枪,想要向那个山民开枪。

这时,那山民忽然抡起扁担朝他辟来,他捂着头摇晃着,手枪被打落在草丛里,接着又是一扁担辟来,将他砍倒在地,插中了他的咽喉。见鬼子们中了林文雄的老鼠药,周克强呯地一声枪响,游击队员们如猛虎出山,纷纷从路边跃出来,抡刀的见了鬼子就砍,拿枪的对着鬼子射击,刘鹏仔跟随着黄东后面,举起他那两枪从土匪老黑手里夺过来的盒子枪,左右开弓,打得鬼子屁滚尿流。

见此情景,后面没有喝水的鬼子迅速作出反应,他们就地伏下,或以树木为掩护,或躲在罐木丛里,向游击队进行猛烈还击,几挺轻重机枪伏在土堆旁,嗒嗒嗒地向对方扫射。四五个来不及避闪的游击队员们和鬼子一起中弹倒地。

游击队员不敢冲出路边来,一个个跳进树丛中攻击敌人。眼见得那几挺机关枪给游击队造成了严重威胁,林文雄快速绕过树林,这时一颗子弹扑地飞来,击中了他的右腿,他只觉一阵钻心的痛,跌入了草丛中。

一个鬼子端着刺刀追上来,对准他就刺,他就地一滚躲过,趁那鬼子拔枪之时,他对准鬼子当胸一扁担辟去,鬼子当即撒了枪,被辟倒在地,林文雄不顾疼痛,迅速爬起来。那鬼子见他受了伤,也跟着爬起来,扑倒在他身上,林文雄一时火起,用扁担卡住他的脖子,很快就将他卡死。

跟着他跳入路中央的敌阵,抡起扁担左辟右砍,将扁担舞得呼呼生风。敌人挨着就伤,辟中就死,几个机枪手挨着扁担脖子立即歪了。林文雄嫌扁担不过瘾,抢过一把歪把了机关枪,叫喊着边扫边退,打得敌人乱成一团。

见林文雄打开了,这边刘鹏仔也飞身跃来,抬手一枪一个,打得鬼子哭爹叫娘。鬼子也不是吃醋的,立即组织火力攻击。见将敌人的火力压下来,游击队又冲了出来,夺过日军的机关枪,与林文雄和刘鹏仔形成交叉火力网,打得鬼子抬不起头来。

鬼子正要往前冲,不料被埋伏在路口的乌江也带着队员快速赶上来截住就打。鬼子三面受敌人,不能前进半步,便丢下二十几具尸体,掉转头来,仓皇往回逃。

游击队猛追一阵,因怕有鬼子的增援,便速战速决,打扫完战场,抬着受伤的战友,立即下山返回坪山驻地。

这一仗前后不到四十分钟,就打死日军二十多名。游击队死伤八人,林文雄受伤,缴获轻重机枪两挺。打了胜仗,刘鹏仔见林文雄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说:“小子,该我来收拾你了吧?”

林文雄嘿嘿笑,欣慰地说:“你先扶我回去,然后我再来收拾你。”

刘鹏仔说:“你小子还要嘴硬!”说着,便驾着他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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