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求,还要世间绝无仅有的打磨工艺。
那这块玉,得花费多少财力,又得花费多少物力。
南照国,又得该财大气粗,才会如此面不改色的将这物奉上,美名其曰送给六公主的见面礼。
冷清溪淡淡点头,示意无言上前接下。
“有劳南照国主费心。”冷清溪接过看了一眼便拿给了身边一直挥舞着手掌的小人儿,小人儿一接过那锦盒里的玉佩,喜得两只眼都弯了起来,嘴里更是咿咿呀呀个不停,不知在说些什么,手拿着那块玉,便要向嘴边放。
欧阳宸赶紧夺下,安抚着中的小人儿,将玉佩中的红绳拉开,细心的戴至怀中小人儿的脖子上。
小小人儿红色的软料加身,脸蛋白嫩,衬得脖间的那抹绿,更加幽深明亮。
得了玉,欧阳宸怀中的小人儿似乎很高兴,手脚并用的爬上欧阳宸的身子,欧阳宸怕她摔着,双手紧张的扶着,一脸的温柔之色。
小人爬至与欧阳宸的胸前,屁股上扶着一只大手,再往下两步便上那男人的脸,小人儿唇角勾起,又开始用力的向上攀爬,欧阳宸有些好奇,望着胸前那只小小的脑袋,将人一把托上了面前与他齐平对望。
那双亮如黑宝石的眼睛转了两圈后才似反应过来,在面前男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小小软软的头快速的向前面那张脸印去。
叭的一声轻响。
小人儿已经滑下他的身子,欧阳宸呆愣了半晌,伸手慢慢的抚上刚刚被面前小小人儿亲到的地方,紧接着,眸子里跟着泛起抑制不住的激动欣喜。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面前把玩着脖间玉佩的小人儿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才满一个月的孩子,竟懂得亲近别人。
冷清溪眸子里也跟着不可自制的泛起一抹惊奇。
坐在左边两排的竹影看着那破兀自咧着嘴角笑得开怀的小人儿,一阵惊奇。
那番动作,哪里会是一个才满一个月的小孩子才有的心性,哪里会是一个才满一个月的孩子能做出的举动。
这西夏国主,这次又是生了个什么怪胎?
所有人怔愣了几秒,很快又跟着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已经从惊奇转为一脸的赞叹,奉承之语不停,趁机送出各自的见面礼。
小人儿倒是不拒好坏,见者就收,这一现像看得所有人又是一阵惊奇。
礼都送得差不多的时候,竹醉清却是缓缓抬起头,风华绝代的面上泛起冷笑,“西夏六公果真是神女下凡,敢问国主,六公主芳名是否定下。”
欧阳宸抬头看向出声的那人,一看之下,不禁跟着大惊失色……竟然是帝后!
那个消失了六年的男人!
冷清溪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斟酌了半晌,才跟着缓缓开口,字斟句酌,“尚未定下。”
“醉清这里倒是有一名,不知可否讲。”竹醉清的话语看似平静无波,却是句句见刺。
“讲。”冷清溪惜字如金,脸色也跟着转为冷凝。
“六公主金枝玉叶,哪里能用了凡夫俗子的名字,西夏二公主芳名冷薄情,国主看,那六公芳名冷无情,是否更合适。”
竹醉清一句说完,不意外的看到冷清溪铁青的脸色,怒火升腾。
“放肆。”
冷无情,冷薄情,这人所指,不就是说她无情无义,薄情寡义!
冷清溪一双厉目凌厉的看着坐在那里岿然不动,脸色自若的竹醉清,脸色难看,眸子已经隐隐快要喷出火来。
竹醉清没有半分的表情,泰然自若的坐着,对于冷清溪的怒火视而不见。
薄情落崖,生死不明,即使他心底一直相信着薄情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可是近七个月的折磨,担惊受怕,再加上来到西夏后见到所有人围着的那个小小六公主,竹醉清只觉得心底发凉……
凭什么他们在这里恭维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女子,而他的女儿落崖却无人得知,无人关心。
冷清溪,你究竟存的何种心思!
再聪慧又怎样,再聪慧又哪里及得上情儿十分之一……
薄情出生时的盛况,冷清溪的种种关心与宠溺,现在想来,竟是如此虚假!
冷清溪,这薄情寡义四个字,你当之无愧!
现下在这里所有人对着你恭贺西夏刚出生的六公主,你可又曾想过,那不知名的崖底,不知哪一处,可能正埋葬着你一生最为亏欠的女儿尸体,那个光华万代的女子……
那个同他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女儿,他的情儿,他一生中最为亏欠的女子。
在西夏这等喧嚣普天同庆的时刻,作为西夏国的护国公主,薄情自打落崖后便不知所踪,不见踪迹,全无半分信息,竹家的暗卫这时紧跟着传来的西夏动静,也让他几近掀桌。
能让竹醉清失态的事情这世间算是少之又少,可是一旦牵扯到薄情与冷清溪,竹醉清便会立马变脸,前者身上流着与他同样的血液,是他心底万分亏欠却又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对待的女儿,而后者,却是他原本最深爱,现在却是最痛恨之人。
他以为,薄情在西夏受封为护国公主,又平了三国战乱,想来应是极受宠,却是没有想到,那人听闻薄情的落崖信息,先是封锁所有的消息,尔后便不动声后的在青峦打探了十来天,随后,便跟着撤离了所有打探之人,而据西夏传回来的信息,那人竟然早已拟好了圣旨,准备西夏六公主的满月宴第二日便向着六国宣布二公主已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