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的垂下头,没再多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慕安之率先打破沉寂,“饿了吧?我去盛粥。”
说着,他还真的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等等……”容颜不假思量的喊住他。
慕安之顿下脚步,却没回头,“有什么事,都等吃过东西再说。”
人生啊,你就是这么的无常,这是容颜看到慕安之送到她嘴边的粥时,发出的第一感叹。
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在得意时轻易欺负落难的人,回想起前几天她喂慕安之喝粥的一举一动,容颜不免有些紧张。
他真的不会伺机报复吗?她不大相信!
慕安之看容颜只是盯着嘴边的粥发呆,迟迟不肯张嘴,似乎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轻笑一声,他很温柔地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鸡肚肠。”
容颜彻底放心了,一口粥下去,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乘着嘴里空闲,她问慕安之,“这是什么粥?”看着是白粥,为什么有甘甜清糯的味道,很好吃。
慕安之笑了笑,“燕窝粥。”
容颜愣了半晌,然后说:“你真有钱!”
某个被夸赞的男人,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兴高采烈,反而面色变了变,额角青筋跳了跳,嘴角不由抽了下,“嘴里吃着东西,哪还来那么多话。”
说着,不等容颜反应,舀起一大勺子粥就朝她嘴巴里塞去。
“呜呜……咳咳……”几分钟后,从房间里传出这样一阵混着着咳嗽的喘气声,“慕安之,你要噎死我吗?”
某男很淡定的声音跟着响起,“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噎死的。”
房间里,某个半坐在床上的女人,被他那副淡定悠然的气势彻底压倒了,脸涨得通红,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慕安之一声轻笑,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后,坐到床边,从后一把搂住床上人,他的头轻轻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温润的话语响在她耳畔,“颜颜,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好吗,我们就是我们,何必掺和进上一代的恩怨,再说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大楼轰然倒塌,虽说是人祸却也算天灾,如果不是我父亲一直冷漠着母亲,或许那次她就不会带病去考察。”
容颜僵直着后背,没说话,良久,她看向自己纠绞着被子的双手,似喃喃自语般的对身后人碎碎说道:“慕安之,你可以不计较,但是我却不能不放在心上,你……”
不等她说完,揽在她腰间的突然一用力,只眨眼的工夫,她被人调整了姿势,正和慕安之面对面而坐。
容颜突然很紧张,他一袭笔挺干净的军装在身,头发一丝不苟,一如既往的丰姿俊朗,而她呢,披头散发不说,身上还只穿着秋衣秋裤,不由得就伸出手想去理理垂到额前的碎发。
一只白皙如玉,又力度刚健的手早她一步伸到她额前,不等她回神,那人已经帮她理好了细碎的乱发。
“谢谢你。”容颜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明明已经远离,为什么又要凑到了一起。
“颜颜,谢谢你。”慕安之顿了顿,然后探出手,像个登徒子一样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和他的眼睛,含笑着凝目相望。
容颜别过头,不和他对视,“你谢我干嘛?”
“先是谢谢你把我从民丰里救回去,再谢谢你为了不想让高云枫知道我受过伤,故意气走我。”慕安之笑了笑,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昨晚,他是负起而走的,不过等一出容氏,冷风一吹,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刻意挑明两个人之间隔着杀母之仇,只怕是她的小妻子为了保护他。
高云枫早已对他起疑,不然不会真那么巧的出现在药店门口,她是怕高云枫跟踪上了她,会害到他,这才逼迫他离开!
呵,回头仰望耸立云端的大楼的某一层,慕安之突然很想笑,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想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他如何能去辜负!
容颜没想到自己抛出去的问题,等来的会是这个答案,她很吃惊,本能的惊呼了一声,反驳道:“我才不是不故意气走你的。”
慕安之埋到她脖子里,坏坏一笑,“那你就是故意气走我的。”
容颜翻了个白眼,这两句话的意思有区别吗?
斗嘴反正从来没占过上风,到最后,索性没理他,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缓缓闭上眼睛。
秦晴看到手拉手出现在餐厅里的慕安之和容颜,惊讶得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形,“颜颜……”
她的话只在一个颜字上不断重复,可见其受惊程度。
容颜目测了一下,她现在的嘴巴至少能塞进一个半鸡蛋。
相比秦晴的大惊小怪,金子很悠然自得的坐在位置上,看到他们来,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说了一句,“我和秦晴的已经点好了,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
慕安之拉着容颜坐下,拿过菜单翻看了起来,整个点餐过程,他一直在询问容颜的意见,因为不习惯这样的他,无论他说什么,容颜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字,“好。”
秦晴终于从巨大震惊中回神,说了句,“颜颜,陪我去洗手间。”就揪着容颜去了厕所。
慕安之挥手让侍应生再送来两份餐具,顺带着看了眼金子,“怎么了,临时约你出来吃个饭,就这么不乐意?”
“不是不乐意,而是……”金子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眼,想起昨晚深更半夜秦晴来找他问的事,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和她不是吵架了吗?怎么今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