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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劲气

“老板,你要的东西。”杰西卡推着一个银色的小推车站在陈曦的身边,推车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瓷碗,瓷碗中乘着几个饺子。

作为陈曦聘请来的管家,她必须对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人的健康负责,所以,每次给陈曦弄宵夜,她都尽量弄的很少。

坐在躺椅上的陈曦转过头,对着杰西卡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了,放在这儿吧。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虽然陈曦如此说道,但是杰西卡并没有动。

陈曦抬起头,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有些疑惑道:“怎么了?杰西卡?”

杰西卡回答道:“老板,我们似乎要破产了。”

“什么?”陈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破产?

杰西卡点点头。

陈曦接着说道:“不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到底还有多少钱?”

陈曦是一个对数字相当木讷的人,而且他也不喜欢去做那些诸如交水电气费啊这些事情——因为他也是一个很不喜欢排队的人。

所以他将这些东西都叫给自己的管家——一个来自意大利,名叫杰西卡·阿尔贝的女人去做。

一开始,陈曦还对杰西卡存有疑心,所以每个月他的生活或产生的费用杰西卡都需要用账单来领取,但是和杰西卡相处的时间变久后,他发现杰西卡是一个相当专业的“管家”,所以,他很爽快的将自己的存折还有密码一并交给了杰西卡,由她来全权治理自己的生活。

陈曦本以为他能够悠哉游哉的生活了,可是却没想到,今天杰西卡却告诉自己,自己快破产了!

“为什么会这样?”陈曦问道。

杰西卡回答道:“老板,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是我问你吧。因为自从你将你的资产交予我管理后,我还从来没有做过一笔进账呢。而且王立先生的医疗费用每月也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

“啊,”杰西卡的话让陈曦楞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的啊。那……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计算的工作,杰西卡似乎早已经做好,陈曦的问题刚刚问完,她马上回答道:“一个星期,周三需要交纳园艺公司的花园维护费用,周五要交纳家政公司的清洁费用……周六……”

“停停停……”陈曦打断了杰西卡的话,他的头有些疼……

“一个星期吗?”陈曦看着杰西卡,很认真的问道。

杰西卡没有说话,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去休息吧,杰西卡,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把钱给你的。”

既然陈曦如此说,杰西卡也不在有什么顾虑,她悄悄的退出了阳台。

看着杰西卡离开后,陈曦偏过头看了看摆在自己身边的推车,推车上的的饺子还冒着热气,可是此时的陈曦已经没有了什么食欲。

他觉得有些困了。

陈曦站起身,看了一正对着自己的人工湖,接着,他又低下头看了看盛着饺子的碗,碗中还有一些汤水,陈曦右手一挥,那些汤水便包裹着饺子飞出了瓷碗,朝着人工湖飞去。

咚的一声,忽然激起起一圈涟漪。

此时,陈曦的困意更胜——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还是不能勉强啊。”

陈曦小声的说道,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阳台。

和阳台连接的房间,正是自己的卧室,陈曦走到床边后,再也坚持不住,到头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曦醒来之时是清晨五点。

从小在武馆长大,陈曦的生物钟已经跳到了一个固定的状态,不管多晚休息,每天的清晨的五点,总会自己醒来。

毕竟如果有赖床的行为,严苛的师傅,是会生气的。

陈曦艰难的撑起身,头晕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在,但是身体却还是有些疲惫。

他坐在床头清醒了一下,接着走到衣橱前换下了昨天的衣服,换上了一套黑色运动服。

陈曦所住的蓝水青山B区11号,是一栋欧式风格的两层别墅,他和杰西卡的房间在二楼,一楼除了大厅,厨房和更衣室外,陈曦还单独划出了一块区域作为自己的练功房。

虽然已经被师傅逐出师门,但是他并没有停止练功,毕竟,练习两极拳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并非那么简单就能抹除的。

一楼练功房的空间很大,将近有一百五十多平,它之前是这栋别墅的书房和客房,但是陈曦觉得没有必要,自己虽然喜欢读书,但是他的阅读量也无法支撑起一个专门的书房和一整排书架。

客人……这更是一个陈曦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因此,陈曦将两个房间合二为一,变成了现在的练功房。

练功房的装修和整栋别墅的欧式风格有很大出入,这个空间处处的流露着古色古香的华夏风味。

棕色的木质地板,青白色的竹片窗帘将这个空间与外部完全的隔绝,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放着一排大小不一的哑铃,而在房间的中央,立着一个等人身高的木质假人。

假人成双手自然自下垂的站立姿势,身上还雕刻着一些穴位筋脉的走势。

两极拳道的根本,在于攻击敌人身体的各个穴道,以此来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所以练习两极拳,不仅仅要联系自身的力量,同时还要将人体的穴位牢记于心。

在假人的右手边,差不多七步之外的距离,悬挂着一个沙袋。

普通的沙袋大多以人造皮革或者坚韧的帆布做外皮,然后想里面添加填充物,而陈曦练功房的沙袋看起来却与普通的沙袋有何大的不同。

这个沙袋通体黝黑,在灯光下反射着一种寒冷的光芒。

它,竟是用生铁制作而成的!与其说它是沙袋,不如说它就是一根水桶粗的铁柱来的恰当。

陈曦小心的关上练功房的门,慢慢踱步到铁柱前,伸手抚摸着它那并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糙的表面。

自十三岁陈曦进入力劲界的截木境已经十一年,但是现在二十四岁的他依旧没有突破截木境,到达更上一层的断水境,在这十一年间,他无论如何努力,力量也却没有一点点的提升。

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每天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可是答案一直都是——没有答案。

陈曦脱下外套,上身赤裸的站在悬空而挂的铁柱前。

陈曦的身体看起来很是羸弱,并不发达的肌肉加上他白如初雪的皮肤,让人觉得他是否换上了什么疾病。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修精练气的人都知道,这不过只是一种掩饰。

在拥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华夏大地,许多朝代都颁布过禁武令,而那些修精练气的先辈们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全,便发明了一套不用武时隐藏自己全身肌肉的办法。

久而久之,这套方法便成为了修精练气必修的一门课程。

现在,独自一人的陈曦已经不需要隐藏了。

他身体微微一震,顿时,原本平滑的身体忽然冒起条条线条分明的肌肉,如蛇缠身。

仅仅一瞬间,陈曦的身边和刚才比起来判若两人,他此时的身材就如同一个从小练习游泳的运动员一般。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铁柱沙袋,深吸口气沉于丹田之中,而后,右脚后移,将整个身体的中心尽力的下压。

沉寂了一阵后,陈曦右手握拳猛的向前刺入,重重的击打在铁柱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在听见铁柱发出一声闷响后,陈曦又快速收手,整个过程如青蛙吐舌猎虫,没有任何一丝的停顿与忧郁,一气呵成。

两极拳道,讲究的便是速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快,并不单单说的是出招的速度,同时还包括了出招之人本人的意识,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些能力,若都远远高于对手,那便在切磋或交战中占据优势,先一步在对手做出防御之前快速攻击,让对方疲于招架,无还手之力,逼其露出破绽,进而胜之。

两极拳道,练的便是是一个速度。

但是,天下的武功,并没有无敌之说,两极拳道的劣势,便在于为了达到更快的出击,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守的身法,它的任何一个出招,任何一套招式的组合都是冲着攻击对手而去,保护自身的招法身法,一无所有。

咚的一声闷响,陈曦又出一拳,不过这次换成了左手,但速度依旧,没有丝毫的减慢。

这种快速直刺的拳法,在两极拳道中名为“刺势”,是最最基本拳式。

陈曦虽然年轻,不过练习两极拳已有多年年经验,对刺式可以说是已经了如指掌,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每天练习刺式快拳一千下。

因为他知道,学习任何东西,其基本、根基,必须要牢固,急功近利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事无成。

铁柱沙袋发出的闷响一直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陈曦收回双手,掌心朝下横与眉心,接着双手慢慢下压,口中吐气,随着双手压至肚脐下两寸时,吐气停止,陈曦的双手也停下。

连续半小时的出拳,陈曦的身上也只是冒起一层细汗,此时的陈曦表情平静,胸部的起伏也很微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锻炼了半小时的人。

只有他双手的骨节微微发红,像是有那么一点锻炼过的样子。

一势练罢,陈曦仅仅只停留了十几秒,便又练起了两极拳道的另一势,崩势。

两极拳道,拳法攻势一共有刺、崩、抬、弹、劈,五势。

刺势为直冲拳,崩势为由上打下的勾拳,而抬与崩则相反,弹势则为双拳同时出击,劈势则是以以手化鞭的甩拳。

这五势拳法,仅仅只是两极拳道的基本拳势,两极拳道招式百千,均是围绕着这五势拳法来的。

这五势拳法各练一千,早已经成了陈曦每天固定的功课,当陈曦打出最后一下劈势拳法的时候,时间已经是过了上午八点。

他又一次的压手吐息,调整体内精气,顿时,那一层附着在陈曦身上的细汗变成渺渺水雾,消散在陈曦周围的空气中。

每日练习两极拳道五势的功课后,陈曦每天的日常训练并没有结束。

他慢慢走到练功房的的一个角落。

这个摆着一些巴掌大小,两指般厚度的铁块,这些铁块被一条白布连接在一起,这些铁块极重,陈曦拿在手上都有一些压力。

这些陈曦自己做的绑腿,虽然难看,但是重量要比市面上出售的那些沙袋绑腿重十倍有余。

陈曦将着简陋的绑腿绑在两只脚的小腿上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重了许多。

在确定了绑腿已经固定在小腿上后,陈曦便开始联系起两极拳道的身法。

两极拳道,以功代守。

所以,两极拳道的身法中完全没有任何防守性的步法,只有一些基本的闪躲,两极拳道的身法只讲究如何快速的前移,黏住对手。

腿上绑住铁块后,陈曦走起来的样子看起来相当吃力。

这并不是应为他的力量很弱,而是因为今天绑腿上的铁块,要比平多多了四块,左右两腿一边两块,这一块,便重二十公斤,现在的陈曦,一条腿上便有八块这样的铁块,也就是说他此时一条腿的腹中是一百六十公斤,两条腿加起来三百二十公斤!

陈曦在练功房中绕圈行走,渐渐的,在习惯了新增铁块的重量后,他步伐越来越开,直到双脚的快速交替出现残影。

这一走,便是两个小时。

上午十点,陈曦慢慢的停下来的脚步。

两极拳道步法的功课训练,让陈曦的排汗多了一些,不过也只有附着在皮肤上薄薄的一层。

看来,腹中三百二十公斤还是有些勉强啊。

陈曦想着,又开始压手吐息。

顿时,便被汗水蒸发的雾气给笼罩,一分多钟后,雾气散开。

此时陈曦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刚刚进入练功房时候的样子,身形柔弱,肤白如雪。

经过这一上午的高强度修炼,陈曦并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精神了不少。

这都要归功于压手吐息。

修精养气,本就是先祖们创造出来的一种强身健体的方法,围绕着这样方法所开创出的各个门派,虽然各有方式不同,但也离不开修精养气这一根本。

所以,如果这些各类的修炼方式无法达到修精养气的效果,反而损耗了身体的话,便于先辈们的理念背道而驰。

但力劲界的这种重压式的修炼,难免会多人体的筋骨造成消耗,因此,归纳吐息也便成了修炼力劲界的人修炼之后的必须动作。

修精养气,与本源界注重的养气不同,力劲界更注重的是修精,意是通过修炼精进骨肉,排出体内杂质。

华夏医书著作《黄帝内经素问》中说道:“汗者精气也。”,作为人体五液之一,属于清液。

所以,修精养气两种方式中的力劲,将人体排汗,视为精气外泄的表现,但是人体自然排汗,同时也将体内的一些杂质排出。

在民间就常常有发热感冒和姜汤盖被子“逼汗”的说法,因此,完全不流汗也是不可能的。

修精养气的“修”字,便体现在此,修选保留人体精气,只将杂质排出体外,这边是修炼力劲界之人归纳吐息的作用。

所以,即便是刚才如此剧烈的运动,陈曦排出的汗液也只有薄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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