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日,一早,林枫开车到超市买了好些吃的,然后便向城外驶去。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这天,苏梅如常上班,晨会的时候,科长林平传达全院周末会,说下礼拜一医院将进行全院考试。
在所有的行业中,参加工作后,一般人基本上和考试说拜拜了。
当然,一般人中,医生和护士除外,用行内话说,他们是干到老,考到老。
对此,苏梅是深有感触的。
大学毕业应聘工作那会,除了面试,还要考笔试和操作,参加工作一年后,要考医生执业证书,考完医生执业证书之后还要考住院医生,主治医生,副主任医生,主任医生,除了这些职称考试之外,医院更是三天一小考,两天一大考,能把你的头都考晕了。
“礼拜一我出夜班!哎,怎么这么苦命!“一边的张倩首先叫了起来。
“怎么又考?真他娘的扯淡!“章医生也忿忿不平地说。
章医生是科里年纪最大的主任医生,今年五十五岁,长得细眉细眼的,人未怎么老,头发却早花白了。他是个好老头,为人和善,说起话来总是轻言细语,手术也漂亮。
医院常常存在这样一种怪现象,手术做得漂亮的老医生一般都考不过刚刚出来的医学院毕业生。
鉴于专科专治的方针,医院分科分得越来越细,比如,胸外科的医生们天天看病做手术,看的都只是胸部那一块出问题的病人,其他部位出了问题,有其他专业的医生看,所以,天长日久,渐渐把其他部位的专业知识都荒废了。
医院考试的时候是部分专科专治的,那些出题的业务院长们把所有的医学知识综合在一张试卷上,因此,专科专治时间越长的医生越吃亏。
而新出来的大学生什么都不会,满脑子只有在医学院所学的理论知识。
苏梅仗着自己在学校学的扎实的理论,她当然也不太理会,至多是牺牲晚上的时间,把学校的书捡一遍就得了。
“苏梅,这次考试也是针对你们这些没有处方权的年轻医生,如果考试和科室以及带教老师评分合格的话,你就有处方权了。”林平特地对苏梅说。
苏梅很兴奋,熬了快一年了,终于可以由资格考处方权了。
“请科长放心,我会努力的。”苏梅信心满满地说。
“苏医生,考试的时候坐你身边就好了。”章医生苦笑着对苏梅说。
考试时间定在下礼拜一中午十二点半,因为那个时候到医院看病的病人相对少些。除了留一部分人坚守岗位外,其他的医生护士全部参加。
考试的时间终于到了,中午十二点二十分,苏梅他们夹在一群群穿着白大褂的男女老少中浩浩荡荡向行政大楼进发,碧绿的林荫道,衬托着雪白的工作服,在远处看着非常养眼,加上男女医生和护士们的笑声,场面非常壮观。很多住院部的窗口,有病人或病人家属伸出头来看热闹。
医生和护士的考场是分开的,一个在行政大楼的五楼,一个在六楼。
六楼考场,年轻的医生坐前面,资历老的坐后面,苏梅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间位置,林枫的她后面第四排。监考很严格,那些院长们日常忙于医院的行政管理,偶尔当当监考官,当然要把这种权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把手姓范,才三十多岁,面庞白净,头发有点天然的卷曲,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管理作风却非常雷厉风行。
“请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不要交头接耳。”他倒剪着手,巡视在考场之间,声音低沉而严肃。
”老章,您是老资格啦,怎么还带夹带呀!?”他渡到长老面前,从张老的卷子下抽出一本书,皱了眉头说着,转身把书带走了。众目睽睽之下,把章老闹了个面红耳赤。
苏梅做得很顺手,不到一个小时,一张试卷就搞定了,她一回头,看见林枫正皱着眉头,把笔头咬在嘴里,看样子是遇到难题了。
看着老师那个样子,苏梅心里有些得意,想他也终于有不如她的时候。
这次考试下来,苏梅没想到,自己竟然考了个全院第一,而且还得了五百块钱奖金。
事后,在晨会上,科长林平把苏梅大大表扬了一通,说苏梅为胸外科争了光,还说胸外科从来没出过状元,只得到过倒数第一,说时,章医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次和上次一样,章老又考了全院倒数第一,过两天他还得补考。
“这有什么,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战国时期赵括不是很能说的吗,到了真打仗,还不是全军覆没。做手术就好比打仗,光有一些花架子有什么用。”林枫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
苏梅听了心里那个气也,想这林枫怎么是个白眼狼,前些日子自己费心费力地把他从交警队弄出来,他就这么报答她了!?
“我好歹是他学生,学生有成就,老师脸上也有光吗,怎么就拎不清呢?”她向紫竹抱怨说。
“这你也看不出,他是在帮章医生下台,再说,他说的也是实话呀。”紫竹护着他说。
“你怎么老是护着他?也太重色轻友了吧?”苏梅忿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