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突突跳起来。
秦寒懒得跟她拐弯抹角，没等她坐热乎就开门见山。
“匿名发帖子很过瘾？”
秦羽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有装作若无其事。
“你要是我亲妹，你信我抽死你不？”
秦羽终于笑出来，是那种冷笑。“那当然，你们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
“啪！”的一声，秦寒大掌落在桌面，水杯里的水颤巍巍地晃了起来。
“由人及己，你把秦家人当自己人了吗？有把自家人的事有的没的，发网上去的吗？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懂？脑袋让门夹了，还是让驴踢了？进水了是不是？”
“是，我脑子进水了，让门夹了，能怎的？我看不得你们幸福。秦安国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有说有笑的。他什么时候那么对过我妈？”吼着吼着，眼里就开始蒙上泪水。秦羽替母亲不值。
“你妈频频出现在医院照顾你亲爹，你知道不？你怎么不问问你妈是怎么回事？你真正用心关心过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吗？啊？”秦寒指着自己心口位置，“看事情，不是用眼睛，是用这里！”
“不可能！”秦羽顿时反驳。
“什么不可能？你都没真正关心过你妈和小叔，你有什么权利说不可能？”秦寒额头青筋暴起，火焰一般咕咕跳动。
秦寒自诩阅人无数，女人也接触很多，没一个像她这么轴的。
他家安澜也跟他耍脾气，上来那阵儿也拧巴，可她识大体，从来没做过这种让他有杀人冲动的事。
秦寒紧紧攥着拳头，攥了松开，松开又攥住。他真想一胳膊挥出去抡秦羽一个大嘴巴。你说，多大的仇恨啊，用得着将家里的隐秘搬到公众眼皮子地下，弄得尽人皆知嘛。都是秦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点她不知道？
“你肯定你妈和你亲爹不可能，那你凭什么就肯定小叔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TM凭什么用两套标准衡量同一件事？”
秦寒虽然霸王犯浑，但一直都给人彬彬有礼的印象。
他曝粗口把秦羽下了一跳。心里的实话就蹦出来。“因为我妈配不上他。我妈比他年纪大，我妈是普通的图书管理员，连科级都不是，他是大学校长，人优秀，外在条件也好，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博学多才，还是省部级待遇，他当然瞧不起我妈。我在他书房里看过很多女大学生写给他的情书，他那么优秀，怎么瞧得起我妈？”说着，呜呜哭出声来，为妈妈这么多年的委屈，“他们分居好几年了！”
“他们分居二十几年了！他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过！”秦寒低吼，额头上青筋蹦起。秦羽说她妈委屈，秦寒则觉得小叔是最委屈，心里最苦的那个人。只不过，小叔不说而已。
秦羽震惊抬头，从长睫毛忽闪着不可置信。
“你不信？还是自责？是不是为这么些年，没关心他们感到愧疚了？”秦寒轻飘飘瞥她一眼，语气里尽是嘲讽，“多年前，你妈生了你这个女儿丧失生育能力，而被重男轻女的祖父赶出家门。是我小叔收留了你妈，不但给她找了一个分工作，还给她一个家，一份婚姻。如今，你爸重病，家产又被妻儿卷跑了，你爸又来找你妈。你妈照顾他有一年多了，钱是谁出的？我小叔。”
秦羽连声说着“不可能！”，神色却慌乱起来。秦寒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秦羽浑身力气似被什么抽走，本来激动得站起来的她一屁股坐下来，目光有些涣散。
“他怎么平白无故对我妈那么好？对我那么好？”由记得小时候自己还骑在他脖子上，玩儿飞飞。转眼间，难道妈妈就要跟他分开？
“小叔那样的人，如果想对谁好会倾尽所有。他对你们母女好，你是有体会的。如果非得问他为什么偏偏对你们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理由，因为他们各取所需。”
秦羽不明白，秦寒说的“各取所需！”蕴含的深意，只有继续听他解释。
“你妈带着你无家可归，我小叔身体不好，他们都需要一个婚姻一个家。如今，你妈和你爸有复合的迹象，受到伤害的是我小叔！”
秦羽无法理出头绪，喃喃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抛弃我们的人来找我妈？”以前，她对曾经的一切不关心不过问，就当生父死了。她恨生父，生了她，最后还抛弃了她。那样的父亲不认也罢。
“你爸后娶的妻子生了个儿子，养了二十多年才发现不是自己的种。因此你爸中风了，女人发现事情败露，带着儿子，卷着现金等能带走的跑路了！你爸一无所有。”
秦羽不停抹眼泪。恨那个人，当听说他下场凄惨苍凉，心里的恨突然就不那么深了。她觉得这就是报应，出来混的总该还的。生父是咎由自取，活该。
“按你说的，要是我妈和我爸复合了，他跟安澜妈妈不是正好在一起吗？”到现在，秦羽也不希望秦安国跟许诺在一起，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是习惯了叫秦安国一声“爸爸！”，如今，疼爱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成了别人的，她不甘心。
秦寒摇摇头，想把心里对小叔的同情和怜悯一起摇去。如果小叔不是亲口说，他都不知道的隐秘。
“我小叔那么骄傲的人，绝不会跟我岳母在一起！”
秦羽不解盯着他，以为他在搪塞她。
秦寒使劲儿抿了抿唇，犹豫一下，还是坚持将那个秘密说出来：“小叔车祸后，不但肢体残疾了，就是男人的生理功能也丧失了。”严格意义说，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