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水还是觉得憎恨，他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的眼神，而后说道：“再说了，我这一辈子已经完全不像和任何其他的人有瓜葛，我既然已经认定了你，我就不可能再放手。”
“你以为你这样能够威胁了我么，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我要提醒你一下。”
说着，牧褚就缓缓地将自己手指头上的扳指给摘下来。
他沉沉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头想着的，却是沈佳音的面容，他甚至在想，如果这个人是沈佳音就好了，至少牧褚能够感受到沈佳音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意。
只是不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喜欢沈佳音什么，我都可以去学的，可以去做的，你想，当初我为了能够救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难道说对你，我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么。”
“你不要犯傻，我不需要你为我舍弃什么。”
牧褚说完之后，他有一点后悔了，若是要说不需要阮若水做什么，这才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掌握着阮若水这一根线索，从一开始就是希望能有所跟进。
“可是我就是愿意，牧褚，你知道么，现在我是什么都没有了，我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已经一同随了我的舅舅去了，我的父亲现在在府里头纳了小妾，他对我总是不闻不问，我从前是这么骄傲的人，可是现在却要成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如果连你都要这样对我，我可以直接死了。”
阮若水说着，早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低下头去哭泣了。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就算是你不能成为我的良配，我也有办法让你的下半生十分富裕地过了，你若是要这么想，那么我之前对你的照顾，岂不是都没了？”
阮若水冷笑道：“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没有了你我会怎么过，我不知道自己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这么依恋你。”
牧褚皱着眉头，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阮若水这种有些神经质的人，他们总是想要将自己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可是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步步紧逼，才会让他越来越远的。
“这样吧，我答应你，在你明年过生日之前，我帮你找到一个与你相配的才子，让你风光地出嫁，如何？”
牧褚像是哄骗小孩一般地和阮若水说话，其实阮若水知道自己的，他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方，将心里头那个妹妹的空缺留给了阮若水。
“我说过了，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阮若水这么说着，已经是将自己的手慢慢地环绕上了牧褚的肩头。
“不要胡闹了，我是不可能让你陷入险境之中的，我的王府我自己知道，现在早就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若是你想要快乐地度过余生，离开还是比较好一点的。”
阮若水在心里头冷笑，这根本就是牧褚在为自己的不爱找借口吧，他或许是因为沈佳音这么说的。
从上一次沈佳音回府内的情况来看，她虽然和牧褚表面上并不和睦，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却真的是统一战线的战友。
便是这么想着，阮若水抹了抹眼泪，说道：“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你了，是吧，如果我真的想要勉强你，只能将你越推越远了？”
牧褚说道：“正是。”
“既然如此，我的手上有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那是不是说，我也不能送给你了。”
牧褚终于还是亮出了底牌。
果然，在听到阮若水这么说了之后，牧褚的表情中有短暂的停顿，他的眼神中慢慢地绽放出了意味深长的光：“怎么，你是不是还想着要怎么试探我？”
“如果你的心里头没鬼，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所有的试探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好啊，你这个小丫头，现在懂得如何反唇相讥了。”
牧褚这么说着，已经慢慢地接近了阮若水，他不知道该怎么隐藏自己眼神中这贪婪的光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命运设定好的东西一般，有十分诱惑人的东西在召唤他。
牧褚想了片刻，说道：“如果你手里头真的有线索，你最应该给到的人是我，你忘记了我从前和你说的话了么，这个世界上，你除了相信我，你别无选择。”
阮若水心满意足，自己总算是在牧褚的心里头留下了位置，他稍微地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喜欢我了么，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牧褚稍微思索了片刻，他说道：“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觉得，我会为了得到你手里头所谓的线索，而故意去讨好你么，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对你不负责任吧。”
这么说着，牧褚就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厚颜无耻欺骗别人的秉性是从哪里来的，即便是面对阮若水，他都可以口若悬河。
这个人可是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啊。
“好，反正什么道理到你这里都说得通，只是我手里头握着这么重要的证据，我理所应该该和你进行交换条件，这一点，你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吧。”
“交换条件？你觉得我和之间有什么条件可以交换的，反正我是不可能娶你的，其他的条件，你可以随便开。”
阮若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这话说的可是当真的？”
牧褚生怕阮若水有什么幺蛾子，他就说道：“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阮若水的眉眼之间慢慢地存了微笑，其实对于他来说，只要能与牧褚无限接近就够了，牧褚既然不愿跟自己成亲，那么她唯有默默地守护。
当然了，守护还是其次，最重要的事情，还在于她想要迅速地让沈佳音不好过。
让自己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不好过，可是阮若水这辈子的追求。
“我当然不会勉强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想要进你的王府。”
阮若水不紧不慢地说道，牧褚感慨是还有些愣住了：“你没有搞错吧，我都说了，你不能到我的府里头，难道说我说话你没有听清么。”
牧褚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恰恰相反，我就是听清楚了，你不是说我不能以主子的身份入王府吗，那我现在以丫头的身份入王府，不行？”
阮若水这么说完之后，狡猾地笑了，她的眼睛这么透亮，就算是提出来的要求是多么地无理取闹，牧褚也是可以学着去理解的，不是么。
“我可不忍心让我的救命恩人，就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奴婢，再说了，你到府里头伺候我，有不是我的本意。”
牧褚十分明确地反对了，他稍微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还有啊，若是你的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我这么亏待你，她是会伤心难过的。”
牧褚这个时候突然提到了阮若水的母亲，并非是为了故意刺激阮若水，而是想要让她领悟过来，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的，阮家的颜面怎么能不要了呢。
“我说过了，我为了你，是可以委曲求全的，你不将我说的话挂在心里头，但是我却不能食言。”
阮若水这么说着，笃定地看了一眼牧褚。
“那我问你，你想要什么差事，而且这件事情和你告诉我的这一条线索，有什么关系。”
牧褚不紧不慢地问道，其实到王府中当奴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阮若水可以在这中间起到什么作用，牧褚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和阮若水约定过了，只要是她提供的线索，阮若水就有责任进行对接。
难道说，阮若水现在想要做什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么。
“当然有，因为我怀疑沈家中有人混进了你的王府中。”
阮若水倒是不拖泥带水，一上来，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牧褚沉沉地托着下巴，他说道：“你这所有的信息来源可是准确谨慎的，我告诉你，这一次若是我们走错了路子，那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了。”
阮若水笑道：“我就问你，我帮你做事情，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只是我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阮若水问道。
“你在我这边已经是最值得我相信的人了，我当然是要和相互沟通的了。”
牧褚倒是随机应变，和阮若水之间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能够让阮若水心驰神往的。
“我总觉得，你们府里头刚刚来的那个人，有些可疑。”
阮若水这么说着，眼神中就已经很明显地陷入了深思。
“你是说决明长歌？”
牧褚问道，虽然牧褚知道像决明长歌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来了，也不过是为了讨自己的欢心，顺便如果有可能得了位分就很好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的女人，牧褚没有亲自把关，不行。
“没错，这个人的背景干净到让人发指的地步，而且你知道么，在她被带到您面前的前几天，她在昌平的亲生父母，双双暴毙，死因不明。”
就好像是自己心里头突然之间被炸开了一个口子，有许多的风灌进来了，牧褚稍微镇定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我从来是让蒋语瑶去管的，他并没有和我说到类似的话题。”
阮若水冷笑：“牧褚，不是我说你，你府里头的女人，除了沈佳音还可能聪明一点，其他的，哪一个不是绣花枕头的，更何况，我觉得她这个时候将一个妙龄女子带入府中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能和沈佳音进行制衡呢。”
这么说着，阮若水就看了一眼牧褚，然后说道：“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有沉默在两人之间慢慢地流转开来了，牧褚笑道：“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