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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去留问题

梓潼被韩彻带到了韩偃的太子府,客房里床幔垂下隔着屏风太医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给梓潼把脉。

“太子殿下,五皇子,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可能是气血有些不畅所以才会昏厥,待老臣开几副补血益气的汤药即可。”太医的话自然是很有说服力的,至少,听到这么说,韩彻的表情舒缓了。

韩偃其实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好像木桩一样站在一边,看着韩彻有些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是好没有减损他的存在感。而且,他偶尔看向梓潼的不善的神情更是让他的周围渲染出了一种凝重的气氛。

这个女子很可疑。这是韩偃给梓潼下的定义,确实,先说梓潼出现的时机,那个时候韩偃遇上的事情,怎么都会让他对梓潼产生怀疑。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恰恰就是贺恒之算计之内的事情。他要的就是梓潼被怀疑。

“哥,你说,我该怎么安置这个姑娘呢?”韩彻的话,再一次的打断了韩偃的沉思,此时,送走了太医,韩彻已经在考虑梓潼的安置问题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是冷静多了。

毕竟现在的梓潼对于他还是比较陌生的,他虽然对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少女有莫名的好感,但是还不至于想要像对待梓潼一样,二话不说就想将人家待会皇宫。

可是,难得遇见一个好像冥冥中很对他胃口的人,他自然是不想随便就让她离开的。而且,从她之前说没有名字了,来判断,她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会写字却穿了一身粗布衣,这般摸样,更像是家道中落或者遭逢巨变,说不定她已经无家可归,所以韩彻才想着给她安排一下以后的安置问题。

韩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韩偃。

“哥,我猜,这个姑娘很可能是家里遭逢巨变,不然一个气质上佳,能识文断字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是平民出身。若是她真的没有去处,哥,你说我该怎么安排一下呢?”

韩彻从来不是笨蛋,他的猜测其实很符合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这个正常情况的前提是,他们自身只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而遇见这样的女子的情况要更加的单纯一些。

可是现在情况肯定不是这样,就韩偃和韩彻的身份也注定了要对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严加防范。何况,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机也过分的不单纯了些。

只是这些韩偃是不会告诉韩彻的,至少韩彻现在的心性决定了很多事情,韩偃还是没有办法告诉他。

虽然想了很多,但是面上,韩偃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你准备怎么办呢,有想法吗?如果这位姑娘真的无家可归的话,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既然真的有问题,就应该留在身边监视起来。这是韩偃的想法,尤其是对于那些意图不明的存在,更是如此,就好像对于他之前的管家,明知道他是皇后的人,但是,一来为了降低皇后的警觉,另一方面也为了反获取皇后的计划,以及了解皇后内部的情况,即使他知道那个人会带来危险,他也毅然决然的将他留在了身边。

只是,如果他知道这样会让梓潼陷入险境的话,说不定就会另外做考虑了。

给自己身边翻一个不定时的危险,很多人肯定是会第一个排除这个做法的,但是殊不知有时候,将危险放在身边更能警惕自己,甚至洞悉危险。这就是韩偃的做法。

“五弟,如果,这位姑娘真的如你猜测的一般,境况凄惨,无家可归。那么将她留在我的府邸如何,我着人安排她去厨房打打下手,也算是给她谋一份生路,而且,你若何时想起,也可来我府上走动走动。”韩偃提议。

这个提议一说出来,显然就得到了韩彻的满意,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否则也不会刻意的找韩偃来拿主意了,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韩偃居然要将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少女安排在厨房。顿时就有点犹豫。虽然韩偃愿意将梓潼留下,韩彻是很乐意见到的,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厨房的重要啊。

“哥,厨房就算了吧,那地方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你知道,另外几个兄弟那边可是很觊觎你的位置的。”

韩彻真诚流露的关切让韩偃心头一暖,但是他并没有改变主意,而且他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毕竟,越是重要的地方越是能够试探出她的动机。而且,他之所以这么急切,也和皇后那边脱不开关系。

“如果,这个女子是皇后的人,那么皇后给我选的太子妃,要做些什么小动作可就容易了,但是放在这样重要的地方就不同了,一来,她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要是能更早让她露马脚就最好了。”韩偃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对韩彻却已经很好的解释了过去。

“天色不早了,宫门也差不多要关了,你是要住在我这里还是现在回去。”韩偃问韩彻。

没有成年的皇子是不能分府出宫的,所以,韩彻即使出宫也只能偶尔为之,而且,一般来说,成年也就意味着大婚,太子就是大婚之后才分府出宫的,不同的是,现在的太子府还是没有女主人的。他的第一任太子妃是个体弱多病的,虽然一直有好药养着,但是底子太弱,终于在嫁过来没有半年的时候香消玉殒。而从那之后,太子也没有表现出再娶的打算,这一点让当朝宰相,也就是太子的岳父很是感触。

说的有点远,但是不论太子是出于什么目的,韩彻在宫外留宿的问题还是很麻烦的,即使是这样在太子府留宿,也需要太子命人给皇后通报一声。

“哥,我想留在这里住一晚。”韩彻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羞赧,不过好在他们本就是亲兄弟,彼此之间并不需要真的介怀那么多。

“这么客气作甚。”韩偃微微一笑“梓潼的事情,没有消息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要相信,她定然会吉人天相。你……不要太担心。”

这样的安慰是有点无力的,但是确实是聊胜于无。想到还下落不明的梓潼,韩彻笑的就有些虚弱了,其实,他对于这个不知道身份的哑女为什么会这么好,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梓潼。

说不定有人会像他遇见这个哑女一样遇见梓潼呢,而他帮助了这个哑女,说不定那个人也会帮助梓潼。

韩彻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悄然将房门关上了,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半昏迷的梓潼早就听了个完全。

“太子哥哥和五殿下对我确实是极好的。可惜我害的他们担忧却不能解忧。”无法告诉他们她的身份,自然就谈不上解忧了,不过,光是得知能够留下来这一点,也足够梓潼开心了。然后,她终于是抵挡不住,长时间的精神清醒,在韩彻和韩偃关门离开之后,沉沉的睡去。

只是梓潼不知道的是,在她沉睡之后,从开着的窗棂里,闪身进来一个人,他动作快速的在梓潼身上点了几下,就快速的离开了。而,就在他离开之后,房门又悄悄的打开了,进来的人赫然就是韩偃,只是他此刻的眼神,犀利至极,好像要将什么都洞穿一样,他走到梓潼的床边,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探向梓潼颈脖根处的大动脉。一会儿,又快速抽回。只是此时他的眼神除了犀利的冷还有一抹难掩的疑惑。

不过疑惑也好,韩偃并没有多待,马上他就转身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他还犹自不自知的呓语。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多想了?”可是即使这么说,他该做的防备一样也不会少的,怀疑自己的判断也只是怀疑,并不是直接推翻。

韩彻离开之后,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但是房间外不远处隐秘角落里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止。

“老爷,老奴起先还认为,您对梓潼小姐有些过于严苛了,不准她告知他们她的身份,还刻意做出那样的举动,让那个太子怀疑她。我都要以为老爷很讨厌梓潼小姐了呢。”

隐秘的枝头,对话却很是轻松,贺年对贺恒之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那种过于敬重带来的等级感。反而有一种老友调侃的味道。而且威严的贺恒之也是不仅没有斥责,反而坦然接受,好像正常不过一般。

“你说够了?”明明是不怒自威的反问,现在听起来,反而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是被说中的心事的恼羞成怒,或者说是猫炸毛了

“嘿嘿,老奴怎么能说够了呢,起先,老奴确实是没有看出来老爷对梓潼小姐的回护的,还以为,老爷这么做是为了给梓潼小姐营造出一个恶劣的环境,好让小姐遇难而退。却原来,只是老爷为了给梓潼小姐一个不让人猜忌怀疑的身份,啧啧,那太子也是不错的,居然差点发现梓潼小姐是因为点穴才昏迷,不过,好在老奴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在他之前解开了梓潼小姐的穴道。不然就真的让他查出什么了。”

贺年这一番话说的好像是心有余悸,但是看他的表情神色就知道,他完全只是说说而已。而他越说,贺恒之的脸就越是要黑上一分。

“你不去注意皇后那比的状况,倒是对这些不归你管的事儿很是上心呢,难道要把你调去搜集情报,你才肯住嘴?”

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贺年赶紧的住嘴了,换上了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皇后最近的行动是有些过火了,我们好几个聚点都被她渗透了人员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后院里那个人,探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哼,后院里那个,早在十三年前我就应该杀了她了,这次就先拿她来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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