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这么说着，想要稍微地移动一下自己的步伐，可是她发现，自己哪怕是多移动一步，全身上下都好想是被鞭打过了一般，全身上下的疼痛从心里头不断地散发出来。
可是她发现，自己哪怕是多移动一步，全身上下都好想是被鞭打过了一般，全身上下的疼痛从心里头不断地散发出来。
“可是你也算不上有多幸运，一个人若是费尽心思去争夺的东西终究没有的话，你觉得你这辈子能快乐么？”
阮若水沉沉地低下了头，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拼尽全力去争的到底是什么，牧褚最是个风流倜傥的人，可是当年连娶她做一个侧福晋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是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沈佳音给占了便宜，难道说自己就活该命数不好吗？
“所以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的么？”
阮若水想要转移个话题，她始终不想要让被人质疑她这一系列的行为是徒劳无功的。
“当然不是，不过我倒是很想要让你看一看自己的人生是有多么地失败。”
鬼老五这么说着，眼神中慢慢地现出了幽暗的光来。
阮若水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今天要无功而返了，至少我不觉得我是失败的。”
“哦？可是明天，沈佳音就要走了，她要继续到王府中与牧褚做一对恩爱夫妻了，你连最后与牧褚的联系都要失去了，心里难道不着急么？”
阮若水的心狠狠地一沉，她说：“我不会让自己和牧褚从此断了联系的，实际上，牧褚始终都在记挂我，只不过我们双方都是因为一些言不由衷的原因被迫分开。”
“所以你现在开始编谎话来欺骗自己了么，我告诉你，阮若水，从你决定为牧褚杀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你知道不知道，其他的女子是怎么摆好了姿态等着牧褚的爱恋的，可是你，反而要倒贴，你真的不觉得很惭愧么？”
这一字一句的，从鬼老五的口中说出来，让阮若水的全身上下都好像是掉进了深渊中一样
她的眼神中慢慢地迸发出了狠绝的光来，手掌心已经是攥紧了，突然，唇齿之间爆发出了几个字来：“你不要再说了！”
鬼老五不以为然，嘲讽还在继续：“真是可怜了，每天晚上还要担心我这个孤魂野鬼的入梦，和几年前你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较起来，真是苍老也憔悴了许多呢。”
说着，鬼老五那肮脏的手指头已经在阮若水的下巴上停留了。
阮若水想要躲避开，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力气。
是啊，为什么别人就能这么不花力气地成为牧褚手心里的宝贝，她却要在无数次黑夜的沉沦中丧失了自己呢？
“你是不是来找我索命的。”
阮若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绝望，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从唇齿之间挤出了这几句话来。
“我为什么要找你索命，我最想要看到的情况就是你生不如死的样子，还有哦，你不要忘记了，我今天就算是走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来的。”
耳边传来了鬼老五那虚无缥缈的话，阮若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腰部松开来了，脚掌上传递来的疼痛迅速就不见，连带着腰部都没有了被缠绕的感觉。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阮若水皱着眉头，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胸口泛出了甜腻的味道来，一个吐出，就已经将鲜血吐在了旁边的床榻之上。
“小姐！”
小丫头从刚才就看到阮若水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一双杨柳一般的眉毛绞在了一起，在下一秒，就有鲜血从她的口腔中迸发出来。
“我这是在哪里？”
阮若水睁开眼睛，终于是被面前的烛光给晃到了眼睛，下人忙说道：“小姐，您肯定是做噩梦了，现在好了，梦醒了。
阮若水的手掌上好像是被一股温暖且柔和的火焰包裹住了一样，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侧那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我吐血了么？”
阮若水的声音中带着凄凉，小丫头这才发现，自己想要隐藏这东西是不可能了，索性就打起精神，说道：“小姐，您不用担心，不过是因为晚来风急，再加上您做了噩梦，一时之间没有晃过神来，不打紧的。
说着，已经端来了一小杯的茶盏，请她漱口。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疾病的，如今突然来了，焉知不是一种报应？”
“小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小姐您宅心仁厚，怎么就有报应了？若是真有报应，那就让那鬼神都报应在奴婢的身上好了。”
这么说着，小丫头的眼神中已经露出了笑容来。
“好了，不用这么安慰我了，好好地为我梳妆打扮，我要送一送我那可怜的姐姐。”
第二天的清晨，沈佳音倒是更加地神清气爽了，看来还是心里头没鬼的时候，才能更加开心地活下去，而今天早晨的光晕将她柔柔地笼罩起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舒适。
“大小姐，该梳洗了。”
萱宜捧着一盆的花草温水，来到了沈佳音的面前。
“回王府之后，凡事都要谨言慎行，不要让牧褚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可知？”
沈佳音一边叮嘱着，一边感受着手上传递来的温度，这种通过实物来感受温暖的方法早就是喜闻乐见了，反正牧褚也不是自己的良配，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吧。
“大小姐请放心，之前从王爷府中传来的线报称，这几天蒋语瑶在府里头可老实了，若是没有五皇子的命令，是不敢踏进他的圆方斋半步的。”
“一个人老实不老实并不是从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波澜不惊的海面下藏着什么样的暗流呢？”
沈佳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萱宜，萱宜连忙点头道：“大小姐说的对，到了王府里头，是要谨言慎行了，而且现在，云姬夫人也有了孩子，可见这未来也未必是坦途一片的。”
说到底，孩子是一方面，母亲的宠爱也是一方面，牧褚之所以可以对云姬这么优待，不过是因为她的家世不显赫，且为人还直率可爱，若是这孩子是蒋语瑶有的，牧褚说不定会在日后的过程中，将孩子的抚养权慢慢地夺到自己的手里头。
人心叵测，大概就是这样吧。
梳妆一般要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妆成之后，镜子中已经活脱脱地是一个用雍容华贵的妇人模样了。
“福晋，五皇子驾到。”
沈佳音描画眉毛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你可没有报错？”
下人忙说道：“奴婢怎么敢报错，真是五皇子，且侧福晋也来了。”
沈佳音的唇齿之间慢慢地泛起了冷笑来：“萱宜，你刚才不是还说那蒋语瑶已经变老实了吗，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萱宜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五皇子若是来，自然是好事，至少可以将沈佳音这几天所受到的别人的误解给消了，但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好了，你下去吧。”
等到沈佳音来到了大堂的时候，已经看到整个家族的人都站在那里了，而牧褚正襟危坐地坐在上头，他的旁边站着蒋语瑶。
“给姐姐请安。”
蒋语瑶款款地在沈佳音的面前行了一个礼，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和柔和。
“参见夫君。”
沈佳音笑着受了蒋语瑶的礼之后，才在牧褚的面前沉沉地叩拜下去。
“这几天辛苦福晋了，本王原是要与你一同回门的，可是事务缠身，如今能接你回府，也算弥补。”
牧褚这么说着，眼神在大厅内来回地逡巡扫射着，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站在众人中的阮若水。
当年的回忆慢慢地弥漫上来，若不是这个女子，他非死即伤，只是在阮若水的身上，牧褚实在找不到自己爱的理由，他不愿意耽误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好女子，索性就让她死心。
“五皇子何出此言，父亲及整个母家都了解的事情，若是说出来，岂不是没有意思了？”
如此说着，沈佳音的眼神已经慢慢地垂落了下去，沈大人，连忙站出来，说道：“正是了，五皇子是皇上身边的重臣，自然事务缠身，而福晋知书达理，也该自有进退才是。
沈佳音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意味深长的光，父亲就是这么个耿直中正的人，这个时候还在跟五皇子强调他是臣子的事情，可见也事在警告他这段时间的动作太过于频繁了吧。
牧褚的眼神慢慢地锁紧了，倒是身边的蒋语瑶笑着说道：“沈大人当真是忠心耿耿，只是不知道，内心是不是也存了恭恭敬敬的意思呢。”
沈佳音冷眼看着站在上头的牧褚，心里头发出了无端的恨意来，她看到父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若是说是，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从前没有么，她稍微思量了片刻，然后说道：“几日不见，妹妹的手都已经伸到朝政中来了，这在朝为官的官员是与不是，好与不好之间，似乎也不是我们能够去品评的，五皇子，您说呢。
沈佳音知道牧褚还是会护着蒋语瑶的，索性就将人矛头都集中在了牧褚的身上。”
牧褚想了片刻，说道：“蒋语瑶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之前又是最早入了我的王府的人，福晋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懵住了，想不到这五皇子和福晋一见面就表现出了针锋相对的样子来，不是应该鹣鲽情深么，这么想着，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启禀五皇子，小女子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整个空间中不断生发出了耐人寻味的沉默之后，阮若水终于发声了。
沈佳音冷冷地朝着阮若水的方向看过去，她今天的穿着十分地简素，但是发髻上那一枚藏青色的宝珠，看起来就是价值连城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