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儿被楼诣止吼的呆住了,她哪里见过楼诣止如此生气的模样啊。
她只好安慰似的拍了拍楼诣止的臂膀,“哎呀王爷您别生气啊,我这可不是添乱,您放心好了,我可是专业的!别忘了我可是专门做这行的。放心,放心哈。”
这时,那婴灵的身体已经复原,被血珠腐蚀的地方已经完好如初,只见它又是尖厉的嚎叫一声,朝着楼诣止和君千儿两人扑来。
君千儿赶忙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楼诣止拿剑的大掌,匆忙说道,“这剑你拿好啊,我的血对它有伤害作用,你先在这里跟它周旋一会儿,我去找操控它的人,你尽量坚持住啊,血不够了再大声叫我……”
一边说着,君千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顶层,朝楼下跑去。
楼诣止看着君千儿的背影,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君千儿的血能够消融了结界,还能对婴灵造成伤害?
虽说楼诣止现在是凡人的身躯,可他明白,就算他恢复了冥君的身体,他也需要动用法力才能消除了结界,而他的血,顶多对恶灵有震慑作用,怎么可能会像药物一样产生腐蚀伤害的效果。
君千儿还在考核期间,被禁封了法力,虽然她还保留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像楼诣止一样投胎而来,用了凡人的身体,只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可是终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冥府神职人员而已,怎么可能,仅仅是身体里的血,便有如此杀伤力。
君千儿的身体里,流淌的究竟是什么……
船舱的甲板上,君千儿心疼的看着自己掌心狰狞的一道伤口,伸手在裙摆上扯下一条布子,单手胡乱的缠了缠,将就着止血。
每次流血,总会让她感觉体力消失的特别快,所以每次流一丝一毫的血她都会特别心疼。
能借助别人力量的事情,坚决自己不出手,必须自己出手的事情,坚决用法力。
当然,像今天这样,法力也用不了,还威胁到自己安危的情况,着实特殊了些,迫不得已只好这么做了。
其实君千儿在以前,某次意外中,很巧合的得知了自己的血还有这一奇特的功效。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是身为冥府神职人员所特有的福利,后来跟别的神职人员交际多了,才知道只有她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她谁也没给说,当做秘密一样隐藏起来,生怕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说她是怪胎,再被抓去做实验啊什么的那可就不妙了。
楼诣止只是一介凡人,所以就算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反正凡人的生命短暂,而且对法力什么的也不了解,所以君千儿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就好比,你在洗澡的时候,会介意一只蚂蚁在看你的现场直播么?
君千儿一手紧压着自己的伤口附近,一边四处张望着。
那个操控婴灵的人,肯定在一个能看到全船情况的地方,或者,至少能够看到顶层的情况。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控制婴灵去攻击他指定的人。
而全船,只有一个地方,才能做到这样。
那就是,在船头的楼筒子里,俗称:观察室。
是一般船员,在里面用来观察水面情况的,是全船的最高点。
君千儿缓缓仰头,看着自己身侧不远处的楼筒子,默默沉了一口气。
随着君千儿轻手轻脚的登上楼筒子,那木质台阶痛苦的发出嘎吱的响声,木梯围绕着中心的承重柱盘旋而上,君千儿小心翼翼的朝楼筒子的最上层走去。
不知绕了几个圈,就在君千儿以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绕半天走不到尽头的时候,一丝天空的亮光出现在视线,君千儿顿时闭住了呼吸。
就在前方了,就快要到了。
君千儿摆动了一下胳膊,悄无声息的从袖子里滑出那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很难得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郑重。
既然是制作婴灵的人,那必定是凡人,既然对手是凡人,便不能随意伤害对方的性命,一切要看情况而言。
而她的血对凡人又起不到伤害作用,只好拿出匕首以防万一了。
随着视线越来越广,君千儿渐渐登上了楼筒子的顶层小阁楼。
看着眼前广遨奔腾的江面,君千儿心境顿时开阔不少,再一转眸,站在这里能够很清晰的看到整个船的景象,更能将远处的江面情况观察的一清二楚。
看到小楼楼顶层正在跟婴灵周旋的楼诣止,君千儿心下狐疑。
怎么不在这里?
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地方了啊,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正当君千儿正准备返身下楼的时候,顿时后脑勺一痛,眼前阵阵发黑。
但是君千儿摇晃了几下,一把扶住了身旁的木制栏杆,终究没有倒下。
毕竟不是凡人的身躯,仅仅是被猛烈撞击的身体有些不适,晃了晃脑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哎呀我靠,谁这么龌龊的搞偷袭!”
君千儿飞速转身,看着眼前硕然放大的一双绣花鞋鞋底子,顿时黑了脸!
居然,居然拿鞋底子拍我这清秀可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