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姜小璃。
面对北楼雪的质问，姜小璃差点脱口而出，将心底的答复说了出来。
不过在“不小心”捕捉到对方眼睛里的算计后，姜小璃及时刹车，收住了真实的答案。
与舒彦相处了一段时间，姜小璃自认为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姜小璃记得他曾说过，他是商人，从不做赔本买卖。
在明知道她是假的六小姐的情况下，却愿意呆着这里陪着这一大家子人演戏，必定是有什么图谋。
此人对下属还算照顾，可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
虽然还没见过，可以想到当时对方用匕首抵住她脖子想要她性命时的眼神，她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六妹妹这是怎么了？”
见北楼雪担忧的看着自己，姜小璃眨了眨眼无辜地笑道，“谢谢四姐姐关心，我没事。”
“还说自己不是北楼家的六小姐，现在怎么又改口叫我四姐姐了？”
对方略带玩笑意味的询问再次吧姜小璃问住了。
这让她咋回答？
难道要说她是担心自己不乖乖配合舒彦，担心舒彦事后揍她？
幸好北楼雪并非刻意为难，见姜小璃有些尴尬，她也不再纠结，将话题换到别的事情上。
而聊的这些事情再次让姜小璃更加困惑。
北楼雪聊了聊她的六妹妹北楼羽曾经干过的一件件惊天骇俗、不似女儿家该做的事情。
虽然这些事姜小璃没做过，可每说完一件，姜小璃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套时，发现自己也会这样做。
这位消失的六小姐貌似与她的性格也非常相似。
另外一件让姜小璃不注意都不行的是，这位北楼四小姐对舒彦的事情好像非常关心。
话题总是会绕到舒彦身上，并且非常关心她消失的这一个月和舒彦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自然，这些姜小璃全部都打太极给搪塞过去了。
还没找舒彦问清楚情况，她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坏了人家的计划才大罪过。
闲谈了一会后，北楼雪终于离开，姜小璃终于再次得了清净。
此后，再也无人来打扰姜小璃。
在她唤出卫泷的名字时，身上的伤口便已被对方治愈。此时更多的是觉得困，没人打扰，她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睡一觉。
等舒彦踏着夜色进入姜小璃休息的房间时，看见的便是一副没心没肺的不雅睡相。
“姜小璃，你到底是谁？”没有立刻叫醒姜小璃，舒彦走近坐在床边，单指轻点在她的眉心。
海妖墓里发生的事情，他全部看见了。
海妖王的那一箭，他伤的并不是太重。若不是察觉到姜小璃的异样，他早已反击。
而之后姜小璃的表现，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妖，都将舒彦庆幸，他没有过早出手。
若非伪装重伤昏迷，他又哪里能发现这个丫头身上的秘密。
堪比天妖修为的实力，还有一个签订了契约的灵宠，这个丫头当时爆发的能力已堪比大御灵师的水准。
可这丫头自己却不知道，醒来之后依旧是个又蠢又笨又没多少天赋的普通人。
“你在做什么？”舒彦眼里这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终于醒来，慌张地挪动身体，避开他的手指。
“还真把自己当成北楼家的六小姐了？”
舒彦的嘲讽令姜小璃愤而起身，她不傻自然听得出对方这是在嘲笑她睡的太踏实了。
可这一切不都是因舒彦而起？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六小姐，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解释？”
舒彦冷笑道，“你当然不是六小姐，北楼南楚只有五个女儿，北楼羽本来就不存在。”
“没有六小姐，那你……还有他们……都疯了？为什么要说我是北楼羽？”这群人的记忆是被人篡改了不成？居然集体将她认作一个莫须有的女儿。
姜小璃内心的想法舒彦一看便知，他点头应道，“你猜的没错，他们的记忆的确被篡改了。”
“到底怎么回事？”记忆都能篡改，这得多大的能耐。姜小璃突然想到，“难不成又是海妖王捣鬼？”
月落弯边上就是星海，姜小璃能想到有如此大能耐的唯有海妖王。
“还不算太笨。”见姜小璃依旧疑惑地看着自己，舒彦确认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离开海妖墓的吗？”
姜小璃的回复是他意料之中的摇头。
如若他之前没按错，躲在姜小璃体内的应该是与她签订了契约的灵兽。
而且还是一个修为高深的灵兽。
姜小璃却不知道灵兽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体内潜藏的实力。
等解决完月落弯的事情，舒彦决定好好研究一番。
不过现在，既然姜小璃不知道真相，他也不会主动告知，而是简述了目前的情况。
“海妖墓意外炸毁，我们回到月落弯，海妖王也来到了这里。”
姜小璃一招灭了海妖王，舒彦本意外事情已经结束。进了北楼府他却再次感应到了海妖王的存在。
“所以你让我配合你是为了找到海妖王？”
见舒彦点头，姜小璃难以理解的再次询问道，“既然我们已经获得自由，为什么一定要抓到海妖王，对她赶尽杀绝呢？”
“赶尽杀绝？”舒雅冷笑起身，脸上慵懒的神情消失，看姜小璃的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你可知这星海的海妖是靠什么办法在提升修为？”
“是人！”无需姜小璃回答，舒彦继续说道，“他们吞噬人的魂魄，生吃人的骨肉，难道你忘记了星海岛的村民是如何死的了？”
提到星海岛，姜小璃的脸色再次惨白。
她没忘记，只是她总是催眠自己，只要娘亲的仇报了，她就要在执着在过去。
舒彦重提旧事，挖出她的伤口，可这些还不够，他依旧每有停止。
“星海之上，与星海岛类似遭遇的岛屿无数，无数生活在底层，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是因这些海妖丢失了性命。而罪魁祸首便是这一任的海妖王，是她撕毁了与御灵院的协议，肆意虐杀人族，早已是罪不可赦，你还说不该赶尽杀绝？”
这是姜小璃第一次见到舒彦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对方用一种审判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看蝼蚁，如看草芥。
“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