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喝醉了……”她呐呐说着,推了推他的胸膛。
“……呵。”他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她以为他在酒后乱性么?
这区区一壶酒,还不至于让他沉醉。
真正让他醉了的,是萦绕在他身边的她的馨香。
他低头,毫不迟疑的吻住她。
他急切的在她的唇齿间辗转舔吻,细细品尝她的甜蜜。
“不要……呜……”她扭着身子怯怯的挣扎着,试图避开他的侵犯。
“不准不要。”他眼眸一沉,毫不费力的控住她的身躯,在她衣领上用力一扯,便将她的裙褂撕开来。
“你……”她又羞又恼,赶紧伸手拢起衣襟。
“你……叫什么?”他在她耳边低哑的轻语。
颜萝肯定不是她真实的名字。
……在要她之前,他想要知道她的闺名。这样,他才可以尽情的呼唤她……
她听了,却是身子一僵。
十四爷对女人根本不上心……
十四爷从来不记得哪个女人的名字……
男女之间的事儿,逢场作戏的多了去了……
她想起富勒珲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她只是一个婢子,一个为他侍寝、任他亵玩的奴婢,他所有过的女人中的一个。
到了明天,他就会忘了她。
她眼里的热潮退去,薄雾蒙上双眸。
她也想要他,可却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别怕……我会轻轻的。”瞧见她的眼神里忽然有几分哀伤,他以为她在害怕,便温柔的啄了啄她的唇角。
“不……”她嘤嘤低语,“我……奴婢……,您找别人吧。”
“你说什么?”他的脸上一冷。
“您……找别的婢子侍寝吧。”她幽幽道,“放过我……”
“你再说一次。”他沉下声音。
“我想……别的姑娘都很乐意……”
“你不乐意?”他冷冷打断她的话。
“……”她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若是我就要你呢?”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转过头来。
“那……”她僵着身子,咬着唇,闭上眼,眼角滴下一颗泪珠儿。
“在你心里,我只是个荒淫好色的男人么?”见她如此,他冷笑了一声。
她以为,他是随意玩弄府中婢子的主子么?
她以为,他要她,只是为了发泄逞欢么?
她有没有想过,他那么急切的渴望她,是因为他想念她、他喜欢她?
她有没有想过,他想要她,可更在乎她的感受?
……她没有。
或许,她根本不关心他是否喜欢她。
因为,她心里根本没有她。
他以为,她会挂念着他,就像自己挂念她一样。见到他出现,她会很开心……
方才他们互相拥吻着,他觉得她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可她如今的态度,却硬生生的将他从甜蜜的云端推进冰冷的谷底。
凝视着她凄然欲泣的面容,他自嘲的笑了。忽然觉得,自己这么急匆匆的连夜策马回来见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走吧。”他翻身披上衣袍,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她怔了一怔,方才醒觉他已离去。
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拾起布条、抱着身子,她悄悄的闪进自己屋里去。
躺到床上,闭上眼,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颗心还是扑扑跳得飞快,脑子里一幕幕的也尽是与他缠绵时的景象。
他的热情、他的急切、他的温柔,还有他最后离去时眼里那深深的落寞……
是她做错了么?
想起他含恨离去的模样,她忽然有些歉疚。
他问她想不想他……
他见她束着胸、没穿肚兜,却也不觉意外……
难道……他早就知道他的小亲兵是女儿身?!
她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惊得挺身坐起来。
若是如此的话,那他找她侍寝,就不是偶然了。
莫非……他心里也喜欢她,是她错怪了他?
可是,她该怎么做好呢?
她幽幽叹了一声,又抱着膝、托着腮发呆。
直接向他坦白真相,他会怎么对她呢?
若他已知道了她是女子,可却一直没挑开,这是为什么呢?他们往后,又该如何相处?
若他根本不知道,今夜的那些话只是随口说的,那她傻乎乎的对他表明一切,岂不是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她长吁短叹、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微明,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她赶紧起身,重新扯了根布条束起胸,急急忙忙的梳洗了,换了衣裳,然后往十四爷的屋子那边去。
……不管怎么说,她现下还是他的亲卫,可不能偷懒摸鱼。
到了屋外,却见富勒珲站在廊下,便上前微笑道,“你们回来了啊。”
“嗯。”他含笑点头,“今日早晨到的。”
“哦……”她点点头,往屋内瞄了一眼。
“对了,十四爷是怎么了?”他问道,“我听下人说,他昨夜里一宿没歇息,在院子里练剑。今天直到现在也没说过话,用过早膳后便埋首批阅公文。”
“啊?是、是吗?”她心虚的别开脸去,“大概是在忙军营的事儿吧。”
“不像……我瞧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他摇摇头,“昨夜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没什么吧……”她赶紧摆手,勉强笑道,“我、我不太清楚嗳……”
“要不,你寻个由头,进去问问吧。”他蹙起眉来,“我总觉得十四爷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我?”她迟疑着,又瞥了一眼屋内。
“去吧。”他推了她一把,“十四爷平日里就喜欢跟你聊天的,或许会跟你说呢。”
“那……我试试吧。”
他一夜没睡?是因为……她伤了他的心么?
她心里泛起丝丝内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捧着她抄好的一大叠账簿,她鼓起勇气,轻叩房门。
“进来。”抬头见是她,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翻阅公文。
“十……十四爷。”她嗫嚅道,“这是您要我抄的……”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放下吧。”
“是……”瞧见他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她惴惴的放下账簿,站在一旁。
“还有事吗?”见她不走,他又问了一声。
“我……”她垂下头,小手绞着衣袖。
要不要跟他坦白呢?
她踌躇不决。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沉默良久,见她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
“哦……是。”
现在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还是挑个他空闲时候再说吧。她这样对自己解释道。
犹豫的瞧了瞧他,她还是退出去了。
他抬起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紧抿了唇。
这女人……她居然还敢一脸无辜的来见他!
她知不知道,她昨夜里让他多难过?!
他真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这样就不会时常被她气得心痛神伤,可又偏偏舍不得她……
他是手握千军万马的抚远大将军,扫平漠北都不在话下,难道,会败给这小女人么?!
他恨恨的握紧拳头。
沉吟片刻,他唤了一声,“富勒珲。”
“爷有什么吩咐?”富勒珲连忙抛下阿萝,进房中请安。
“你给我去……”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是。”富勒珲了然的笑着点头答应了。
“十四爷叫你干嘛?”见他出来要往府外去,门外候着的阿萝连忙跟上他的步子。
“不告诉你。”富勒珲咧嘴轻笑出声。
“说啦……”她楸着他的衣袖摇晃,“什么事儿嘛?不是连我都不能说吧?”
她可是紧密团结在十四爷周围、坚贞不渝的铁杆拥趸耶。
“……十四爷说不能说。”富勒珲面有难色。
“什么军政要事,那么神秘啊?”她撇撇嘴。
“呃……也不算是什么军政要事……”富勒珲想了想,眨眨眼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过一阵子,在府中后门候着就知道了。”
“后门?”她不解的歪着头。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别问我哟!”他暧昧的笑着摆摆手,出了行辕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