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在行了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娘娘，刚才您说的实在是太少了，那西凉妃娘娘能够明白您的用心吗？”
在回宫中的路上，那彩虹轻轻地问道。
“西凉妃的心性东宫的那位都不一定比得上，你觉得她悟不出我话中的道理吗？”
马常在笑着，她的笑容在迷茫的夜色中显得真诚，就好像是从远古来的一束光芒一般，总能将人照亮。
“可是奴婢瞧着，西凉楚燕可是不怎么买账的。”彩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若是真的不买账，怎么可能继续听本宫将后来的话都说完呢，彩虹，这世上总有许多事情是你定要明白，就是什么事情都应该听明白话中的意思。”
马常在说完笑着说：“好了，不要问了，本宫累了，明天才刚刚开始。”说着两人慢慢地走进殿中。
“娘娘，您觉得这个马氏当真是真心实意地投诚吗？”
等到马常在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夜色中之后，文鸯才敢慢慢地问上一句。
“什么？”西凉楚燕似乎在想着别的事情，晃了一下神。
“奴婢是说这块龙玉恐怕不太好吧，首先与皇上犯了名讳，第二，粉红色的玉石原本就与红色有冲突，若是真的收着，恐怕落到了皇后娘娘的耳中，也是一件麻烦事。”文鸯说着轻轻地走了过去关上殿中的门。
“本宫倒是觉得粉红色的玉石很奇特，也很是漂亮，就这么留着吧。”西凉楚燕笑着点了点头。
“娘娘若是收了，恐怕就是把柄。”文鸯有些疑惑，从前最谨慎的人，如今怎么这样不小心，连忙问道。
“本宫自然有主意，只是这马常在当真懂得什么叫做杀人诛心啊。”
西凉楚燕想了一会儿，凝望着外头的月色，只见在纯净的月色间似有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指引着她在往更加危险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在权力的边缘，要与这世界上最高贵的女人斗争，种子一旦被种下，便好像是那一块粉红色的玉石一般，无法消除。
“是，娘娘，那奴婢就帮您收到物品库中了。”文鸯说。
“好。”西凉楚燕轻轻地点了点头。
今天恐怕很多人无眠了，当躺上床时，西凉楚燕静静地想着，便是东宫的那一位，又是怎么样的呢？
“皇后娘娘，就像想的那样，马常在果然是去找了西凉楚燕了，听说还送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去了呢。”在华清身边伺候着的侍婢允儿有些得意地说。
“哦？果然是这个马氏放不下心来了。”华清笑着说。
“正是了，娘娘，您说那马常在会送了什么东西给西凉楚燕呢？”允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左不过就是从云南那里进贡来的一些贡品吧，只是本宫觉得奇怪的是，本宫对她也是不错的，怎么的，现在就急急忙忙地要到西凉楚燕的面前去卖乖了呢？”华清有些伤神地说。
“娘娘可真是想多了，她家原本就和西凉家是世交，现在皇上又将未央宫给她，自然要找从前的主子投靠，这样的事情在后宫中倒没什么奇怪，娘娘可千万不要生气，以后，便是有他们的果子可以吃呢。”
华清一下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笑着说：“本宫为什么要生气，后宫中段数能比本宫高的，不过就是李太妃了吧，只是李太妃如今已成了个无用的深宫妇人，本宫倒是很喜闻乐见这样不自量力的人。”
华清笑着说，将一把紫檀木制成的梳子被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娘娘，外面有人要见您。”
有人在外面通传，华清凝了凝眉，问道：“这么晚谁来找本宫？”宫人说道：“是未央宫的一位。”
允儿瞬间明白了，说道：“难道说是那一位？”
华清突然之间明白了，便说道：“让她进来吧。”
宫人退下之后便有人进来，她肌肤似雪，纤弱如纸片的身形总让人想握住，抚慰她弱不禁风的气息。
“皇后娘娘吉祥。”
方圆的声音里面有无限的坚定，坚定里是难以言说的倨傲，华清轻轻地偏了偏头，说道：“你怎么来了。”
方圆笑说：“皇后娘娘布下这么多局，难道不就是想要让我来吗？”
方圆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华清，眼神之中有着了然。
“你们都下去吧。”华清轻轻地抬了抬眼，允儿便也明白了什么，跟下面的宫人说道。
“皇后娘娘，今天我来见您的事情，您应该不会和西宫的那一位娘娘说吧。”方圆笑着说。
“本宫自然不会说，你对本宫来说这么重要，本宫怎么会愚蠢地将你往外送呢？”
说着，华清已经和允儿示意了一下，允儿连忙将华清扶了起来。
“娘娘，从汤泉行宫开始，您便不断地在西凉楚燕的身边种下怀疑，这不会是你的最终目的吧？皇后？”
方圆的眼神带着凌厉，笑颜全都是冷酷的气息。
“是，那又怎么样？本宫这是在提醒到宫中来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注意隔墙有耳的事情，怎么能掉以轻心呢？让一个人有警惕，总是比让她放松了这一方面的戒备好吧。”
华清轻轻地说，鼻翼之间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可是分明又是有一些在意面前的这个人的。
“可你又分明知道我是下了狠心要在西凉楚燕身边的，所以你让她不断怀疑我，目的是要让我绝望，从而变成你的眼线是吗？”方圆毫无犹豫地问道。
“你果然是在李太妃身边呆了这么久的人，连本宫这样的心思都能猜到，本宫真要与你说一声佩服。”
允儿微笑着，她知道这两人的事，只是那段记忆太过遥远，遥远到稍微一戳，便会将所有公诸于世。
“可是您可听清楚了，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从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我知道是你将我救下，我也知道，你的手中有我最重要的人，可从你将我送进宫中开始，我便知道你根本是在利用我，我这么努力要逃离的，就是没有自由的夜晚，如今也不可能有任何人可将这样的安静打破，即便是你也不行。”
方圆的声音里面带着笃定，华清只笑道：“方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你以为他们无所畏惧，可是越是那些被磨练到无所畏惧的人，他们的内心深处就越会有恐惧的东西，所以你之所以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话，不就是因为你曾经被所谓的不害怕的东西折磨得不成样子吗？”
华清笑着说，她喜欢能将人抓在手心中的感觉，越是这时候，她便越是觉得自己的这个皇后当得值。
“随便，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一句，如果您的私心一直没有打破，我定然是不可能成为您的傀儡的。”
说着，方圆便要出门去，华清便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后天他要进宫，本宫可以安排你们的见面，这样的条件买一次你从西凉楚燕身上得到的消息，这样子不算什么太过分吧。”华清笑着说。
方圆的脚步慢慢站定了，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说：“皇后娘娘这话可能当真吗？”
华清笑着说：“本宫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有过错漏，难道不都是你在放本宫的鸽子吗？”
华清的嘴角存了笑容，在方圆看来却已经没有之前这样的冷酷，倒成了她能够与王世凯见面的机会。
“今天官永贤到未央宫中送给西凉楚燕的东西是龙玉。”方圆站定了之后，冷冷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华清的表情慢慢地变得暧昧起来：“龙玉？”
她的嘴角有了笑容，“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是一件犯了忌讳的东西。”
华清的眼神中有着暧昧不明的灰暗，方圆冷冷地说道：“龙玉以红黄两色最正宗，只是官永贤送给西凉楚燕的是一块粉红色的玉石。”
华清更加饶有兴致了起来，“哦？粉红色的？”
华清的眼神飘向允儿，允儿点点头转身到了后面，从华清宫中一堆书籍中找出了一卷关于玉石的宗卷。
“这龙玉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也能算是证据吗？”华清说。
方圆笑说：“如果我说的这些不算重要，这个时候我还能活着吗？您对无用的人的不都是直接杀掉吗？宫中暴毙的事这么多，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就是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对吗？”
方圆的语气中有着让人坚定的心疼，华清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对面前这个女子产生不一样的看法了。
“娘娘，奴婢已经查出来了。”
不一会儿，允儿已捧书慢慢走出，她字酌字酌地念着：“龙玉致密质地、透度优良、光泽亮丽。”
华清冷笑一下：“凭她也能配得上我们所说的十一德吗？”
华清的眼神有了冰冷的光，“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西凉楚燕竟敢收藏这样与皇上犯了名讳的玉石，皇上自登基以来，最憎恨的是有人动摇国本，这西凉楚燕竟然胆大包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