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收结束不久,村委会就召开收缴提留会议,党支部书记赵永刚、村委会主任王凤礼,民兵连长吴文义和村委会会计、妇联主任都到了会。没开会之前,妇联主任给大伙烧水。其他几个人在侃山。唯独吴文义在思索着到蛤蟆沟收钱和会见李秀英的事。
吴文义这几年玩了那么多女人,可以说对李秀英是情有独钟,和李秀英的时间也最长。在开会前,他还在想,如何去会见李秀英。
吴文义的行为,村里也有所耳闻。但是,书记和主任认为“劝赌不劝嫖!”这是生活小节。只要是好好工作,就行。为此,他们一直想,如何把各方面的工作赶上去。
今年年初,村委会又一次分工,吴文义还是主抓民兵工作、收缴提留工作和全村的社会治安工作。因而,今天的会议应该是吴文义唱主角。召开会议的前几天,吴文义就思谋,这二年的提留款越来越不好收。特别是蛤蟆沟,每年去收钱总是有闹事的,而且有人把收提留款和他搞男女关系的事联系起来说。特别是他和李秀英的事在蛤蟆沟也是风言风语。他本想辞了这项工作,换一下别人收缴提留。可是从某些方面他又舍不了这块肥肉,况且他心中还有更大的秘密和恐惧怕揭开。这个秘密和恐惧使他要千方百计地抓住民兵连长这个官衔,抓住联防队。只要带领联防队采取恶治,他的秘密就不会被揭发出来。他和李秀英就会长久。这已经是他的经验,这几年他就带着联防队收缴提留和主抓社会治安。可以说是在老西沟的群众中已经造成了一种阎王来了的恐惧。只要带着联防队是百事顺利。但是赵永刚书记却一再反对他带着联防队。去年,赵永刚书记就说过,带联防队收缴提留这是最后一年。今年能不能带,这事还不好说。他忐忑着。对于如何带联防队,他想了几天的办法,就是在会上先不说,而是借这次会议和不好收这个话题叫书记、主任一板。让书记主任再次地支持他带上联防队。只要能带上联防队,他的一切计划都能实现,他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里、他的恐惧就变成了安乐。
大家喝了一会儿水,就开始开会。会议上,书记、主任分别讲:这个阶段以收缴提留工作为重,一切工作都要为收缴提留让路。同时,书记、主任强调,收缴提留时要注意政策。更要注意掌握政策。特别是别闹出问题等。
正式会议上,吴文义并没有表态。一会儿工夫会议就散了。村委会会计和妇联主任离开了办公室以后。吴文义却拽住了书记赵永刚和主任王凤礼,开始叫板:“书记、主任,我说能不能把蛤蟆沟给别人,我就管那四个自然村?蛤蟆沟最偏僻,人最穷。尾欠款太多。我提议换一个人去专门收取蛤蟆沟的提留!”
赵永刚望了吴文义一眼:“在会上你咋没说?”
吴文义说:“刚才光顾听你和主任的了。还没等我发言就散会了!”
赵永刚说:“这件事儿,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我先问问你,有没有信心?”
吴文义一听书记的表态,知道他叫板成功一半。于是,就来了精神。他拔了拔腰板儿说:“信心是有。还不是吹牛逼,只要我吴文义出马,准成!”说着,他看了看书记、主任,又说:“这次确实是有很大的困难。蛤蟆沟的尾欠款很多,况且调皮捣蛋得多。说怪话和煽风点火得多。说话一句实话,就是刁民多。所以说,我要求组织上换别人去。换别人去的目的就是,我不愿意在蛤蟆沟结怨太深。收缴提留是为了整个村委会。可是得罪人却是我吴文义。这就叫‘炒豆大伙儿吃,炸锅一个人炸!’”
赵永刚说:“换了别人去,照样会出现这个情况。你管理了几年收缴提留工作了。你的经验也比别人多。所以,几年没换你,一直让你分管提留。这次党支部和村委会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村委会主任王凤礼说:“老吴,别叫号了。书记说得对,党支部和村委会确实是相信你。你这几年的工作,不但是民兵工作取得了成绩,收缴提留取更是功不可没。而且处理来信、来访及上访,你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所以说,你的工作党支部和村委会是认可的。为此,今年收缴提留的好坏,全靠你了!”
吴文义听到书记、主任的表态,心中暗喜,知道他叫板完全成功。于是就说:“既然书记、主任这样信任我,我表一下态,我接着干!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把任务完成。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得向领导们提一个要求。这个要求答应我了,就是天大的困难,我也不放弃蛤蟆沟,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保证完成五个自然村的收缴提留任务。”
赵永刚睁大了眼睛:“什么要求?”
“把联防队给我带着!”吴文义说完,看看书记,又瞅瞅主任。
赵永刚和王凤礼各吃了一惊。
赵永刚问:“去年我就说了。今年不能带联防队。”
吴文义说:“报告书记,主任。今年带联防队是我的深思熟虑。”
赵永刚说:“你带联防队干什么?”
吴文义眨了眨眼: “壮壮门面,有调皮捣蛋的,联防队可以镇乎镇乎!”
赵永刚问“咋个镇乎法?”
吴文义说:“比如谁不交,联防队往那一站,他们就交了。联防队就和包公手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似得。主要是呐喊助威!”
赵永刚摇了摇头说:“我感到不太妥当!”
吴文义问:“咋不妥当?”
“你领着联防队咋咋呼呼,满大街的收钱收粮,闹得鸡犬不宁,这哪是共产党办的事儿?这不成了解放前的国民党了吗?所以说,去年我表态今年不带联防队就在这里。”赵永刚盯着吴文义说。
吴文义看了赵永刚一眼:“当书记的就是能联系!怎么联系到国民党了。咱们村委会也是一级政府,我领着联防队,谁敢不服?嘻!”
赵永刚盯着吴文义说:“你说说,为啥共产党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国民党的八百万美式装备部队?”
吴文义摇了摇头:“一说起来妈巴子的国民党,还真说不上来!”
“吴文义呀吴文义,你前几天才参加入党积极分子学习班,这是我专题讲的一个题目。你咋就没记住?”
吴文义嘿嘿的笑了两声:“忘了!我这脑子都用到如何收缴提留上了。”
赵永刚说:“为什么?就是共产党依靠了人民,发动了人民。而国民党呢?他是欺压人民、搜刮人民。因而,国民党失去了民心,也就失去了江山。共产党得了民心,也就得了江山。共产党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赵永刚说到这里,看了看吴文义,又看了看王凤礼,接着和吴文义说:“你说,你领着联防队到村里咋咋呼呼,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书记一说,我明白了!可是他们都不交提留,并且还都牛逼哄哄。那你说咋办?”吴文义望着赵永刚问。
“我说,最好联防队不去。还是以思想教育为主。”赵永刚回绝着吴文义。
一直在办公室地上踏步的村农委会主任王凤礼这时停住了步法:“我思谋着,联防队可以去!”
吴文义的提议终于得到了主任的认可。吴文义真想大喊一声,好!他并没喊,而是和赵永刚说:“书记,你看看,主任认为是可行的。嘻嘻!”
对于王凤礼的回答赵永刚也感到吃惊,他冲着王凤礼问:“说说你的意见,怎么个可以去法。”
王凤礼站在了办公室的地上说:“我个人意见,可以不让联防队露面。”
赵永刚说:“你这话说的新鲜,十几个大活人不露面上哪呆着去?”
“这样书记,”王凤礼说着坐回了他的办公椅子上:“老西沟村委会下设的五个自然村有的是土窑子,让吴文义到各自然村后,每个自然村都借一张桌子,在一个大土窑子里设一间办公室。如果按时交钱粮的村民。不让他们知道有联防队。遇到个别调皮捣蛋的。把他叫回窑子,一镇乎。他就交了。”
对王凤礼的话,赵永刚并没有表态,是行或者不行,他都没有说。他在深深的思谋着王凤礼的话。王凤礼是村委会主任,收村民的提留款应该是他的职责范围。而目前收缴困难,因而,王凤礼支持吴文义带联防队。王凤礼之所以同意吴文义带联防队,其目的无非是想收钱、或者收粮食痛快一点,多收上一点。只有收上钱粮,他这个村委会主任就少作点憋子!更重要的一点是,王凤礼这个村委会主任可以说是甩手掌柜的。大事他找书记,小事往下布置。这一点,赵永刚很不满意。搭班子赵永刚是班长。他说了几次,王凤礼也没有太大的起色。这次如果不答复吴文义带领联防队,这小子一耷拉手腕,收缴提留就完不成任务,村里的日子就不好过。想到此,赵永刚对吴文义说:“咱可丑话说到前面,你领着联防队不能戳出事来!如果戳出事来,咱们三个吃不了可就兜着走了!”
吴文义压住心中的狂喜,他知道书记、主任都同意他带联防队。于是就说:“嗨!你俩就放一百八十个心!我吴文义办事儿,钉是钉铆是铆!领着联防队就是显着有一点威力。中心目的是把钱和粮收回!”
赵永刚叮咛吴文义:“千万注意,别戳出事来!”
王凤礼说:“吴文义,我同意联防队去,是同意去。可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一定要颠弄好了,真有个子丑寅卯,那可了不得!”
吴文义说:“放心吧书记、主任,我这么大岁数了,大小也是个村干部,我一定会注意,再注意。绝对不会戳出事来。更不会闹出子丑寅卯!你们放心好了!”
书记赵永刚、主任王凤礼终于定下来吴文义带联防队。赵永刚为了不出事,还和村委会主任王凤礼一起把联防队成员找到村委会,专门开了一个会,党政一把手都进行了强调。王凤礼说:“咱丑话儿先说到前边!这次联防队下到各自然村,都要听吴文义连长的指挥。谁也不能擅自行动,更不能擅自表态。否则谁闹出事来谁负责?”同时特别嘱咐了联防队长邱凤臣:“邱子,你的责任重大,你不但要协助吴连长做好工作,而且要管好你的人。出现了问题,我拿你试问!”赵永刚又和联防队的队员罗旭东、李双喜二人交代:“你们两个是刺头,告诉你们。一定要听连长和队长的话,不要擅自行动要。”邱凤臣和罗旭东、李双喜都表了态。其他联防队员都表了态,坚决听从吴连长的指挥,把工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