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卢婷正在给他和吴法南、李凤军端上水果，目光与他稍一碰触，便立即移开，转身向卧室走去。
李凤军正对吴法南说：“你想好要干啦？”
吴法南说：“要是把那几条客运线路拿下，咱们就不用光靠捡破烂过日子了！”
走到卧室门口的卢婷，不由放慢脚步注意听身后的谈话。李凤军还在说：“那些跑客运的，就属老孙难对付。”
吴法南说：“怕他？咱们什么阵势没见过？”
晚上的时候，吴法南才进了卧室。卢婷在床上看书，他过来上床：“不早啦，睡吧。”
卢婷放下书：“你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啊？”
吴法南说：“又怎么了？”
卢婷说：“废品收购你霸占了，现在还要抢客运，是不是所有赚钱的行当你都要归为己有？”
吴法南笑：“那样不好吗？”
卢婷说：“那你管不管别人的死活？”
吴法南说：“我管他们，谁来管我？”
“……！”卢婷说不过他，也不想再跟他说了，这个人已经不认正常的道理了。
郑维峰站在菜市场的人群中，目视前头。
卢婷从对面拎着菜低头过来，方才发现郑维峰。
郑维峰说：“情绪不高啊，怎么了？”
卢婷掩饰：“没事。”
郑维峰不问了，可是知道她没说实话。
从菜市场出来。他们又在街边并肩走着。她问：“最近很少见你买菜，忙吗？”
郑维峰说：“破了一起凶杀案，打掉了一个抢劫团伙，还有……”他停住不说了。
卢婷不用他讲：“我知道，还是盯着我们家不放。”
郑维峰说：“我只是想防止伤害别人的事情发生。”
卢婷说：“你能做到吗？”
郑维峰没有立即回答，他不能告诉她，整个刑警队，真的关心打掉吴法南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听说过有人和吴法南的来往，也亲眼见过换了便装的同事跟方旭、李凤军在一起喝酒碰杯。
他知道只要简简单单地随大流，就不会有人再喊自己“老郑”，其它的好处就不用明讲了。可是他不能，因为只要想一想会是那个样子，自己就觉得厌恶！
他只能对卢婷说：“做不做得到，总要有人去做，是不是？”
卢婷叹息：“现在很少有你这么执着的人了。”
“我最看不惯人欺负人，”郑维峰说，又加了一句，“你不是也一样吗？”
卢婷说：“我可没你那么有正义感。”
郑维峰说：“你有，不然你不会这么痛苦。”
卢婷停住，看看老郑，低下头去。
郑维峰说：“你知道些事情，对吗？”
卢婷抬起头，眼神中充满无助。
“他又把手伸向长途客运了？”郑维峰看着卢婷，他俩在他的家。
卢婷心直发颤，刚才竟然就那么轻易把吴法南的事说给老郑听了，她本能地后悔，但也只能说：“你答应我，只是不让他闹出事情来，别让他坐牢！”
郑维峰也只能说：“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答应你。”
“我不该告诉你！”卢婷仿佛被烧烤一般。
郑维峰靠近她：“什么是应该，什么不应该，你自己很清楚，你还应该把他具体的行动告诉我。”
卢婷急忙摇头。
郑维峰不能给她反悔的机会：“你听我说，你现在不想多说也晚了，只有让我们更全面地掌握他的情况，这样到时候，我们才能更好地控制局面，把对所有人的损害都降到最低，包括吴法南！”
痛楚从卢婷的心理一直蔓延到全身。
吴法南走进卧室，打量着卢婷，她正呆呆地坐在床上。
已经有人告诉他，老郑和卢婷好像走得很近。当然他不相信会有那种事发生，老郑不敢冒这个险，不然他倒可以借这个机会整这家伙一个作风问题。那个时候，这种事虽然不大有人管了，可是如果闹到台面上，老郑也只能从警队滚蛋！
那时的吴法南还自信地肯定，卢婷这样的女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和别的男人咋样。
他靠近卢婷：“老婆，我知道不可能让你接受我现在的样子，我只想你能知道，不管我怎么闹腾，我都不能没有你！”
卢婷转过脸来看他，已是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