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的话刚落下，回廊上就响起了秦深有些痛心疾首的话：“乔安，他至少是我的父亲。”
外面的天光从玻璃窗射进来，照亮了有些阴暗的回廊，乔安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愤怒和压抑，慢慢地抬起头来，她歪着头邪气地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好像在想一些什么。
有那么一会，客厅里安静得让人有个错觉，觉得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时间给定住，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声动。
乔安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脸，微凉的指尖划过脸颊的肌肤，那层肌肤，已经被装在她的脸上有一些年头了，可是，就是到了现在，乔安还是觉得，这不是她的脸。
她多么怀念以前的那张脸，明媚得，好像生命里，没有一点的阴霾值得她难过。
现在，她总是在自己的脸上找不到明媚的，取而代之的，都是阴霾，时光转换，同样的，换了她的命运。
“秦深，如果有一天，你的整颗脑袋都被烧得只剩下一点气息了，然后为了不让麻醉影响脑子，你忍着痛不打麻醉，让手术刀在你的脸上把你溃烂的皮肤割下来，然后再装上别人的脸，经历过那种感觉之后，你就不敢再和我说要我心软的话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一直在脸上慢慢地游动，脸色很平静，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有的，只是不尽的笑容。
乔安是不介意再提起这段往事的，当年在重伤的时候，她竟然能够意外地很清醒，坚决不能让麻醉影响了大脑，因为她要用这个脑袋，来报仇。
所以，她忍痛动了那一场手术，尝了切肤之痛，就再也不怕疼痛。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让你可怜我，我也不需要你可怜，你应该可怜可怜你，或者，可怜可怜一下你的父亲，很快的，你们，都要一一为自己的贪心，为自己的狼心狗肺，付出代价。”
她深处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秦深，然后划到秦梧的方向，笑得如同一个噬血的妖怪。
乔安的话说完，回廊上的男人弯下身去，伸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好像很难过一般，死死地按住，哇一声，吐出了一口嫣红的鲜血。
“啊，小姐，秦先生吐血。”首先喊出来的是周妈，他仰着头，手指颤抖地指着秦深。
乔安慢慢地抬起头去看他，男人仿佛很是痛苦，已经半跪在地上，抚着自己的胸膛，却倔强地抬头看着乔安，双眼里充血，竟然和地板上的鲜血相映，有些的恐怖。
秦梧被惊吓到，奔跑上楼去，伸手想要扶秦深，秦深却躲开了来，也不看秦梧，就定定地看着乔安，嘴唇上还沾着血，他动了动唇：“你想要我付出代价，那么，我把我的命给你，可好？”他忽然睁开唇笑了，释然的笑，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
乔安走上回廊，在他的面前站定，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心里忽然有了漏洞，“秦深，你的报应来了。”
他伸出手来抓着她的裤摆，脸贴在她的腿上，很快的，乔安就感到了腿上温热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