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甜甜的声音在陈凡的脑海回旋,于此同时,陈凡手上戴着的银色蛮镯,白光一现。一个粉红双马尾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陈凡身旁。
虽然和马英这么久以来,也算是熟悉了。但陈凡现在却是看都没有看马英一眼,依旧是双目通红的跪在小啸的坟前。
“陈凡,这不像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模样啊!死了两个人,就让你连性格都迷失了?”莲步轻移,轻轻依靠在一棵撑天大树上,马英依旧是带着可爱的外表冷冷道。
马英这句话说得如此随意,而陈凡又是极为在乎死去的那两个人。这是一份情谊,对陈凡来说,除了记忆之外,最为看重的东西。
嘶声喉道:“你懂什么?你不过是沉睡在我体内的尸道意志,现在苏醒罢了。”说着,陈凡狠狠的瞪了马英一眼,道:“你并非人类,又何苦懂得人类的感情!”
“好吧!你说的都没有错,我不是人类,我无法领会人类的感情。但我是尸道意志,尸道之术,现在皆被我掌握。”美目流转间,定在了陈凡那张清秀而充满怒意的脸庞,道:“你从虚空裂缝穿梭至这里的时候,手镯中的银色世界不停的晃动,犹如大地震一般将我摇醒,接下来这三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知道有什么用,你之前还吹嘘你们尸道拥有强横无上限的法术,如果是真的话,之前在王家大堂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救我?为什么不将那个阴阳怪气的老者杀死?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我!”此刻的陈凡,被仇恨充斥着整个大脑,再没有过去的那种随意、洒脱。
又或者说,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在王家生活的这一年以来,他就蓝若云这一个真心朋友,王彻、小啸这两个亲人,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认真对待陈凡的人了。对头倒是还有许天和王万,一年以来都在彼此发生着小的争斗。
在这些人面前,陈凡或许显得很活泼,很洒脱,充满欢乐。
但是……蓝若云虽然是陈凡最为亲密的朋友,但也经常不呆在王家,王彻和小啸成天也是忙着家族的事务,他们与陈凡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陈凡都是一个人在家族中闲逛,遭受王家其他人的冷眼,不屑。这让他心里真真切切感到了一种孤寂。
陈凡将自己房间床上的顶掀了,就是为了在自己无聊,孤独的时候,可以躺在床上看漫天繁星,让皎洁月光与自己为伴。时不时将自己脑中关于蓝若云、王彻和小啸有关的记忆翻出,躺着细细品味,他会感到很快乐。
但现在,王彻死了,小啸死了,蓝若云生死未卜。并这一切都来的是那样的快,都在陈凡毫无准备之下发生,让他感到意外之余,还不得不体验自责,悲伤,愤怒,怨恨。
此刻,往日活泼洒脱的陈凡,犹如被内心深处那个充满孤寂的陈凡取代了一般,整个人都是大变,让任何熟知他的人感到了陌生。
“你说的都没错,我的主人,但是,一来你没有命令我,二来现在的我并不完善。虽然我现在苏醒,从意志体吸收灵力直接变成了肉体存在,但是我的肉体还是存在种种缺陷,让我无法站在阳光微粒充斥着的地方。”被陈凡如此说的马英,并没有生气,依旧冷冷道:“尸道之术虽皆被我掌握着,但是我却没有学习。有尸契的存在,也可以理解为,我是与你同步学习,你学的时候,我也在学,你学会,我就自然学会了。”
听着马英说着,陈凡倒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犹如光明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便道:“所以你只能够在晚上的时候,从银色手镯中出来?”
“也不能这么说。是旱魃,赢沟,将臣,后卿共同将我创造而出,在他们生活的混沌之中,盘古开天地之前,整个宇宙都没有太阳,所以他们四位僵尸的身体,都是纯阴之体,而造出的我,自然而然也是纯阴之体。阴与阳相对,而太阳又偏偏是阳,所以我在白天几乎是不现身。”马英道:
“除非主人你修炼‘尸瞳’,放出‘阴风’将我整个包裹在阴风之中,只要阴风不散,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在太阳下穿行。”
“修炼?”陈凡似感到有些可笑的意味,嘴角微微勾起,道:“你几天前不还是说我修为太低,无法修行尸道那些,所谓的强横无上限的法术吗?现在难道就行了?”
“通过‘临界大转移术’让你的修为,直接从开蛮成功几乎零灵力的状态,提升到矢启五层。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对于我们尸道的法术来说,你的实力还是太低,没有一个好的基础,来支撑你学习尸道之术。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你心中有怒,有恨,有怨。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对于修行尸道之术,都是起着极大的积极作用。”马英道,“所以,现在的你可以开始学习尸道之术,去报仇了!”
听着马英话的话,想着‘报仇’二字的时候,陈凡脑中出现了两个最大的仇敌,许天、那个阴阳怪气老者的脸,脸庞都是阴沉的扭曲着,对陈凡嘲讽道:“你太弱了!”“王彻和小啸皆因你而死,这下你就深深的自责去吧!无用的垃圾!”。这些嘲讽陈凡的话,就好像是永无止境的循环下去一般,一直盘旋在陈凡脑海。
突然陈凡双手紧抱在头上,并大声道:“马上开始!马上开始!我要将许天与那个老者碎尸万段,万劫不复!”
由于马英和陈凡两者尸契的关系,陈凡脑中的那段影像,马英也自然知晓,道:
“有怒、怨、恨,对学习尸道之术有积极作用,但是陈凡,你太紧张了,紧张的同时心中就会存在自责。如果在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仅你的神智会被这些虚无的影像给吞噬,你还会陷入疯癫状态,到那时候,你不仅无法修行尸道之术,可能也是无法再见到蓝若云了。”
“若云!”陈凡轻声喃喃,旋即关于蓝若云的影像就出现在了陈凡脑海一角,旋即扩散至整个脑海,将阴沉的许天和阴阳怪气老者全部掩盖。
一段段曾经的欢乐记忆,彼此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轮番出现在陈凡脑海。
渐渐的,随着记忆的出现,陈凡嘴角微微浮升一丝笑,但是犹如是在坚硬胶体中强挤出的笑一般不自然。旋即紧抱在头上的手也是慢慢放下了。
“仇恨,怨恨,怒气可以保存在心里,但是自责万万不可存在,哪怕一丝,都会逐步的吞没你的神智,让你疯癫,让你变成废人。”见陈凡稍稍好了一丝后,马英继续道。
久久跪在地上,情绪稍稍平静的陈凡,站了起来,微微低首,面色阴沉,双目通红。轻声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