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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以为郝仁再也不会理自己的杜涵瑛在下楼之后却发现自己完全错了,他还在那里,举着早餐,笑嘻嘻地看着她,仿佛昨天的事都是一场梦似的。

“你今天下来得比平常早了会,昨天睡得还好吗?”郝仁跟往常一样,把早餐递给她,然后跨上车。

“你……”杜涵瑛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郝仁听到,扭头问她:“怎么了?”说着他笑了笑,杜涵瑛突然发现原来郝仁笑起来很好看,像清晨升起的太阳,温暖柔和但不刺眼,“你是指昨天晚上的事吗?我喝多了,记不起来了,都发生什么事了?”说着,郝仁的眼睫毛微微地颤了起来,他躲避着杜涵瑛询问的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他在说谎,杜涵瑛知道他在说谎,但她并没有戳穿,她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又变得奇怪起来,不过,她用她的行动来说明她的答案,她并没有坐在郝仁车上,而是走了起来。

“可莹,你怎么不上车?”郝仁急忙跨下车,追了上来。

“偶尔走路去学校也不错,以后你不用每天来接我了,反正你住在学校。”

听她这样说,郝仁停了下来,“我知道你还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但我们恋人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吧?”

“做朋友?”听他这样说,杜涵瑛也停下了脚步,她偏着头,疑惑地看他。和郝仁做朋友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最起码,她不想失去他这个好朋友。

“你不会那么绝情吧,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既然追不到她,和她做朋友也不错,最起码可以守在她身边保护她,这样就够了。郝仁想着。

“当然,我们一直就是朋友嘛。”杜涵瑛笑了起来,带着满足和微微的遗憾。

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郝仁低下头,尽量隐藏着自己眼中对她的爱慕,以后,我再也不会把爱慕放在心里和眼里,因为,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很可靠的朋友,而不是恋人。

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眼里的爱慕都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就只有淡淡的哀伤,“我们走吧。”他勉强笑着,对一脸高兴的杜涵瑛说。

“好,走吧!”

狗狗,我来给你们送午餐了。”

午休时分,依照每天的习惯,樊易欣拎着一些狗食蹲在了医院的狗屋跟前。几条打着瞌睡的老狗一见她立刻活跃了起来,在它们的眼中,看见她就像看见了肉骨头。

一边将狗食放进它们的食盒里,易欣一边跟几只老狗说起话来:“姝姝和她的虎哥哥走了,我有一点寂寞。你们觉不觉得姝姝跟她的虎哥哥有一点像我和湛霖?”

提起湛霖,她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这几天,湛霖都呆呆的,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我又不好直接问他,骆医生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真的有点担心,你们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几条狗争相抢食,哪还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它们连一个哼哼都没时间哼给她。

易欣也没指望这些老狗能开口说人话,双手撑着头,她将胖墩墩的身体蹲在了地上。“你们说我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暖日说的是真话,湛霖他不是把我当成妹妹,那……那我又该怎么办?”

一条老狗从午餐的时间中抽出一丁点,用“外语”回了她一句——怎么办?凉拌!

旁边立刻有狗问了起来——凉拌?凉拌的肉骨头好吃吗?

另一只最老的老狗老眼昏花地甩了甩耳朵——不知道!没吃过。

这些对白听在易欣的耳朵里就只能是一番狗吠,拨了拨食盒里的狗食,她仍旧陷在自己的苦思冥想中。

“可要真是这样,燕脂怎么办?她可是我推给湛霖的,若她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恨死我了,我再没有脸去见她!”

她是越想越烦,越烦越想,手一甩,她干脆站了起来。可能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吓得那些贪吃老狗向后退了好几步,以为她要揍它们呢!

易欣不好意思地朝老狗们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望着那个胖嘟嘟的身影渐渐远离,老狗们这才回到了“餐盘”边继续享用它们的午餐。

一只狗踢踢另一只狗的后腿:老哥,这胖妹妹跟那个什么湛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被踢到的狗一边吃着午餐一边晃着耳朵:人类的事咱哪知道啊?差不多就是那女的喜欢那男的,那男的也喜欢那女的,那女的以为那男的不喜欢那女的,那男的以为那女的不喜欢那男的——我说的,你有没有听懂?

原先询问的那条狗四条腿打了两个踉跄,晕晕乎乎地趴在地上,提前进入自己的午睡时间。

没办法,它头晕嘛!这人类的事啊……就是麻烦!

易欣一点也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些个“狗事”,她依照每天中午的习惯,沿着长长的医院走廊走回急诊科的休息室。现在她不用再担心要拿一大堆的点心盒、水果篮了。自从那次众护士将她拉上了天台进行大讨伐之后,就再也没有护士托她带这、带那了,她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眼看着夏季就快要来临了,走廊两边花圃里的花草争相吐艳,美不胜收。这样美的景映着如此清澈的蓝天,连带着易欣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这些天的烦心事暂且就将它抛在脑后吧!

易欣厚实的身体和脚下轻松的步子极不融洽地搭配在一起,粉色的护士服映红了她粉扑扑的脸。

突然,医院急招医生、护士的喇叭响了起来,从那里面传出了海湛霖的声音和她的名字——

“易欣,你是我的‘胖妹妹’,你也是我的‘胖姝姝’,我是真的……爱你。”这句话在喇叭里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声音就像一道道的咒语,捆住了她的心。

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了她的眼眶,猛地抬起头,她看见走廊尽头一个捧着花的男人向她缓缓地走来。即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依然可以辨识出那熟悉的身形是属于海湛霖的。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终于看清了他手中的花,那是一盆蝴蝶兰。出身花农世家的霁华曾经告诉过她,蝴蝶兰的花语是“我、爱、你”!

热热的眼眶蒸发出了水分,在泪水模糊中她看见自己的守护神来到了她的身边。

“给我机会,让我来证明,换个身份、换个方式,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幸福和守护。”伸出手,海湛霖大力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不喜欢看到她哭的样子,一点也不喜欢。

易欣抽抽噎噎地止住哭泣,“可是,如果你几天或几个月以后就后悔了怎么办?”

海湛霖立刻摇摇头,否决了她的说法,“我不会后悔的。”这个胖妹妹都在想些什么呢?

“可如果你后悔呢?”她的坚持有着他难以想象的韧性,“要不然你说,你和燕脂在一起,你后不后悔?”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她在一起了?那都是你和凌翔弄出来的乱子。”抱着蝴蝶兰,他直想用花盆砸醒她。

“可你当时也没说不同意啊!”易欣可记得很清楚呢!

“那是因为当时燕脂说了那样的话,我又气糊涂了,才会想等平静下来再说。”哪知道那件事是平静下来了,更大的问题却在后面等待着他。

易欣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忘记自己的坚持。“反正你会后悔啦!你想啊!你后不后悔要到你后悔的那一刻才知道,现在说不会后悔还太早了。再说,你又不会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后悔,如果你知道后来会后悔,当初就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她的话很乱,却说到了重点。一个又一个的“后悔”砸向海湛霖的脑门,他不得不思考她说的这些,“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她将他的身体拨转过来,让他的眼睛冲着来的方向,“这样!你呢!先回家好好睡上一觉,等睡醒后咱们再说,好不好?”

在身后推了他一把,她赶紧向反方向跑去。可她的胖嘟嘟的身体还没“滚”出去,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拽住了她,“这就是你的办法?”

偏过头,她冲着他傻笑,想用这种方法逃过关。

将蝴蝶兰塞进她的怀中,他拎着她的衣领想将她带进休息室好好教训一番,顺便得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恰在此时,一个痞痞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又不是老鼠,你也不是猫,先放了她吧!”

听那声音,海湛霖知道身后的人准是骆上凌翔,他想松开手跟他打个招呼。这一松手,胖妹妹真的变成了一只小老鼠——“吱溜”一声——溜了!

“易欣——”

“让她去吧!”骆上凌翔笑笑地瞅着那个滚动的身躯,“看她像个肉球似的,想不到跑起来还挺快。”他的话不含一点讽刺的意味,纯粹是他那痞痞的个性在作怪。

海湛霖满头的火正找不到地方发泄,现在正好全丢给骆上凌翔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都是你,要不是你易欣就跑不了了。”

“跑不了,留下来又怎样?她还不是想方设法躲着你嘛!你还不如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说不定她反而能想得通。你逼得太紧了,在医院里做深情三十秒表白,你是在逼她啊!要知道,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骆上凌翔说得是摇头晃脑,海湛霖听得是极端懊恼,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要是她根本就想不通呢?”

“丢掉她,重找一个啊!”骆上凌翔说得一派轻松,瞥见海湛霖黑了一半的脸,他急忙改口,“放心吧!她会想通的,最坏的结果是她想通的结果还是不要你,那你就准备好为自己收尸吧!”

海湛霖垂下了头,不再做声。当他选择在整个医院里表白他的感情,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生,他们形同陌路。

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骆上凌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最终她还是带走了你的蝴蝶兰!”

她也顺道带走了他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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