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异味在炎炎烈日下愈发浓重起来,隐隐约约一缕轻烟在苏霂头顶盘旋……现在的她只想扒掉身上的臭麻袋,跳进湖中泡上个三天三夜。
两个馒头是暂时填饱了辘辘饥肠,可接下来呢?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更别提泡美男这等远大理想了!
苏霂心里盘算着,不能偷不能抢,何况现在她这小身板也抢不了谁,那怎么办呢……
此时,不远处,一八人并抬的轿子缓缓走来,所到之处,路人皆自退两边。
这轿子,紫檀为梁,丝绸为幕,金线穿花,玉石镶边,在暖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极尽奢华。
坐在里面的是什么人?看这架势,非富即贵啊。
倏尔,苏霂美目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不过要是因此冲撞了达官显贵,会不会死得很惨?算了,管他呢!难道她现在还不够惨么?
苏霂调整呼吸,看准时机,突然疾步向轿子走去……
“来者何人!”
看见衣着破烂走路歪斜的来人,侍卫下意识地握紧刀柄,紧忙拦下。
苏霂本想撞向轿子,不料被侍卫提前拦住。
“哎呦!”
一声惊慌而又略带娇嗔的尖叫,苏霂故意推了一下侍卫,并做出“优雅”的360度回旋,飘逸的“秀发”随风而摆,啪,黑黢黢的小脸与温热的土地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这个假摔,完美!(请自行脑补“完美”手势)
碰瓷技术哪家强,北赢邕城找老娘啊!哈哈哈!
“大胆乞丐,竟敢阻挡殿下去路!”领头侍卫迅速拔出利剑,指向仍旧装的像模像样的苏霂。
“这个乞丐不要命了,竟敢冲撞官家轿辇。”“是啊,是啊,真是活够了。”路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霂虽被侍卫的气势吓一跳,但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这戏,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啊。
“大人呐!”苏霂捂着额头,声泪俱下:“大人请给草民做主啊!您的侍卫无理蛮横,推倒了草民。”说着,忍痛抹了下额头:“啊啊啊!血啊!”
领头侍卫慌了:“大胆刁民,岂可胡说!”转身面向轿辇,抱拳:“殿下,这不关属下的事,是她自己撞上来……”
“什么我自己撞上去,明明是你推我的!别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欺负弱小啊!啊~”苏霂不依不饶,哭得更凶了。
你别说,这侍卫长得还真略有几分“姿色”,嘿嘿嘿,对不起啦~苏霂内心阴冷地笑着。
平时她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碰瓷讹钱的人了,没想到今天自己竟也变成这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之人了。局势所迫,善哉善哉。
“你说是我的侍卫撞了你,可有凭证?”轿中人嘴角微扬,朱唇轻启,低沉且极富磁性的男性声音从轿中幽幽传出,慵懒又迷离。
低音炮!花痴苏霂的小心脏为之一振。
啧啧啧,居然比王凯的声音还好听!古代的资源就是不一样!苏霂努力探头,朝轿子看了又看,脑补着轿中人的英俊模样,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喂,殿下在问你呢!可有凭证!”领头侍卫的严声厉色将苏霂脑中美好的画面打碎。
这么蛮横,真是白瞎这张脸了!苏霂给侍卫一个大大的白眼。
“凭证?”苏霂继续哭腔:“草民这额头上的血就是凭证啊!难不成把草民这烂命要了去,才算作凭证吗?”
“你……”领头侍卫竟也无言以对,气得脸通红。
苏霂继续补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听到这话,轿中人幽暗深邃的冰眸,一点寒光带过。
“放肆!把这等无理取闹之刁民抓起来!”领头侍卫一声令下,众侍卫应声而动。
苏霂一时惊慌,大喊:“杀人了~~~~~~”
“慢着”,低音炮再次响起:“淩,退下。”
得到命令,领头侍卫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从命:“是,殿下。”
吓死宝宝鸟……苏霂长出一口气,差一点她的小命就不保了,这等危险游戏,以后可不能再玩了。
低音炮:“淩,给她百钱,散了吧。”平淡如水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殿下,这……”淩不可思议地看着密不透风的轿辇,而后俯首:“是。”
淩将一袋铜板丢给苏霂,轻喝:“殿下悲天悯人,这是百钱,足够医治,拿了速速离开!”
这就成功了?
看到钱袋,苏霂两眼至冒绿光:“是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大功告成,走为上计!
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苏霂,乐得屁颠屁颠的,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了,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看着一团乱麻滚远的背影,淩眉头紧蹙,来到轿前,压低了声音:“殿下,她会不会是……”
“走。”
低音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绝美的五官如刀刻般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