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站在柜台后的前台接待人员一脸殷勤的说。
陈曦带着兜帽，低着头语气唯唯诺诺的说道：“听……说你们这儿可以贷款，我……我想……”
“哦，想办理借款业务吗？”那个穿着很蓝色套装的女人笑了笑，道：“请跟我来。”
陈曦点点头，跟着女人走进了公司内部。
前台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不过这个空间被隔板隔成了一个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房间。
那些房间没有任何窗户，而且基本上都是大门紧闭，陈曦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偶然看见一个房门开着的，里面除了一张办工作和椅子之外也别无他物。
女人将陈曦带到了办公室相当靠里的位置，接着，她推开一扇隔间的门对着陈曦说道：“先生里面请。”
说完，女人让出了一个位置让陈曦进去。
陈曦依旧唯唯诺诺，他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学生即将去面见班主任一般。
陈曦走进房间后，发现这个小隔间和自己刚才看见的基本一模一样，在房间的中央摆着一方桌子，桌子上有一些办公用品，桌子前有一把转椅。
唯一不同的是，在桌子后坐着一个人，此人肥头大耳，留着寸头，穿着一件相当不合身的灰色西装，领带结已经歪到了白色衬衣的领子中。
陈曦看着男人点点头，坐在了转椅上。
而此时，那个男人对着女人道：“谢谢，出去吧。”
说完，男人便转过头，开始上下打量起陈曦，眼神中的邪恶毫无掩饰。
“请问先生，需要本公司提供什么服务？”男人问着，肥硕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我……我想借点钱。”陈曦吞吞吐吐的说道。
男人大笑，道：“当然，当然。到我们这儿，除了借钱还能干什么？不过……先生还是个学生吧，需要钱干什么？”
陈曦的样子本就很清秀，而且身形瘦弱，在加上他平时一直背着一个双肩背包，俨然一副高中生的摸样。
“这个……”陈曦顿了一下，道：“我想买东西。”
“买东西？”男人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该不是想买手机吧？”
陈曦尴尬一笑，点点头。
男人的小声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连他所坐的椅子都承受不了重压，开始吱呀吱呀的笑起来。
“那同学，你想借多少钱？”男人小声停止，一脸暧昧的问道：“要知道，对学生，我们的贷款金额可不能太高啊。”
“五百万……”陈曦回答道。
听见陈曦话，男人又猛的大笑起来：“这位同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五百万？怎么可能……五百万想买什么手机？据我所知Vertu也不过才十几万吧？”
男人说到此处，忽然停下，他看着陈曦手中的东西两眼放光。
就在刚才，陈曦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抱在怀里。
陈曦还在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当他双手颤抖的掏出本子的时候，还故意想左右张望了一番，以表现自己的胆怯。
“这……这是我们家的房产证，可以做抵押吗？”陈曦声音略带颤抖的说。
男人轻咳一声，正言道：“房屋当然可以作为抵押，但是这位同学，你想贷款可以签署合同的，你成年了吗？”
陈曦点点头，又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男人嘴角邪笑，他伸出手到陈曦面前，道：“即使是你房产证，贷款的金额也并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要评估一下你房子的价值。而且如果房产证上写的不是你的名字，这没有什么用处。”
“没有没有，是写的我的名字，我爸爸妈妈就是写的我的名字！”陈曦嘟喃着，将房产证交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房产证刚刚打开便愣住了。
他的心在狂跳：这他妈是条肥鱼啊！
房产证上的地址他很熟悉，是本事最昂贵的别墅区“蓝水青山”的地址，男人仔细的确认了一番房产证的真伪后，他对着陈曦笑道：“可以，可以，蓝水青山的房子五百万搓搓有余。”
“我要现金。”陈曦忽然说道。
“当然，当然！”陈曦刚刚说完，男人便肯定的回答道，他可不想这只到手肥鸭给飞了。
男人在心中粗略一算，如果这笔生意做成，那自己至少能分一百万！
男人已经激动的不行了，他兴奋的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小王，我是张哥，倒杯水，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挂断电话后，男人露出了一脸诡笑，不过这个笑脸转瞬即逝，男人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这么大一笔现金马上拿出来，对于我们也有些苦难啊。”
“那……能有多少？”陈曦有些失望的问道。
陈曦看着男人，心想：到手的肥鸭飞了……
男人依旧沉溺在自己即将暴富的美梦中，他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刚才眼中所流出的凶狠。
“两百万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男人回答道：“这位同学，其实我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两百万够你买几百个手机出去显摆了，而且你还钱的压力也要小很多啊。”
“对了，”这是男人忽然想到了一问题。
作为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地方，蓝水青山的住户非富即贵，他必须确认一下陈曦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如果坑到一个有背景的人，自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没……没工作……”陈曦表情有些为难的回答道。
“什么？”男人有些诧异，他质问道：“那……那个房子……是怎么来的？”
面对男人的质问，陈曦抛出了自己早已经设计好的说辞：“我们一家……都是外地人，我爸爸买彩票中了奖，怕以前的亲戚来找麻烦，所以就搬到这儿来了。”
陈曦话让男人的心砰砰直跳：这他妈那里是肥鱼，简直就是鲸鱼啊！外地人……没有背景……还有彩票中奖……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男人忽然变得豪爽，他笑眯眯的从手边的抽屉里掏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那是两份合在一起足足有一本小说厚的文件，他拿出一份递给陈曦道：“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陈曦伸过头看了看，摇摇头道：“我……我能先看看钱吗？”
“没问题！”男人说完，站起身离开了办公桌：“请稍等。”
男人离开后，小房间中只剩下了陈曦一人。
他一脸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演戏，还真是体力活啊。
在等待男人归来的时候，刚才送自己进来的那个前台接待来过房间一次，她一脸殷勤的给陈曦端上了一杯茶水后便离开了房间。
女人离开后没多久，那个男人也回来了。
男人手提着一个皮箱，一脸媚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接着将皮箱打开对着陈曦。
两百万，对于陈曦这个曾今用一千五百万现金购买过房产的人来来说并不稀奇，但是他为了表现出自己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还是表演出了“两眼放光”这一表情。
“怎么样？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那我们就签合同吧。”
“噢，好好好。”陈曦继续着自己的演技，他双眼紧紧的被那一项红色的纸票给吸引住，根本就没有看面前的合同一眼，便潦草的吐下了一串字符。
接着他转过头看了看房门，男人进门的时候已经随手关上了，这倒让陈曦剩下了一些事情。
男人看见陈曦签字后，自己也开始在自己面前那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便是交换合同再次签字。
但是当男人拿过陈曦所签的合同后，他的表情一下子愣住了。
“我是……你二大爷？”男人将合同上陈曦所签的汉字读出，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短暂的疑惑之后，是极度的愤怒，男人满脸横肉的额头甚至都爆出了青筋：“你他妈这是……”
男人刚刚说到此处，便感觉自己自己的眉心没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接着，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在意识完全消退之前，他呆呆的看着陈曦，这个刚才对一切都还唯唯诺诺的清秀少年，在此时，竟然变成了如同一个恶魔般的存在。
他看见，这个少年在对着自己笑——撒旦般的笑容！
这个少年笑容让这个即将死去的男人不寒而栗……
陈曦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邪笑着。
殷虹色的液体正缓缓的从男人的眉心蜿蜒留下，陈曦歪头看着的眉心，男人原本光滑的皮肤就在刚刚一瞬间忽然出现了一个笔头大小血洞。
“快死了吧？”陈曦眯眼看着男人：“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男人没有回答陈曦的问题，因为他已经无力回答，他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不过陈曦却并不在乎这些，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真要谢谢刚才那位女士的茶水呢。”
陈曦说着，站起身，伸出右手，掌心隔空对着男人的额头。
男人的额头的血洞中，一条茶色的细虫慢慢爬出，陈曦食指一钩，那条细虫凌空飞起，冲进了桌上的茶杯中，变成一杯清茶。
陈曦看着茶杯，茶水还在冒着热气，但是他对这杯茶水已经毫无兴趣。
他拉过桌子一边的皮箱，将皮箱中的现金装入自己的背包中。
不多不少，刚好装满了一个背包。
重新背上背包，将房产证和身份证也收拾妥当后，陈曦走到房门前仔细的看了看，在确定没有留下有关自己的任何东西后，陈曦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无人，这个房间对面的隔间的房门依旧紧闭着。
陈曦重新戴上兜帽，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