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快!换位!”
“我靠,那女人这么生猛,全垒打哇?不会是食人精?啧啧,甘拜下风。”
“哇!爷们,给男人长点志气,小宇宙啊快爆发!”
“真枪实弹半个多时辰!”
红砖黄瓦的屋顶上,一红一青两道身影,目不转睛地盯着瓦片下的一举一动,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屋里人不断变更姿势,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低吼一声,软趴在床边。
一切归于平静……
“起来啊,继续啊!”红衣人舔舔干涸的嘴唇伸长脖子“咳,这就结束了?”
不禁感叹:拍个片还真是不容易,NG也不是这个时候。
“败兴而归,败兴而归啊。”青衣人悻悻地一抚掌。
“是谁说他夜御十女,金枪不倒?我咋没看出来捏?师兄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品位变得这么差劲了?就这等货色也敢拿出来炫耀?浪费人家感情!”
“嘿嘿,师妹,你别生气嘛,我这也是被传言所骗,哪知道他见面不如闻名如此不堪一击,好啦就当是师兄不对,这样我们换下个目标,听说城北打铁的王二可是个中好手,每每弄得他娘子哭天抢地衣衫不整连夜出逃,要不……”
“……”
“天娇楼也不错,听说来了几个银蓝蛮人,身高八尺有余,黑脸多毛战差点没要了那群妖精的命……”青衣男子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红衣人早已拍拍尘土不耐烦地站起身。
“得了吧师兄,收起你那道听途说的鬼话,我今天已经没兴趣,你继续吧,我得回去补觉!”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留着跟师傅说去吧!”
“别介,师妹,师妹,等等我……”
话音未落,红衣人几下蜻蜓点水,早已落在了十丈外的水榭楼台;青衣男子忙收拾好手中的画像揭开屋顶,飘落下去,而后嗖的一下穿梭在黑夜之中……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最为不齿,也最为神秘的采草仙子“火银魔”;而她身后的青衣男子就是那个令世间无数女子尖叫疯狂的“狂采花”……轻狂。
这一红一青,正是官府通缉了几年未果的“雌雄银煞”。
听说两人每次犯案后都会留下一张栩栩如生的“艳照”,然后不到三天,“艳照”则会以光速传至四面八方,而后人手一份,由于画工超然简直到了形神兼似的地步,所以说被“银煞”瞄上的人就意味着他将从此“名垂史册”。
这也是众人提心吊胆,官府人心惶惶誓要活捉二人的缘由,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明日画中人。
今夜,凤凰窟。
“臭小子!给老娘滚出来!”轻狂施展轻功,刚落到总坛的屋顶,就听见屋内一声爆响,差点害得他跌下来。
“一个个翅膀硬了,不拿我话当回事,以为我老糊涂吗?偷鸡摸狗都不想着我,只知道自个儿偷着乐。”
“还不给我滚下来,屋顶上长花啊?”
“长花也得给老娘下来!”
这半夜三更不睡觉,坐在凤凰窟前厅,一手端茶,一手指着屋顶发飙的少妇名唤红鸾,江湖人称“红娘子”,虽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此时的她脸色幽绿,暗黄的皮肤干燥地掉渣,看上去简直像是被人下了巴豆,实际上她还真被人下了巴豆。
“好啊,你不下来是不是,哼……还就不信了,你能逃得过老娘的手掌心?你小子有多少汗毛我闭着眼都能数清,有种就别给我出来,否则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自己怎么替自己收尸?轻狂捏了把冷汗。
“敢耍老娘活腻了!这次不整点厉害的,你还不长记性了!说你呢,臭小子!我倒数五个数,现在立刻马上滚到我面前,否则,我让你一辈子呆在上面!”
“五……”
“四……”
“三……”
“二……”
“一”还没数到,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就倏地刮了进来。
“师傅……”轻狂讨饶地瞬间出现,趴在红娘子的腿边娇滴滴地仰起头。
“臭小子,可让我逮到你了,我今天非得剥了你一层皮!”红娘子抓起手中的茶杯,顺势就砸了过去,轻狂身形矫健左躲右闪,避免了一场浩劫,看着墙柱边撞碎的瓷片,庆幸地拍拍胸口。
“师傅别别别呀,徒儿知错了,师傅你手下留情可好?”
“不好!”
“师傅,是你自己笨嘛,每次都中招……”不骗你都对不起自己。
“啊……救命啊!师傅杀人啦!”
“你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算计老娘,白眼狼看我不拆了你!”
“师妹……快救命啊!师傅疯了!”
“叫谁没用!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欺师灭祖!”
这样的场景至少一个月上演一回。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咱伟大的狂采花大侠为了和小师妹单独出去偷窥闺房之趣,陶冶作画的情操,往红娘子的饭菜里下了几十斤的巴豆,可怪的是,聪慧绝伦的红娘子却仍屡屡中招,最末总是闹得动刀动枪,但毕竟是师徒俩,红娘子每每怒三分,留七分,决不会真下狠手。
所幸经过几年的实战经历,凤凰窟所有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自从小五冲锋陷阵劝架不成反被砸断三根肋骨,再没有人出来凑这份子热闹。
火银凤依照惯例,二更作案,三更回巢,今夜兴致不高,只好提前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