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如白璐所预料的那样。
当第二天早上云空观到社团的时候，社团的楼下站着很多人。
他扫了一眼，大多数是不认识的面孔，这些人倒是好像认得他，见他来了之后，就自觉的把通向楼上的路给让开了。
既然不认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叙的，穿过人群，云空观噔噔噔上了楼。
“……这次的课题，我觉得有必要在重力术式上来做文章，毕竟现在国家正在搞这种东西……”
“我说了不搞重力术式，重力术式是不可能被大规模运用的。”
“是不是大规模运用跟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想这个课题论文足够精彩。”
“那你应该叫一个写小说的来写，而不是找我。”
“白社长，别这样，你知道这次的课题很重要，不仅是你我的问题。”
“如果这次课题真的很重要，就别带那么多碍事的呆瓜过来。”
还没走到楼上，就听到楼上激烈的争吵声。听声音，云空观就已经知道上面的两个人是谁的，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走上去了。
“早上好啊。”云空观操着没事人的口气打招呼。
白留雁和林思然的争吵中断。
林大少爷朝着云空观微微一笑：“早上好，云同学。”
“你怎么来了？”
云空观看了看林思然，又把目光转向质问他的白留雁，“没有接到通知说不能来，我就来了啊。”
白留雁沉默，她知道自己是刚才被跟林思然吵架的时候气糊涂了：“来了也好，至少多个能帮忙的人，总比你下面带来的那些草包强！”
这话说得时候，白留雁是没有放低音量的，也就是说，楼下的人应该都能听到。白大小姐说话虽然一向不客气，但这么不客气还是第一次看到。云空观伸头瞅了瞅楼下沉默的众人，转头问林思然：“林学长，下面那些都是什么人？”
刚才打招呼被无视的林思然露出一个稍显意外的眼神，他没想到云空观会这么自然的跟他搭话：“都是这次研究课题的精英成员。”
“滚你的精英！”白大小姐直接爆了粗口，把云空观下了一跳，“别以为我认不得这些都是什么人，南院董事会的苏干事的侄子、宋干事的千金、李副议的外孙……你看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哎呀，白社长，你不也是白主任的女儿嘛！我们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我是要来做课题的。你跟我说研究团队里就这些人，他们能做什么？做术式分析还是做理论结构？我这里是来镀金的地方吗？”
“那只是个别，都是南院的学生，基础知识还是有的，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对于白留雁，林思然表现出很有耐心的样子，“这里还有南都去年和今年的论文赛冠亚军，有本事的人还是不少的。”
“南都是什么水准？那个破比赛有多大水分？你当我没去参加过么？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拿到那个比赛的冠军了。”
“自然是没你厉害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跟白叔叔推荐你来做研究的领队，我说了，他们帮帮忙还是可以的。主要还是以你为主，这不是你喜欢的方式吗？”
白大小姐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看来她也是接受了这种说法了。
“所以说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课题的事情吧！我还是坚持要做大规模重力术式的课题论文。”
“不做！要做你自己做。”
“白社长，别这样。我需要你的支持，这是合作，不是闹脾气……”
“我说了不做就不做！”
这两个人又开始拉锯战了，云空观觉得自己插不进去话，便抬头看向这个房间的第四个人。只知道她叫拉拉的女仆小姐慢悠悠的泡茶，好像完全听不到旁边两个人激烈的争吵。
“拉拉小姐。”
“嗯？”拉拉侧过脸来，抬头看向云空观，“云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社长好像处于下风的样子啊。”他这么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
被问到这个事情，拉拉并没有作声，只是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了。自己被无视了，云空观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你不觉得应该帮一下她吗？”
“我已经做了恶人了，没那个话语权再去做好人了。”拉拉熟练的做着蒸茶的步骤，头也不抬的回答。
她这么说的话，云空观大概就明白了。毕竟想要白大小姐轻易松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位贴身女仆大概是为了完成使命而付出一些“信任关系”之类的吧！
“所以这件事情上，你是站在那边的咯？”
“当然不是！”拉拉再次抬起头，用不高兴的眼神看着云空观，“我只是在为我们家小姐好，你这个外人就不要多问了。”
被这么果断的拒绝了，云空观也察觉到了现在这位女仆小姐的脾气并不太好：“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我只想确认一下这个社团活动室里，还有多少人是同伴。”
云空观的说辞让拉拉的动作顿了顿，她的眼神缓和下来，她微微叹口气：“如果能帮小姐一把的话，请云同学务必帮忙。”
“当然。”云空观点点头，“不过我觉得或许我还是需要拉拉小姐的协助的。”
“如果需要的话，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云空观伸出大拇指，便转身而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至于为了一个课题的事情吵到现在吗？”云空观走上去，打断两人的争吵。
“当然，我绝对不做大规模重力术式。”白大小姐还是重复着那句话。
“想要获胜，大规模重力术式的课题是必须的，这点没得妥协。”林思然那边的话也很坚决。
云空观打量着摆着臭脸的两人，最后还是把目光转到白留雁身上：“那社长你要做什么？”
“涡旋型魔法力场。”
“最新型的那种防护力场？”这个生涩的名词让云空观想了两秒才想到。
“不是什么最新型，基础理论还停留在纸面上，只是理论上可以而已，”林思然对于这个好像也挺清楚，“现在的斥力防护阵和对魔防护已经足够满足需要了，根本不需要新的防护力场，没有评委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吵到楼下不好，我还是把门关上吧！”这么说着，云空观走过去关上二楼的门。
门被咔嚓锁上后，压抑着什么的白留雁昂首道：“不行，我不会做杀伤性武器的理论奠基，即使所有人都在做，我都不会做，我绝对不会去做『超重力炮击术式』的技术分析。”
啊，原来吵了半天真正的分歧在这里啊。
白留雁扔出这句话大实话之后，林思然沉默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云空观，还是决定说道：“我觉得你可以的。”
“我不需要你的肯定。『超重力炮击术式』是军方的研究项目，我如果做了那个东西的技术奠基，必然会被军方拉进那个项目。我知道你很想插一脚，但是我不想，你没有任何理由逼我做那种东西。如果你想镀金，我可以容忍，但是如果这种无聊的比赛会影响我的未来的话，你还是别想那门歪心思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忽悠到，你想干什么，我看得很清楚。”
白大小姐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思然倚在窗台旁，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鼻子。云空观注意到他抬头看了两次自己，不过都在自己目光转向他的时候回避掉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也只是觉得你可以而已。”林大少爷摆摆手，“好吧好吧，那就做你想做的那个什么什么魔法力场吧！嗯，就这样吧！”
说完，他拉开门就下楼了。
林思然下楼后，白留雁松了一口气，她端起拉拉递过来的茶，在嘴边抿了两口：“谢谢你了。”
“没什么，你比较聪明而已。”云空观往之前林思然坐的那张椅子上一坐，摇摇头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擅长这种事情。”白大小姐回头望了一眼林思然下去的楼道。
“开学的时候，有老师建议我退学经商。”
只有在旁边看着的拉拉没明白白留雁为什么谢云空观，注意到她询问的目光，少年摊开手，“这里面，包括下面的人都是林思然的，我们只有三个，所以他们是强势的。而我关上门了，这个房间里就变成三对一了，在心理上，事态就逆转，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心理暗示。”
“不，他可不怕这个，能那么容易松口，还是因为顾忌你是第三方。涉及军方的事情，他不会想太多人知道，但只要他敢逼我，我就敢说出来，所以他才会先妥协的。”
“那我岂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军方研究『超重力炮击术式』的事情只是一个趋势，不深挖的话，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别太在意。”赢下一局之后心情不错的白大小姐荡着她的黑丝长腿，“不过接下来如果你能这么机灵的话，倒也不错。”
对此，云空观只是难得的笑了笑，没有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