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光阴如梭,岁月勿勿,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时叶现下二十岁,已然翩翩美少年。
由于长时间行医的关系,在他的脸上没有二十岁少年的张扬跋扈,到是眉宇间总透露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度。
那硕长的身姿总是如松柏般傲然挺立,举手投足,目光流转间,竟已经迷倒不知多少少女芳心。
时叶也到了可以淡婚论嫁的年纪,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时竟宗心里自然是无比自豪的。
只是时叶的婚事到真是让他伤了脑筋。
虽然儿女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时竟宗仍然还是想以自己儿子的意见为主,毕竟那是儿子的终生幸福。
但是,他到现在也没表示出对哪家的姑娘有所好感。想着每天时家大门门庭若市,登门说亲的不计其数,甚至有些胆大的姑娘家特意跑到时家药堂装病让时叶诊治,时叶到也不以为意,就给人家开些养生的方子便罢了。
每次跟时叶讨论这个问题时,时叶总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对自己说,儿子都不急,您这个当父亲的急什么?
他不急吗?不,他当然急!他也想早点抱孙子啊!
可无奈他儿子就是一尊敲不响的钟,饶是他拿着再多的姑娘家的画像放在儿子的面前,儿子也瞧都不瞧一眼。
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唉,除了叹息,时竟宗也别无他法。
又是一个明媚春日,时叶带着贴身小侍走在集市中预备添些家用。
一路上,引来不少爱慕的目光。时叶对此早以习以为常,他的眼神也从来不会到处乱瞟,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
就在这时,前方跑来两名少年,为首的一边跑一边向后张望,嘴里还不时叫喊着,“快啊快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为首的少年由于跑的过快,又没有向前看路,以至于前方有人他也未所知。
自然的……便撞上了前面的人。
“唉呀!”少年吃痛一声,仰起头正想发彪,可当他对上眼前一张非凡的面容时,到嘴的话也给他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天啊,好俊的人!
少年一双灵眸就这样大赫赫的定在时叶的脸上。
时叶俊眉皱起,对对方太过逾越的注视感到不快。
但自己不能失了礼数,他扶上少年臂膀欲将少年扶起。
可当他的手触到少年的手臂时,手掌下那纤细的触感让时叶心下一阵……
他是她……
她是个女孩子!
是了,难怪‘他’的身上有一股属于女性的芳香。
感受到自己的失礼,他又连忙松开了手,于是本来是要被他扶起来的人,就在他松手一瞬间身体失了支撑,又惯性的向下倒,时叶见状又慌忙将‘她’扶住!
慌乱间,两人的脸靠的如此之近,实在让两人都始料未及。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时叶心底竟生出一丝熟悉之感,特别是那双盈盈双眸,仿佛会说话似的一眨一眨,还有那清秀的面容,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而这‘少年’也同样以一副似曾相识的表情看着他。
两人之间都对对方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然后……
“你是时叶!”
“你是沈清!”
两人一口同声。
是了,当年那个只有五岁的小姑娘如今也是十五岁的妙龄少女了。
而当年那个年少俊俏的小少年,如今也长成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郞。
十年的时间仿佛改变了很多,又仿佛什么也没改变。
沈清扬唇一笑,“你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吗?”
时叶愣住了,他没想到沈清还记得那时的事。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才五岁,说什么娶她之类的话,他早就已经当它是戏言抛在脑后,可是现下她却又重新提起。
“姑娘说笑了,那时我们都年幼无如,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时叶轻声道,更何况他当年也没有应下过。
“那你是还记得了。”沈清满意的笑。
“记得又如何?”时叶挑眉,他不觉得记得那时的话就又能作什么改变。
沈家是当地富商,沈家千金的婚事据说早就定了下来,只是对方家族还没有正式的上门提亲。
“去沈家,提亲。”
沈清突然丢出来的一句话让时叶倒吸一口气。
这家伙还是和当年一样,毫不避讳的就对一个男子求婚。
自己现在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心智不成熟的十岁小孩儿,可为什么这颗心却该死的和当年一样为她的话怦怦而跳。
“沈姑娘,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婚事似乎早就已经定下了。”
是的,据说是常州府府尹的公子。
“切,那是家父定下的,可与我无关,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自己选的人。”沈清似乎对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以为意。
时叶却觉得事情绝没有沈清想的如此简单。
常州府尹是何许人,听闻他的舅爷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饶是沈家家大业大,也还得看着官府的脸色行事,又怎么敢随意得罪官府中人呢?
而且沈家若是和官府联姻,对于沈家来说更是商场官场无往不利。
放着这样好的亲家不要,却选择时家公子作女婿,时叶怎么想都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沈姑娘,你那样说是否太一相情愿了些。先撇开你是否同意那门婚事,就算沈老爷答应你的要求,恕在下冒昧,时某至今没有娶亲的打算,即使有,也绝不会是……你。”
沈清瞪瞠着双眸看着时叶坚决的脸。
他回绝了她。
他说他不要跟她成亲?
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了,却说不想娶她。
十年前,自从那日树下偶遇,她就再也忘不了他。
后来她向父亲打听得知他是时家药堂的公子,那个时候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快快长大,然后她就可以嫁给当时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哥哥。
本来她想去找他,可是那之后不久,她便被父亲送到汴京的叔父家一住就是十年,也就是在前几日,她才回到常州。
其实她今天女扮男装化成男儿身偷偷溜出沈府,急急忙忙的就是想要到时家药堂去找他,可是没想到居然就在路上碰到了。
而且他们还互相认出了对方,即使她现在是男儿身的打扮,他依然认出了她,这不正能表明他对她印象是很深刻的吗?
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娶我?”沈清一时情急抓起时叶的衣襟质问他。
时叶轻叹口气,轻声道,“时某配不上沈府千金。”
沈清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你不要担心,我一点也不介意。”
时叶摇摇头,“你不介意,又能保你的父亲不介意,他断然不会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一个赚不了钱的大夫。”
“我会去跟父亲说的,父亲很疼我,他不会反对的,只要你肯……”沈清急切的表明她的立场。
“沈姑娘,你何必对时某如此执着。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看上了时某这副皮囊。这世上长的好看的又何止时某一人,你还是莫要在时某身上浪费时间了。告辞!”
时叶说完示意了自家小侍,便越过沈清急欲离开,他不想在跟她纠缠下去了。
刚才他们一来一往,已经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再说下去,对沈清的名誉实在欠妥,不管怎样她也还是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实在有失体统。
“十年相思两茫茫,你真的不愿意娶我?”
身后传来沈清轻脆悦耳的声音,只是在这声音中隐隐含着些许悲凉。
时叶定住了,他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开……
他木然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女。
沈清微微低着头,露出一脸女儿家的羞涩状,“当年你问我喜欢你什么,那时我小,只觉得你生的好看,便好生喜欢,可是,你可知,那一日的相遇竟让我足足惦念了十年。”沈清抬起头,一双眼眸明亮如镜,光耀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娃儿,所以,我想告诉你,也许我真的是因为你的脸才喜欢你,可是你却让我喜欢了十年,在这十年间,每天只盼着能快点长大,大到可以大声对你说,我喜欢你,喜欢到无可自拔地想要嫁给你,这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信念,也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
时叶瞪大了双眼,听着沈清的表白,他真的没有想到,她对他的执念竟然深到这种程度。
而当时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将沈清拥入怀中。
一个拥抱似乎说明了一切!
他屈服了,他投降了,他被她的深情感动,他为她的话语动容,或许早在十年前,他的心就早已给了她,不然他又为何到现在还对这双剪水双瞳念念不忘!
“傻瓜……”千言万语,丝丝缕缕,在一刻仅仅化为这两个字。
十年前所埋下的情愫的种子此刻在两人的心中迅速的生根发芽,将两人的心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可是正如时叶所想,就算他们两人彼此情系对方,可终究还是过不了门第这一关。
无论沈清如何跟沈越理论,沈越就是不同意时叶作他的女婿。
“时叶,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想的太简单了。”
沈清愁眉苦脸的看着时叶。
自从那天他们彼此确认对方的心意后,两人时常相约在一处破庙里相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人的心腹,事实上,沈清每次能成功溜出沈府,也全靠她的心腹丫环的帮忙掩护。
可是时日长了,沈越也有所发觉,因而对沈清的看管越来越严,现在她能出来一趟都得冒很大的风险。
时叶轻叹一声,“你现在总算知道在商人的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了吧。”
沈清白了时叶一眼,嗔道,“是啊是啊,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父亲是多么势利,宁可牺牲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也要保住他的家业。”
“其实我想沈老爷也是迫于无奈,毕竟民不与官斗,与官府斗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你说的我明白,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你难道真的要我嫁给那个常州府尹的儿子?”
“不,除了我,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
“时叶。”
沈清动容的抱住时叶,时叶也回以拥抱。
“我也不要嫁给你以外的人,这辈子,我生是你时家的人,死是你时家的鬼。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信念!”
“清清。”
俩俩相望间,炙热的感情燃烧着彼此的心智。
两唇相交间,那浓浓的爱就像一滩化不开的水,交融着彼此的气息,诉说着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