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怎么了？”易阳问道。
白文超也很惊讶地看着慕老，他们没想到慕老看到那件瓷器的时候反应会那么大，情绪激动得有点反常了，那种惊喜状，就好像见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
慕老颤声说道：“小易，这件东西是怎么来的？！这……这非同小可啊！”
“是从一户人家家里淘来的，相当于掏老宅子了。”易阳回答道，他没有说实话，毕竟那件事情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需要保密，在这之前易阳也特别和白文超说了，不能和除他们两人之外的第三人说。
“慕老，到底怎么了？这件瓷器有什么名堂？”白文超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很好奇，不知道慕老那话中有什么深意，一件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青瓷而已，能让人有那么大的触动么。
慕老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件东西真的非同小可啊！这不是普通的青瓷，而是一件宋代瓷器，而且产自名窑，非常难得的。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这件瓷器是真品，价值不菲！”
“真是宋瓷？！”白文超吃惊道，“刚才易阳哥也说这是一件宋代的官窑瓷器，但有点不确定，原来他和你想到一块儿上去了，一开始就看准了。”
慕老呵呵一笑道：“既然小易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就应该不会有错了。”
“这是哥窑？”易阳突然开口问道，一脸认真的表情。
“对，是哥窑！”慕老重重地点头道，“这是哥窑青釉葵瓣口盘。器形高约四厘米，口径二十厘米左右，足径七八厘米。盘呈六瓣葵花式，浅腹，坦底。腹壁向里凸出六道棱线，圈足亦随腹壁起伏变化。”
他一边说一边细致入微地察看，同时不停地比划着，详细介绍那件瓷器的基本情况。
“原来是哥窑！”白文超惊奇道，“难怪认不出来，我都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哥窑呢！”
慕老郑重地点头道：“嗯，没见过真品很正常，因为哥窑和汝窑差不多，稀奇少见，它的存世量比元青花的还要小，大多数博物馆都没机会收藏，哪怕是古代的高仿。”
白文超问道：“慕老，你是从哪里看出这是一件哥窑瓷器的？比起汝窑等其他四大名窑的瓷器来，哥窑有些什么特点？”
“哥窑釉属无光釉，犹如‘酥油’般的光泽，色调丰富多彩，有米黄、粉青、奶白诸色，这是一件青白相间的瓷器，釉色虽单调，乍看似乎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不是很漂亮，但要是仔细察看，你会发现，她越看越精美的，品质内敛。”慕老一五一十地解说了起来，“除了釉色上的不同点，哥窑还有几个地方是很有特色的，用几个词组来概括就是‘金丝铁线’、‘攒珠聚球’、‘紫口铁足’。”
‘金丝铁线’是什么？”白文超疑惑道。
易阳先替慕老回答道：“所谓的‘金丝铁线’，说的应该是瓷器上的开片纹吧？”
“对，说的是开片。”慕老点头道，“也就是‘金丝铁线’的纹样，因为哥窑釉面有网状开片，或重叠犹如冰裂纹，或成细密小开片——俗称‘百圾碎’或‘龟子纹’），以‘金丝铁线’为典型，即较粗琉的黑色裂纹交织着细密的红、黄色裂纹。明代《格古要论》中有这样的描述：‘哥窑纹取冰裂、鳝血为上，梅花片墨纹次之。细碎纹，纹之下也。’”
“原来如此，听上去还挺形象的。”白文超恍然大悟道，“那‘攒珠聚球’指的又是什么？”
慕老说道：“‘攒珠聚球’，说的是釉中气泡，哥窑器通常釉层很厚，最厚处甚至与胎的厚度相等，釉内含有气泡，如珠隐现，犹如‘聚沫攒珠’般的美韵，这是辨别真假哥窑器的一个传统的方法。陶瓷界先辈孙瀛洲在其《元明清瓷器的鉴定》一文中说，官、哥釉气泡密集似‘攒珠’，是指哥窑釉内气泡细密像颗颗小水珠一样，满布在器表上。这类特征不易模仿。”
“懂了。”白文超应声道。
听慕老那么一解说，他脑中豁然开朗一般，可算是大大地长眼了。
只听慕老接着说道：“哥窑的最后一个特征是‘紫口铁足’，这个很重要。小易，以你的眼光，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嗯，我知道。”易阳点点头道，“哥窑有‘紫口铁足’的风致，哥窑器坯体大都是紫黑色或棕黄色，器皿口部口边缘釉薄处由于隐纹露出胎色而呈黄褐色，同时在底足未挂釉处呈现铁黑色，由此，可以概括出故有“紫口铁足”之说，这也是区别真假哥窑器的传统方法之一。”
慕老呵呵一笑道：“小易，原来你都知道啊！你真的是太谦虚了，自己明明能看好的东西还要找别人来做鉴定。”
易阳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恰好知道这一点而已，再说了，即使我全都知道，那也只是课本上的鉴定知识，在鉴定实物上并不一定作准的，还是需要真眼力来做出准确的判断。而你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眼力再好不过了。”
慕老摇头道：“你太谦虚了。”
“慕老，哥窑是不是很贵？”白文超随口问了一声。
“那当然了，毕竟它是宋代五大名窑的产品嘛。”慕老说道，“哥窑在古玩市场是凤毛麟角，不是收藏在大博物馆里，就是在极个别私人手上，可谓有价无市，钱再多也没未必能收到一件真正的哥窑瓷器。所以刚刚看到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可是一件哥窑瓷器啊，怎么就被你们收来了呢？！”
易阳微笑道：“是我们运气好吧，正好捡到这么件东西了。”
慕老说道：“还不知道你是花了多少钱收来的呢，估计你又捡到一个大漏了。”
易阳说道：“没有花多少钱，如果真向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们确实捡到一个漏了。慕老，刚才你反应那么大，不应该不只是因为它是一件哥窑吧？”
“对，不只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慕老正色道，“哥窑青釉葵瓣口盘是一件国宝啊，是没有价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