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我知道，五皇子从来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更何况，我何德何能，还不是要靠着姐姐您为我加持么。”
决明长歌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就是很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人，我是想，等到什么时候，这一阵的风声过去了，我就让你和牧褚好好地聚在一起，你身上的气质和别人身上的都不一样，我相信，牧褚会喜欢你这样的。”
蒋语瑶十分确定地说道。
“那我就先谢过侧王妃了。”
蒋语瑶沉沉地颔首：“好了，我也觉得累了，我们各自回去吧，这件事情你先不要随便和别人讲，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不想要从任何一个人的口中听到这件事和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说着，蒋语瑶就一步一步地去了，决明长歌看着蒋语瑶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身影，心里头一阵叹息。
“夫人，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如此下去，我们怎么办。”
碧山在彻底地走出了决明长歌的视线中之后，才问道。
“什么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觉得，现在这把火也应该烧到云姬的身上了。”
蒋语瑶便是说着，手指头已经是相互拨弄着了。
她眉眼之间的笃定曾经是牧褚最喜欢的样子，只是如今，牧褚的身边围绕了好多的人啊，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让蒋语瑶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心里头怎么能不憎恨呢。
“可是这件事情是重视围绕着云姬发生的，难道说事情有任何可以转变的机会么，云姬现在的地位这么稳固，我估计五皇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忍心动她的。”
“你以为要毁灭一个人，真的需要靠牧褚么。”
蒋语瑶这么说着，眉眼已经微微地挑起了，碧山听了，立刻就心领神会：“所以，按照夫人的意思是，要让云姬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然后自己被吓死么。”
蒋语瑶笑道：“不愧是在我的身边这么久了，我想到的，你也能想到了。”
碧山有些腼腆地笑道：“只是现在如果着急要除掉云姬，将来还有谁可以与沈佳音抗衡呢，沈佳音现在也有孩子了，无论如何，她就是多了筹码的。”
蒋语瑶说道：“你忘记了，我肚子里头的孩子还能将他一军呢，更何况，现在沈佳音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如果在天牢之中发生了什么风云不测的事情，你说，结果会怎样呢？”
蒋语瑶笑着看了一眼碧山，这是碧山第一次这么害怕蒋语瑶的笑容，从前看她，总觉得蒋语瑶的微笑是这深宫之中最后一点的温暖，可是现在看着，倒像是遥不可及的邪恶了。
“可是现在到宫里头的人都是沈佳音自己的心腹，每一件事情肯定都是十分小心谨慎的，若说要在天牢中做这样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更加不可能一点。”
碧山这么说，实际上是在试探蒋语瑶的意思了。
她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最终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爆发，不过看起来，目前蒋语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她现在最是稳妥，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将她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平衡给打乱呢。
“你怎么知道派到沈佳音那里去的人就一定是心腹，你忘记了么，今天可不是萱宜去看的沈佳音。”
碧山说道：“难道您觉得这个叫做阮若水的人会害死沈佳音？”
蒋语瑶微微地颔首，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害死谁，但是却会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地行动，从而让谁的走向从此以后被改变，蒋语瑶就是因为太明白这样的道理了，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是有张有弛的。
“阮若水还想多活几年呢，但是不见得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做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
蒋语瑶的手指头轻轻地抚摸在了椅子上，她笑语嫣然。
“我还是不相信，如果阮若水真的是沈佳音的妹妹的话，就应该知道，沈佳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唯一的亲人下得去手呢。”
这么说着，碧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的怜悯之情实在是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
“怎么，我从前也没有注意到，你是一个这没有怜悯之心的人，你知道不知道，若是我们不抓准一切机会来遏制沈佳音的势力，等到沈佳音晃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就完蛋了。”
碧山忙说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夫人说的话，我不敢不听，只是在想，这阮若水有没有可能是双料间谍呢，毕竟，她是背负着深仇大恨来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
蒋语瑶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头痛。
是啊，还要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自己在王府之中什么时候省心过，就算是在沈佳音暂时被关在监狱里的时候，她还要这么费尽心思地筹谋。
便是这么想着，蒋语瑶说道：“不管这阮若水可能是哪一方面的势力，至少我们的心里头是有底的，我觉得云姬现在已经慌了，她肯定是想趁着这个时候搞出大动作来，我们以静制动，就可以。”
碧山点头。
蒋语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抚摸着肚子，说道：“我还在想，如果我的孩子真的能够顺利诞生下来，他会是什么样子的，真可惜，这永远也只是一场梦境了，我知道自己的能耐，这孩子是不可能有了。”
碧山第一次看到蒋语瑶这么多愁善感的样子，她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后说：“夫人，您何必这么多愁善感呢，好端端的，想这些做什么。”
“如果是你，你会想么。”
蒋语瑶突然那转过头来问碧山。
碧山有些猝不及防，她说道：“奴婢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好命，可以想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是，夫人您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
蒋语瑶笑道：“我如果真的不振作的话，现在也不可能用肚子里头的孩子来谋划陷害沈佳音了，其实想一想，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额娘吧，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会用孩子来做赌注。”
碧山忙说道：“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个孩子迟早都是要掉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让他选择一个更加有用的方式离开。”
实际上碧山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心里头是在滴血的，她自己也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但是万万想不到，自己在蒋语瑶的身边，已经要看到这么多的血腥和杀戮。
其实从沈佳音入了王府的那一刻开始，碧山就应该知道，真正的角逐已经开始了，蒋语瑶这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真的说不定，哪一天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令人震撼的事情来。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的，而且我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我就不可能会后悔。”
蒋语瑶说着，这话像是说给碧山听的，更有可能是说给蒋语瑶自己听的。
碧山在心里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她说道：“是，夫人，您做过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既然如此，我们就将痛苦留给自己，以开心示人吧。”
蒋语瑶欣慰地说道：“还好，还好我的身边还有你，碧山，你不会出卖我的，对么。”
碧山连忙跪拜下去，“奴婢这一条命都是您给的，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做出背弃主子的事情来的。”
蒋语瑶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跪拜，你的心思我明白，下去吧，我也累了。”
蒋语瑶说着，疲倦地挥了挥手。
碧山知道，蒋语瑶喜欢将自己置身于漩涡之中，来感受那种大隐隐于世的宁静，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将自己推出去了，这种感觉定是忐忑且不好受的。
她也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身出门，只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守着蒋语瑶，就是了。
蒋语瑶在一个有一个恐怖的梦境中受惊，她梦到了在不远处，有一个娇小的孩子，他背对着自己蹲着，在一处的湖水旁边，蒋语瑶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不敢打扰到这个小不点
有风在吹动着自己的头发，蒋语瑶看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瞬间明白了，这个蹲着的小孩肯定是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长大的样子吧。
“宝贝，我的宝贝。”
蒋语瑶情不自禁要说道。
“等等，你是谁。”
就在蒋语瑶和那个小孩子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个女人阻止了自己和小孩子之间的路了。
“怎么，你要阻拦我见我的孩子？”
蒋语瑶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人是沈佳音。
“妹妹，你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呢，姐姐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心里头再苦，也不能够忘了自己的身份，五皇子是不可能让你生下和他的孩子，你快省省吧。”
说着，沈佳音就转手朝着那小孩子的头上一个重击，小孩子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你这个贱人，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你这个贱人。”
蒋语瑶狠狠地说道，她看着四周，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蒋语瑶气急败坏地要朝着沈佳音扑过去，却绊倒了脚底下的一小块木头。
蒋语瑶所有的愤怒都冲了上来，她俯身将这木板牢牢地攥在手里，然后下一秒，狠狠地朝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砸过去。
“啊！”
一阵尖锐的叫声在面前炸开了，蒋语瑶能感觉到是有人在她的耳边尖叫，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终于看到自己面前那个满脸血污的人了。
“啊！”
蒋语瑶尖叫着将手里头的东西给扔在了地上，那是一把匕首，是蒋语瑶在沈佳音被关进天牢之后给自己防身用的匕首。
刚才下面的小丫头看到蒋语瑶满脸的眼泪且不断地发抖，心里头担心，就上来要帮她裹上被子，结果想不到，被误杀了。
碧山听到了尖叫声连忙跑进来，看到眼前这血淋淋的景象，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地，她就镇定下来，将这小姑娘拖到了一边，然后坐在蒋语瑶的面前，说道：“夫人，您不要担心，只是死了一个人，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