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修坐在那里，开始了坦白交待。他一坦白交待，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今年五十八岁，这几年改革开放了。我好过了。可是我不好好干，犯了罪。这对不起党和政府的教育。
李再修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刘俊峰等人。见刘俊峰等人认真地听着，他继续说。
在生产队时，我是属于奸懒馋滑之人。也属于见着娘们儿就拿不动腿的人。我说的话你们不要笑话我。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帽翅村也是一个山沟，当然比蛤蟆沟强多了。起码有电。有电就能看电影。公社放映队每年都到我们村去放几次电影，那电影上的搂搂抱抱让我很不平衡。城里人能搂搂抱抱，我们乡下人就不能搂搂抱抱？可是说实在的，干一天活，累一身臭汗，咱去搂谁去？抱谁去？所以说，看完电影快乐快乐嘴也就罢了。可是事有凑巧，我们村的英子却让我魂不守舍。哦，我说的英子就是王万发的四儿媳妇李秀英。人们都说高山出俊鸟，这话还真不假。我们那村里还真出了不少漂亮的女孩子。可是这些女孩子我都没看上眼，唯独英子，不知道咋回事儿，我见了她就有一种冲动。开始。我把英子当我自己的孩子那样看待。我没有闺女，我想英子是我的闺女多好啊！于是我就注意起英子来。英子家困难，我看她吃不上、喝不上也心疼。后来她不念书了，回到了生产队劳动。我就更觉得她可怜。一个小孩儿，哪能干那么重的活计。所以，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帮她耪地、帮她拔草，当时我没有想别的，就想帮她。帮一个我稀罕的孩子。可是，这一年多的帮助，却引来了议论，有人说我是老牛想吃嫩草。可是我没有。我感到了冤屈。可不知道咋回事，人们说老牛吃嫩草以后，我真的就变了。白天干完活，晚上回去就想着英子。闭上眼睛就是英子的身影。做梦还梦见英子。再帮英子干活时，看到英子那双感激的眼睛我就心跳。那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我认为我没出息。可我的心里却时时的想她。这样，我的心就慢慢的变了。把英子当孩子一样的的稀罕，变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我想过，我比英子大二十五岁。我知道从岁数上我配不上她。可是没有办法，我忘不掉她。我想她。这就是城里人说的爱。我爱她！我知道这种想法唐突。于是，我就想忘记英子，可这种想忘记的想法比登天还难。越想忘记，越想的厉害。英子是个小孩儿，她根本不懂这些。我今天和公安的人说实话，喜欢了这么多年，在英子没成年时，我没做出格之事。
我刚才说了，我是属于奸懒馋滑之人，尽在生产队干，我不甘心。为了英子，我也要干点比耪地能来钱的事儿。于是，我就到临山市里转悠了几天，终于从旧书摊上买了《黄历》、《阴阳二宅》、《麻衣神相》、《易经》之类的书和罗盘等，偷偷的自己学，可以说，连懵带诈，还真虎了很多人。逐渐的我已经有了名气。请我的人也多起来。那时都是偷偷地去给人家看阴阳二宅，偷偷地给人家驱鬼除邪。我经常的去看阴阳二宅、驱鬼驱邪、打卦算命。每次人家都给点钱。相对我家就富裕些。英子家很贫困，她有老了的父母和一个傻哥哥。成天价吃不上穿不上。我就偷偷地弄点好吃的给她。英子很感动。我当时心里只是想对英子好，没有占有她的想法。可是梦里却是总和英子在一起。我当时认为是天意，于是心甘情愿的帮助英子。
也是事有凑巧，不久，他爹妈就给她张罗着换亲，要用英子给她的傻哥哥换一个媳妇。英子听到后，就找我出主意。说实在话，咱能出啥主意？可是看到英子来，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我和老伴儿结婚时也没这个感觉。可是在英子身上却有了这种感觉。于是，我就把英子抱起来看。英子临走，我又给她找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我让她第二天来。实际上我是把老伴儿和孩子打发走，让她们娘俩到那姥姥家去。然后我去赶集给英子买好吃的东西。第二天，英子果然来了。我就给英子做饭。我啥也不让她干，让她在屋里等我。我给她做菜，做饭。我端上去，英子流泪了。我当时已经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绪，我占有了英子。英子明知道我要干什么，可她愿意给我。就这样，英子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妇女。可能是英子在感激我，我占有了英子以后，我感到很对不起英子。我不能为她做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爹他妈给他换了亲。定下了换亲以后，英子大约在家呆了半年，这半年她还是在生产队劳动。我们俩也经常到一起。后来就出现了风言风语。我老伴儿也和我吵了几次。但我还想着英子，英子也想着我。结婚的日子到了。我跟出了好远。我流泪了。英子也流泪了。英子结婚后，我就经常借故去蛤蟆沟。每月去一两次。去时，我们俩总想办法到一起。后来就被她老公公发现了。我曾经和她老公公吵过嘴。后来她老公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就在前一年半以前，我突然碰到了一个女人，咋看咋像英子。旁边还跟着一个人。我就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惊慌。越惊慌，我越看像英子。我就扑上前去。结果那女人脚下一滑跌落在一个沟里。跟着的那个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他把我直接的扭送到派出所。说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他就是证人。我有嘴也翻不过来。后来派出所又把我送到公安局，公安局又移送法院。我被法院以流氓罪判二缓三。并罚款两千元。说实话，这也是那人长得像英子。要不说啥也不去喊着看。英子在我的心里可以说是比啥都重要。
前些天，我又去找英子，又让他公公碰上了，她公公骂我老色。英子和我说，她公公要到法院告我。你们不知道我的心情，人越老了，越爱他心爱的人。我就是这样，我不能让你老家伙告我，让我见不到英子。于是，我就想整死他。咋样整？我想到了英子全家都信神鬼。我突然想到了他们蛤蟆沟有座大山叫长虫山。于是我就从这长虫二字做文章。我就想到了让英子给老头喝安眠药片。老头醒过来之后，就让英子下仙儿，说是让长虫精吃了魂。全家人信了以后，再让英子再去找我。就这样，我到了蛤蟆沟就把他治死了。
可是治死王万发以后，我就害了怕，就偷偷的和英子商量要双双的远走高飞。想着去黑龙江的北安，隐姓埋名地和英子过后半生。也该着倒霉，我俩还没走出临山市里就发现了抓我们的通报。我俩只好跑进大山，差一点冻死。最后让你们抓到了。这次说的全是实话。我之所以想把老头害死，就是为了和英子在一起时，不受干扰。我知道我犯得罪是罪大恶极。
说完，他似乎瘫痪了。让他签字画押时，他都拿不住笔。签完字后，被两名警察架出了审讯室。
在场旁听的人都清楚，这次李再修说了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