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脚步,
终于熄了声响,
却留在那里徘徊
向前?向后?向左?向右?
我的爱情与事业同时失落在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
多年后,谭安安忆及当初,真如那十字路口一样,一步错,全盘皆错。可纵然有重来一遍的机会,安安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一样的结局,这就是最无望的空虚。有些时候,如同蝴蝶效应,微微那么一扇就可以全部扭转过来,可有些时候,却如命中注定,在胡同里转来转去也还留在这里。而这一切就像后来春晓说的那样,你这样的女子注定就是这样的结局。
安安闻言后只微微一笑,晶莹的眼眸,亮光一闪,温柔而贴心,端的是解语花一朵。
春晓又说了,你这样的女子不是解语花,是一朵玫瑰花,让谁碰见了都刺了一手,所以永远都会记得。
安安听了觉得很是心安,能让你记得就好。可是最终春晓说的是:我需要的是朵解语花。
安安涩涩地闭上眼,终于睡过去了,满脑子回荡的却是一个声音: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做朵解语花。如此,心事满腹,却睡意沉沉,一如五年前的自己。
时间回到五年前,2004年4月的广州,天气很热,20岁的谭安安从闹铃声中醒来。昨日在南方人才市场里好容易寻到了一份工作,可不能迟到了。
20岁的安安是明媚动人的,广师的校花,没有人说不美。安安最美的是她的一头乌黑靓丽而且十分厚重的头发,其次就是她的眼睛,美女眼睛通常都是一个大来形容,可是安安的不仅仅是大。后来,安安遇见了春晓,甫一见面,春晓就给她的眼睛一个很好的形容:你有着一双懵懂眼神的眼睛。
听了这样的形容后,安安立马记起一桩事来。她从小很喜欢周慧敏,可是她的高中最要好的朋友小兰毫不客气的说:周慧敏并不是很漂亮,周的漂亮全在于她的一双懵懂让男人一见就沉醉就心疼的眼睛。安安说可我是女孩子,我就是喜欢她。小兰噗哧一笑:那是因为你有一双类似的眼睛,你喜欢上了自己。
安安觉得小兰夸张了,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很美,可是跟周的眼睛形状啥的完全不一样的。比如说周慧敏的眼睛在整个脸盘上看上去不算特别突出,可自己的却大得让人不容忽视。周慧敏的眼睛算是丹凤眼吧,可是自己的却是杏仁眼。眼珠子漆黑如墨,如同她的头发。
如今,安安正在用眼霜抹着眼角,虽然这双眼睛现在很水灵,还没有任何纹路,但是安安是乖孩子,听姑姑的话,保养就要从20岁开始。接着匆匆化完妆后,安安对这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姿势。便拎了个金利来小挎包急急忙忙出了门。
在广州,太阳一向起来比较早,虽然才只有7、8点,却已经升了很高。安安眯了眯眼睛,觉得今天下了班应该再去买个太阳眼镜来戴。
上社是典型的城中村,一到上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就差点走不开脚了。安安的身材不高,腿短,自然走得不快,被旁边一个高汉子撞了一下,安安立马紧了紧身上的挎包。上周来广州,她提了个拎包,结果被抢走了,好在自己大意,钱包落在出租屋里,不然损失更大了,之后安安赶紧换了一个金利来的斜跨包。这个包,安安很满意,像个邮封,上面有盖子搭下来,又有拉链层层的闭合着,让安安有了不少的安全感。快要出牌坊门的时候,安安买了一个面包和一杯牛奶。好久没有喝牛奶,如今要工作了可不能亏了自己。
上社虽然很乱,人多,但是好在房屋价格低廉,更重要的是公交车站很便利。出了上社牌坊楼右转不过二三十步便有个上社站,整个广州地区基本就能到达了。安安找的这个工作在广州越秀区中心地段,因此随便上那辆车都行。老远看见一辆129来了,安安拧着面包就跑了过去,好容易跑到前门,孰料司机可能考虑人太多又向前滑了一截,安安便落在了后头。安安还来不及思考到底继续向前追还是干脆等后面一辆。就被涌过来的人推搡着向前了。容不得她后退和思考。推搡中,安安听见有人喊了句:别踩我,让我起来。安安心里一阵发毛,却来不及看直直的被推上车了。安安舒了口气,自己还是幸运的,最起码车外看着还有一堆至少三四十人的样子因为没有上得了车而在那里蹙眉大骂的。由于站在车门处,安安整个人如同扁扁的一张纸附在车门那儿。时间长了肯定不能呼吸了,但是很奇怪,自己还活着,甚至还稍微动了动手,后头突然就松了一样,安安能活动了。安安低头看了一下,面包还在,虽然形状已经改变了。再略微转了一下眼睛,安安看见了那个被推到在地的姑娘。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一身的灰尘,不停揉着胳膊肘,在那里痛骂踩踏的人。安安觉得自己跟她都是好渺小,不觉有种亲近感来。
但这个时候车子开动了,安安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了解车外的女孩究竟如何,她需要考虑今日头一天上班报道要怎么办。安安有点慌,今年6月就毕业了,现在算是实习,没有工作经验的自己,的确内心充满了憧憬和忐忑。
汇华商贸在黄花岗这个地方算是首屈一指的写字楼,虽然百米之遥便有个花园酒店,可是这里依然有着他独有的大气和沉稳。安安觉得自己能取得这里的工作实属祖坟显灵了。这源自于安安的惯性思维,大约漂亮的女孩成绩往往都很一般,故而时间长了,安安便忘却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也有跟男生一起打过架,因为挣个什么名次也有跟好朋友揪过皮的事儿了。安安一直在学会着随遇而安,不料此次面试,她放开手争上一争,还真得了,虽然工资才只有一千二,却已经很是满足了。
当电梯停在十三楼时,安安的手有点颤抖,好在没人看见,因为她来得算早了。九点上班,现在才八点钟。安安有了充足的时间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在安安的腿已经酸酸的时候,终于电梯停在了十三楼,安安伸过头来看,却是今早在上社站被踩的女孩子,只见她现在衣服和身上都已经弄得干净整洁,一身光鲜的套裙,让人不能忽视,这才是白领。安安心想,光看这行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她还在城中村公交站苦苦挤车。
显然这个女孩看见安安时被吓了一跳,“你是今日来报道的?怪早的嘛”
安安有点生涩的点点头
女孩瞧见她的模样,扑哧一笑,“应届毕业生吧?我去年才毕业的,咱们都差不多呢。我叫李嘉儿,你叫我嘉嘉就行了。你呢?”李嘉儿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开了门。
安安跟着后头进去了,中规中矩的答道:嘉嘉前辈好,我叫谭安安,请多多关照
李嘉儿闻言又是扑哧一笑“别那么多礼了,咱们都差不多,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是这里的前台,已经做了一年半了,你应聘的是什么工作?”
安安看着李嘉儿手脚不停的,还在跟自己聊天,顿时身上松快不少了。“我应聘的是文员,今日来报道。”
李嘉儿点点头:“那应该就是接替我的职位了。到时候,我给你讲讲怎么做。你带了杯子没有?没有的话,明天带一个过来喝水。今天先拿一次性杯子吧。我去洗个杯子,你在前台这里坐一会儿”
安安看着整洁的前台位子,觉得满是心安的,有人愿意教自己,什么岗位都是乐意的。何况这个李嘉儿还这么和善。
不一会儿,李嘉儿就过来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安安冲了杯咖啡。接着两个人就坐在前台聊起天来。李嘉儿很是善谈,从公司的每个部门老大到每个人的喜好都了解得透透彻彻的。安安觉得她真的是公司的一个人才,自己要能做到这个份应该也就不错了。李嘉儿看着安安钦佩的眼神,很是满足。便将公司最大的八卦贡献出来了。“你知道咱们老总是干什么的吗?”
安安摇摇头,心想,不就是干总经理的呗,还能什么?
李嘉儿神秘的道:他就是个牛郎
看见安安迷惑的样子,李嘉儿道:他呀卖皮相的
安安彻底的晕菜了,也开始害怕起来。
后来,安安见到王春晓后就认为自己明白了,那不过纯粹是一棒子女孩子在那里YY。
当一眼看到顶着刘德华脸的帅哥进门来,安安便发现李嘉儿收声了,规矩得比自己还厉害。安安不知就里,抬头仔细的看了来人,还打量了一番,发现帅哥也打量自己时,安安调皮的一笑。帅哥愣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走进了最里间办公室。安安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总经办。
李嘉儿拉了拉安安,从明目张胆的聊天转为地下工作状态:那就是咱们总经理——王春晓。
安安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刚刚还朝他打招呼了。在安安看来微笑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
李嘉儿满脸惊讶的看着她,小声道: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