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而无友生,
惘怅兮而私自怜。
强自扮演的欢笑
压不过内心的惆怅
沉沉心事
默默以对
最是无言易伤人。
我的心如宇宙,
浩瀚而灿烂,
请将手递给我,
我的朋友。
我不会让你独自徘徊在惆怅里
——拯救
安安看到马大嫂时吃了一惊,才短短一个月不到,马大嫂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瘦黄的脸蛋,无神的双眸,暗淡的嘴唇,哪里还能找到之前的鹅蛋脸,笑意盈余眉梢,粉红嘴唇麻利大嫂的模样呀?
一时安安不知道从何说起,眼泪不自主的就落了下来,哽咽不已。
马大嫂见到安安,眉眼跳了两下,嗫嗫两句,安安没有听清楚,马大嫂支撑着身子,吃力的又说了一遍,“别难过……”反而搞的安安更为伤心了“这都怎么了,我才回去十几天,你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马大嫂摇了摇头,眼角也噙了泪水。
马林扶住安安:谭老师,别这样,我妈看了您这样不更难受了吗?
好一阵的劝阻,方才好转。马大嫂因安安来了,费了神思。很快就睡过去了。
安安抽抽噎噎的来到堂屋里头,问马林:“好好的,你妈妈怎么就这样了?”
马林摇摇头也不清楚。
安安转头问马大哥:现在打算怎么办?
马大哥显然也是慌了神,安安心知一直都是马大嫂在家是主心骨,这一下倒下了,马大哥的神色看就跟马林没多大区别了。安安心里不住摇头:看来男人还是得放手让他们去闯。惯坏了跟孩子一样了。
想着这样拖着不是事儿,安安就主动说:咱们不要再这样拖下去了。好容易现在年也快过完了。我们赶紧找个车将马大嫂送到省城去好好看看。钱什么的,我这里还有点。但是不知道够不够。但是钱再多也抵不过一个人不是?
马大哥听了也在理,立马跑到村长家去找大柱子去了。
第二天一早,马大哥、马林、安安陪着马大嫂坐着大柱子的拖拉机去往省城。安安第一次坐拖拉机,很不习惯。大冬天,北风呼呼的,安安也顾不得给自己挡挡,只顾着顶着风头护着马大嫂。看得马大哥都有点不好意思,也跑到安安身边坐成一排。马林也准备过来,安安说:你搂紧了马大嫂,别让她吃了风。
于是晃晃悠悠到了县城,大柱子说没法再往上头送了。安安便掏了一包中华给大柱子,大柱子接到后犹豫起来,便接着又载着他们跑了起来。
马大哥悄声说:让大妹子破费了。
安安摇摇头:没什么,不过一包烟而已,本来就是带来送人的。还是我爸塞进来的。我是想着马大嫂这样子,再换车也折腾不起了。
马大哥点点头:幸好大妹子过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安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凌霄花,攀援在大树上的人。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主见和担当的。
拖拉机速度有限,愣是搞到了傍晚才到了省城。安安给了大柱子一百块钱,嘴上还拉大柱子一起吃晚饭,大柱子急着家里头第二天还有相亲呢,便往回赶。安安也不挽留了,赶紧找了个的士,一行人到了省人民医院。晚上只有门诊和急诊,大致问了问,还是要求第二天来挂号。安安说这情况急呢,美女医生皱着眉头道只能转重症室,明天再来办检查和住院。安安问了重症室的价格,80块也还能接受,总好过让马大嫂跟着后头一起住宾馆遭罪,便点点头。
但是到了重症室,安安便皱眉了,乱糟糟的好多人,一问得知好多人等着住院呢。马大嫂只能在走廊里的一个床位临时住下了。本来想安排一个人陪夜也是没处可安置了。只好三人都出了医院找个附近的小宾馆住下。
第二天一早,安安打包了一份瘦肉粥到医院。今天重症室的人更多了,安安皱了眉头,这样子下去可怎么是好呢?安安急得不行,但也不知道从何解决。想了半天,自己熟悉的人,估计就只有陈爸爸稍微有点社会力量,便找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陈爸爸。
“是安安呀?过来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呀,我们准备去找你,结果忘记问你们家具体地址了。陈西没了,我们老两口子过年可真没劲呀。明年记得来我们家过年呀”
一番话说得安安很是愧疚,一直以来抱着对陈西的感恩在活着,却忘却安抚他最在意的最亲的人。“寒假时间短,爸妈好久没见我,就先回家了。今年五一长假我就过去看您二老”
陈爸爸高兴得不得了,交代了一定要过来。
随后安安就将马大嫂的事情给陈爸爸说了一下,果然不负安安期望,陈爸爸的一个老同学在省医院当科室主任。在人情社会里,这层关系只需要一个电话功夫就立马解决了在安安这些小民们难于上青天的难题。
安安感慨之余,不由得心生烦恼。虽然得惠于此,可看着重症室越来越多的人,安安的心是不安的。
虽然放心不下马大嫂,但是毕竟是下体症状,作为一个未婚女子,安安还是有点羞涩难当,便拉着马林出去逛了逛。
这个时节的NN是苍白的,既没有白雪纷飞的唯美,也没有山水如墨染的清秀,有的只有小城市般的市井喧嚣,还有三两成群的摆龙门阵。安安的人也许成为了这个城市唯一的美景。吸引着众多人的注目。安安看着有点烦躁,耳边不时响起妈妈的一句话:长得漂亮就是麻烦,你就是个麻烦精。
马林瞧着安安神色越来越不好看,便以为是为妈妈担心,正想开口安慰。旁边有个声音突然响起,洪亮而神气十足:“安安!你怎么来GX了?”
安安闻言抬起头来,原来是三班的李宏。这个李宏在大学里就是个风云人物,倒不是他学习成绩,而是俊秀的外表。高大威猛,而且还颇似一个明星。(安安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是哪个明星,反正从王力宏到谢霆锋愣是没猜对。安安觉得同学们是不是太矫情了,因为出名所以硬要按一个小号明星的头衔?)李宏在大学里头做过最辉煌的事情就是身揣五万元人民币跟女友林琳逛街,花光所有现金,结果没有钱打车回学校。还是旁边有个穿校服的mm看着李宏看傻了眼,给了五块零钱让李宏“两口子”回到了学校。当大包小包的采购搬到女生宿舍时,所有的女同学都吃了一惊,随后李宏的女朋友就跟走马换灯似得,接连换,愣是没一个能得到那个待遇。后来换了一圈,到了大四,还是跟林琳好上了。安安觉得他们对爱情都太儿戏了。除了李宏有点浪子感觉,那个林琳更夸张。同时跟五个男朋友交往,据说有一次在跟2号男友约会,碰到了4号,结果4号约来5号说自己女朋友被人抢了,赶快过来支援。5号过来一看,原来4号也是自己情敌,这三个人就凑在一起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三个人都住院了。那段时间林琳只好跟3号约会,谁知道远在海角的1号想在她生日时给她一个惊喜,没有预约就回学校了,在宿舍门口远远就瞧见了郎情妾意的两人,1号一口血上来,挥手就将3号揍倒在地。于是五个男朋友就有四个同时住院了。这个期间,林琳还跑过去看望他们,他们不仅没有责怪林琳反而互相掐架,每次林琳过去就争先表现,想要获得青睐。更没有人去考虑什么破校规,最后4号得了一个通报批评外加退学处理,其他都纪律处分了。如果这事搁在安安身上,安安觉得肯定得愧疚死掉,别人家父母好容易养大了孩子,送进了高校,结果因为自己被处分退学了。自己还有脸没脸在学校里混,继续面对他呀。可是林琳不一样,照应风流照样快活。而每个男友更是誓死要护着林琳。安安觉得他们的脑袋都被门夹过了。这思绪扯远了,安安摆摆头将之挥散,朝李宏打了个招呼。
李宏听闻安安现在在支教特别吃惊“不会吧,你个大美女就埋没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头呀?”
安安本来就看不惯他们的生活作风,现在听了这样的话语就更觉得话不投机。便微微一笑以是礼貌,“我朋友还在医院呢,我出来给她买点东西,我先走了”说完拉着了马林就走。
“谭老师,你不喜欢他们呀?”
“是啊,不是同道中人”
“我也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旁边那个大光头一直色迷迷的看着你”
安安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想起来,主要那个时候神思都在回忆和李宏身上了,真没有注意旁边有个光头。
多年后,安安想起当初的这一幕就觉得懊悔。如果知道结果,那天她宁愿陪在医院里头。如果知道结果,那天她就更果敢胆大些,不给好脸色给李宏看。可是没有如果,世界上从来都是如此,没有什么你是可以真正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