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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全军覆没

2007年11月某日,一名逃犯在新疆被成功抓获,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这名逃犯已经疯掉,似乎受到什么极大的刺激,嘴里一直重复着几个字:来了,来了,逃不掉的。次日便陷入昏迷,全身发烫,皮肤也逐渐呈现为深红色。

通过特殊的情报,新疆所在的玄警二十五小队知道了这起事件,队长老张亲自前往逃犯所在的医院调查。由于特殊的身份,玄警总能拿出各种各样的文件应对一些小麻烦。当地民警负责人看见那盖着红圈圈的黑字白纸,一脸肉笑的将队长带到逃犯床边。

“昨天在一个农户家院子里抓到的,当时就已经疯了,胡言乱语的,不然也抓不到他,今天早上突然就晕了,检查不出什么原因..”不等老张开口,那个负责人便主动汇报起来,依旧是一脸的肉笑。

老张客气的点点头,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什么情况吗?”“这个倒是没有。”负责人尽量表现得很关心的样子,“我带人连夜审问,但是他这个情况您也看见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好吧,这里交给我,你先忙你的,有事情我再找你。”听到这句话,负责人长舒一口气,一口一个“有事情随时安排,我将全力协助”便如卸重任般走出病房。

从见到昏迷在病床上的逃犯第一眼时,老张便认定这起事件不是自己所能解决的,因为逃犯身上所出现的特征像极了曾经学习时在档案中见到的一个案例。于是他取了一点逃犯的血液,便立即向总部上报。

当夜高层便将特案三组派往新疆,组员们也十分清楚,这次任务或许是三组成立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件,因为通过逃犯的血液化验,这起事件和调查局史上第一号未破案件有所牵连。

简单的和二十五小队交接好工作以后,组长陈子林便带领六个组员开展工作,老张安排好场所以后便主动回队,他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何况特案组携带有一些有关机密的东西,这是玄警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旦特案组插手,地方小队便全权退出,即使需要配合,也得由特案组上报高层后由高层安排。

在逃犯的病床前,陈子林皱了一下眉,一种难以表达的感觉在心中一闪而逝,组员叶莹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对吗?”看了叶莹一眼,陈子林摇了摇头,“开始吧,先提取记忆。”

叶莹苦笑了一下,抬手轻轻的撩了下刘海,便着手准备,她知道,不管压力再大,这个组长也从来不会让人分担他的一切,除了工作上会和自己交流以外,生活中根本就不会正眼看自己一下,或许那天自己不在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准备妥当以后,叶莹试探性的问:“我来吧!”,陈子林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起记忆提取器的连接线:能够知道案件关键人物所经历的事,案件就算破解了一半,于是解读人类记忆的工具也就应运而生。

记忆提取器是将一个人的记忆提取并转换到另一个人大脑里的高端仪器,类似一个平板电脑,两端各有一条连接线,只要将连接线各自安在两个人的头上便可以进行记忆的提取及转换。

虽然高端,但是也有一个弱点,那便是必须需要一个人的大脑作为容器,而不能通过显示器什么的显现出来,因为人的记忆是一种意识体的存在。在提取转换的同时,被提取者的所有记忆包括思维都将转换到另一个人大脑里,从而影响到这个人的意识。

而且一个人的大脑容量是有限的,一下子容纳过多的记忆很容易引起大脑衰弱甚至猝死,(为什么人类大脑里的很多记忆会遗忘,有些科学家给出了这样一个比较矛盾的解释:并不是因为不深刻或是时间长短问题,而是人的意识会自动分辨记忆,一些对人不重要或是觉得没必要保留的记忆会通过意识刺激大脑进行自动“删除”,以保障大脑容量不会超负荷。)必须需要一个意志力极其坚定和大脑足够强大的人才可以用来转换,所以这样的先进仪器还无法普及开来,只能作为国家机密继续改进研发。

时间并不长,但是对陈子林来说仿佛又度过了几十个春秋,逃犯人生中还存在的记忆一下子溶入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吃不消,鼻孔里已经流出血来。

完成转换以后,陈子林差点没瘫痪在地,叶莹忙扶他坐下,有些埋怨道:“你已经转换过好几次了,就算大脑再发达,也有招架不住的一天,意志力再坚定,也有被别人的意识左右的时候。”

陈子林并没有说什么,闭眼调节了一会,当感觉舒服一点以后,他开始在大脑里整理逃犯的记忆,随着记忆的清晰,即使是侦破了无数未知事件的陈子林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看着他的表情,组员们更是觉得这起事件远比自己想象中要难办。知道大家想的是什么,陈子林平复了一下,然后把组员们都叫了出去,详细的向高层汇报了在逃犯记忆里看到的一切,然后沉思起来。

直到高层下达命令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夜,召集起全体组员,陈子林一如既往的严肃,简单的开了一个会后,便叫各位开始准备装备:“中午一点准时出发,地点,罗布泊。”

对于所有玄警来说,中国有九个地方是任何人都向往却又不想涉及的,其中罗布泊居第一位,从调查局成立开始,已经有十余位玄警牺牲在那里,大多数都是失踪,至今只有三位玄警的遗体被发现,虽然知道他们的死亡并不简单,但是就算以目前最先进的科技都无法检查出死因。

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彭加木先生失踪以后,由于影响太大,民间流言越来越多,高层便有意的开始封锁之后一切和罗布泊有关的事件,除了相关人员以外,就连特案组成员也了解不深。

然而世事难料,这起事件刚开始调查,玄警史上最大的内部迷案也就此发生:特案三组全体成员在进入罗布泊后的第一天后便失去联系。

直到十几天后,才有驴友在塔里木盆地边沿发现昏迷的特案组组长陈子林,通过全身检查发现他受多出外伤,由于体力不支及脱水而重度昏迷。当然这只是对外的报告,具体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通过记忆提取转换,大致了解了特案三组最后的一点经历:

星空下,陈子林扶着重伤的小周,和其余三人一路飞奔在荒漠上,当觉察到远离危险了以后,才轻轻的放下他,关切的说:“放心,已经没事了,我们会走出去了..”

小周有些苦涩的摇摇头:“组长,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没用了,不过也好,死了就不用过光棍节了,呵呵,咳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咳出两口鲜血,全喷在陈子林的脸上。

“小周,小周..”组员们一起大声的呼喊,可是这名叫做小周的玄警却已没了呼吸,表情由于过于痛苦变得扭曲,双眼大大的瞪着,显然一点也不甘心。

还没有来得及替他合上双眼,身边另一位玄警突然大叫起来,全身开始腐烂,只一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那凄厉的惨叫还回荡在夜空。

毕竟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玄警,眼见同伴如此惨死,剩下的三人并没有因此而乱了方寸,立即后退几步,成三角之式包围着那个玄警遇袭的地方,只见一颗直径近一尺大小的怪头猛地从地上串出来,这颗头说不出的怪异:类似蚯蚓的一端,一张长满獠牙的血红大口占满整个头顶,怪头的四周长有三只眼睛,圆圆的,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

“不要看它的眼睛..”说着陈子林右手一挥,怪头便离地而起,这时三人才看清它的真面目,就好像是一只长着怪头的特大号蚯蚓,全身火红,足有三米多长,在空中还怪叫着扭动身体,口中突然喷出雨点般的红水。陈子林眼疾手快,用力一甩右手,怪虫已飞出十几米,然后五指一使力,怪虫在空中被活活压扁,被压出来的红水滴到地上后“嗤嗤”的冒着白烟。

感知方圆一百米空气内的一切事物,并将空气凝固使之成为自己攻击的武器,这是陈子林特有的能力。

由于有所戒备,三人并没有被红水滴中,在提起怪虫的同时,三人就已经知道了它为何物。“死亡之虫?只知道在蒙古戈壁沙漠里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如果不是在地下,大老徐也不会死了。”另一位玄警有些惋惜的看着陈子林。

“你错了,”叶莹若有所思地说:“陈组长的能力大家都知道,只要进入一百米内的任何事物,陈组长都能感知到,即使是地下不太深的地方,也有稀薄的气体,陈组长不可能感知不到。”说完望着陈子林,等着他的解释。

陈子林点点头,有些不解的说:“即使刚才利用空气捉住它的时候,我依旧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可以说它是“有形无实”,没有半点生命的特征,也许是一个我感知不到或者特殊存在的生命体。”

“那他们两个呢?还有小周呢?又是什么东西害的?你也感知不到吗?”叶莹想起最早遇害的两名同事,内心第一次强烈不安起来,虽然作为玄警,对于未知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但是像发生在罗布泊的一切,还从来没有遇见过。

“这里的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其实从第一眼看见那个逃犯的时候,陈子林就已经感觉到不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感觉得这次任务危险十足,虽然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但是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的是,七个人,一下子就失去四个,剩下的,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据高层传达的消息,从那个逃犯的血液里化验得出的结论是,他中了一种未知的毒,是否就是死亡之虫的毒?如果是的话,以死亡之虫的毒,那么那个逃犯为什么没有死?会不会这是一个圈套呢?有人故意利用这里的一切想置他们于死地,可是,虽然特案组的消亡对于调查局来说是不小的损失,可也不会影响到调查局的整体,难道有人是在利用他们找那个东西?不过不管是不是圈套,至少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得到了要找的东西,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东西带出去。

“接下来怎么办?”叶莹的话打断了陈子林的思绪。越是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作为组长的陈子林越是不能乱了方寸,于是果断的下了命令:“立即离开这里,并想法和局里取得联系。”

离开这里倒是还有可能,但是从他们深入罗布泊以后,一切的通讯工具都全部失灵,好像进入一个独立的空间一样,这和以往那些进入罗布泊的人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

正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沙漠里突然挂起大风,陈子林愣了一下,“不好。”立即凝固空气在三人四周形成一个保护层,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名男玄警还是被风刮到,身上顷刻燃烧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惨叫,便已化为灰烬。

“是恶鬼热风?”叶莹有些吃惊的问道。

“可能是。”陈子林也不敢确定,毕竟那只是存在于一些古文献中的怪风,最早见于《大唐西域记》,说罗布泊有恶鬼热风,无论人畜,遇者则亡。

“从那里找到东西出来以后,我们就接连遇袭,是自然的可怕?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叶莹其实也早就感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遇到的一切,和档案中了解到的情况相距很大,或许是因为罗布泊有太多的迷未被发现,毕竟档案中记录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数进入这里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生还的又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档案不全,也是很正常的事,这也更加深了罗布泊的神秘。

“现在只剩你我二人,我们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活着把找到的东西带出去,你不要多想,会没事的”

叶莹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你永远都是这样,连关心人都是以命令的口气,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不要说了,快走,”陈子林的表情依旧没有半点的改变,还是一层不变的严肃。

“为什么不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很胡闹,可是我知道如果有些话现在不说清楚,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难道你的人生当中只有任务吗?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进入调查局该多好,就不会遇到雪兰,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不要说了,那件事影响了很多人,如果我不关心你,我也不会把你的参与隐瞒不报,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即使没有进入调查局,没有遇到雪兰,我们的事也已经过去了,你知道吗?”

“我不信,你只是一直觉得有愧雪兰,觉得她的失踪是你的错,一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真正没有面对现实的是你,为什么你就不能走出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叶莹已经泣不成声,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埋头痛哭起来。

回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陈子林也有些伤感,自己的确不该把对雪兰的愧疚带到叶莹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用冷漠面对她的热情,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即使表面不在乎,叶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不要任性了,你是一名玄警,任务中不要谈论这些事情..”

叶莹抬起头来,苦涩的笑道:“呵呵,任务?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大组长。”

或许也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太恰当,陈子林将叶莹扶起来,轻轻的说:“过去的,就把它当做回忆,走吧。”

甩开陈子林的手,叶莹突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如果只是存在于你的回忆中,我宁愿从来没有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不管能不能出去,从今以后你我只有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并没有躲闪,望着叶莹那哀怨的眼神,陈子林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在前面带路。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快步的走着,一边探寻方向,一边留意危险,好在没有再遇上什么古怪的东西,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陈子林稍微舒了一口气,虽然白天太阳毒辣,对身体的危害不小,但也相对的少了一些夜间的危险。

“白天不宜赶路,我们的水源已经断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好好睡一觉。”叶莹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听着陈子林的安排,正准备拍拍双腿舒缓一下胫骨,身体却突然凌空飞起。

“啊.。。子林快走.。。”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在陈子林面前活活的消失。

陈子林张大嘴巴想呼喊,但是还没有发出声音便觉得全身一阵剧痛,失去力气般瘫软在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看见的是三个人的身影和听见一声冷笑。

记忆到此已经结束,至于他是怎么到塔里木盆地边沿的,便无从得知了,还有就是为什么没有他们遇袭前的记忆?他的记忆去那里了?他们进入罗布泊深处后经历了些什么?以及最后和叶莹的一些对话,都引起了高层的高度重视。

一方面,特案三组六亡一伤,算是全军覆没,那些全都是国宝一样的人,不管是因为他们拥有特殊的能力,还是前期训练投入的人力物力,以及今后工作的开展,等等这些对调查局来说都是最大的一次损失;

另一方面,这起事件还丢失了一件过于重要的东西。总之连中南海也有所震惊,最高负责人不惜在全国抽派精英,配合一组,二组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其人员规模直逼当初的“双鱼玉佩事件”。

不过奇怪的是,专案组也曾先后几次进入罗布泊,却从来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次年,中国发生了一起重大的自然灾害,期间也出现了不少未知的事件,专案组不得不解散以应付眼下的问题,随着灾害的逐渐平息,中国又迎来了另一件国际盛会。调查局和其他所有国家机关一样,更是高度戒备,以应付一些突发未知事件,于是这起事件也在诸多疑团中开始尘封,一切相关的信息也被高层全面封锁。陈子林依旧昏迷,调查局动用了一切已有机密装备,在罗布泊的经历除了他最后的那点记忆,没有半点线索。

这夜,高层某领导人独自守在他的床边,自言自语道:“唉,你也早知道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还是不得不去,虽然我们要找的东西不在了,但是另一件更重要的却被你保留了下来,你们也算完成了任务,唉,只希望你不要再出什么事就好。”说完有些无可奈何的叹着气。

好在陈子林得以保全生命,随着科技的逐渐进步,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体以及极其坚定的意志力,陈子林终于苏醒过来,不过距离这起事件已经过去了五年,而那时,我刚刚成为一名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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