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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南翔贵客,情初7

“外面风大,褚言先入殿去吧。”默了片刻,眸色一转,云倾月淡声便他道了句。

月华披撒而下,将他俊美清雅的面容映照得极为好看,然而云倾月仅是在他的面上扫了一眼,便慢腾腾的挪开了目光,站起了身。

“倾月此际还不入殿?”许是被她略微有些淡漠的语气怔到,他愕了一下,温润的嗓音透着几丝微愕,又补了句:“夜色已晚了,倾月还想呆在外面?”

云倾月眸色微动,朝他点点头,随即目光朝身后那些花树瞅了一眼,又话锋一转,道:“褚言,倾月可否摘些花枝?”

百里褚言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缓问:“倾月摘花枝做何?”

“送人。”云倾月答得自然。

他似是有意问到底:“送谁?”

“南凌公子。”云倾月依旧未拐弯抹角,这话答得平缓坦然,嗓音也无半分起伏。

他再度怔了一下,脸色微变,缓道:“可南凌公子已走,倾月摘花,此际也送不了他,难道倾月是想趁夜去寻他?”

云倾月摇摇头,只道:“倾月无须去寻他,想必等会儿,应有人来。”

她答得坦然,只是这话,她也不过是猜测,仅是莫名的,这种感觉颇为强烈罢了,似是笃定等会儿当真会有人来。

兀自沉默时,心绪略有波动,她目光再度朝百里褚言深眼望着,细细打量,将他清俊面上的所有表情收于眼底。

百里褚言并未立即言话,俊美风华的面容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却仅是过了片刻,他朝她缓道:“既是如此,倾月便摘花枝吧,反正这长幽殿的花树历来无人打理,花枝也历来少人欣赏,倾月既是有用,便摘吧。”

云倾月眸色微动,并未拒绝,只是他点点头,道:“多谢褚言。夜里风大,褚言先自行回殿里去,用些膳吧。”

他目光微变,并未应答,仅是静静的望着她。

云倾月也无意与他多说,态度也明显透着几许淡然与疏离,不得不说,昨日自知晓百里褚言弄碎了她的玉,甚至还欺瞒她,又再细细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种种,心底对他的怀疑,便抑制不住的深了几分。

她兀自转了身,并未朝他多望一眼,便缓步靠近花树,开始伸手摘取花枝。

这长幽殿的花树,淡香盈盈,花朵色泽亮丽,应是海棠无疑,只是她云倾月平生,却是钟爱火荼,如今火荼已成了心中禁忌,便也觉得这以前不曾喜爱的海棠,此际沾染了银辉月华,倒是比那火荼还要艳丽三分。

身后一直不曾传来远去的脚步声,云倾月心底也明然如雪,那百里褚言,并未离去。

待摘花空隙时,她迅速抬眸一观,果是见得百里褚言正立在原地,静静的望他,月华将他俊美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的清雅通透,温润别致,风华逼人,给人一种致命沉沦般的吸引。

只是云倾月见惯了他的容貌,是以对他此际的面容也不太敏感,目光也尽是朝他扫了一眼,便挪开了去,缓然出声:“褚言怎还不回殿去?”

“待倾月摘完了花,在下便随你一道入殿用膳。”他缓道,嗓音平和温润,不起半分涟漪。

云倾月眉头微皱,未答,却也是兴致缺缺的再度摘了两花枝,便转了身,缓步立在了百里褚言面前,道:“走吧!”

“倾月不摘花了?”百里褚言垂眸瞅了一眼云倾月手中的几只花枝,缓问。

云倾月只道:“礼轻情意重,几支便好。想必南凌公子定是知晓倾月心意。”

“礼轻情意重,倾月对南凌公子,生了情意?”他缓问,语气依旧无波,说着,嗓音顿了顿,默了片刻,又道:“南凌公子一表人才,稳重大气,委实是个不宜多久的好人。”

云倾月朝他的眼睛瞥了一眼,弯着眼睛淡笑:“褚言今下午才与他聊过一会儿,便知他是好人了?”

他盯她片刻,温润如常的点头。

云倾月眸色一闪,正要出声,不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噎住后话,目光循声一望,待瞧清来人,一时间,眼中的笑意也逐渐深了半分,略微意味深长的道:“褚言所说的确不错,那南凌公子,委实是好人。”

话刚落音,来人已是走近。

月色打落而下,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极长,他依旧是一身素袍,墨发挽成了发髻,干练却又平易,不同于他那主子,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刻板与平静,与南凌奕那种狂然大气却是浑然不同。

“倾月姑娘。”待站定在她面前,他略微恭敬的唤她一声。

云倾月点点头,目光微垂,待见得他怀中抱着的一大捧小野花,心底并无太大的讶异与波动。

“梵岳公子又是替你家公子送花来的?”待片刻回神,她低声缓问。

一身素袍的梵岳点点头,将怀中的花朝云倾月递来,待见云倾月手中也握有花枝,倒是微微一愣,稍一思索,眉头一皱,目光竟是略带审视的朝百里褚言落了去。

百里褚言眸色微动,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瞥梵岳一眼,便又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

察觉到二人的神色,云倾月倒是了然,想必这梵岳,定是以为她手中的海棠花枝是百里褚言所送了,如此一来,倒也辜负了他家主子差他送花的心意了。

思绪刹那于心底婉转,云倾月回神,按捺神色的朝梵岳道:“梵岳公子,替倾月谢过你家公子了。”说着,也顺手将手中的几支海棠花枝朝他递去,只道:“这是倾月方才摘的花枝,有劳公子带回去给南凌公子,就说是倾月给他的谢礼。”

梵岳眸色这才稍解,并未耽搁,腾出一只手来接过云倾月的花枝,随即又将小野花朝云倾月递近了半分。

云倾月伸手接过,将花束抱在怀里,一时间,花香盈溢,沁人心神,只是待垂眸朝花束细细打量,才见这怀中的花,虽依旧像山上的小野花,只是这品种,却不是昨夜那种。

“我家公子也不知姑娘究竟喜欢何花,今下午便吩咐属下去山头摘了另一种野花。姑娘看看这野花喜欢否,若是不喜,明夜再换。”

还有明夜?

云倾月眸色微动,按捺神色的弯着眼睛朝梵岳微笑,只道:“倾月喜欢这花,无须再换。”说着,默了片刻,客气道:“另外,梵岳公子历来守候在南凌公子身边,若是为倾月摘花便出宫离城,南凌公子身侧无你照料,倒也不妥,有劳梵岳公子回去禀报南凌公子,就称他的心意,倾月已领,只是这花,不必再送了。”

梵岳缓道:“难得姑娘会为我家公子着想,姑娘的话,属下自会带到,只是我家公子决定之事,历来不易改变,姑娘若当真不愿让属下离开公子去摘花,便有劳姑娘亲自对我家公子说,想必姑娘若是对我家公子说几句贴心关切之语,我家公子,必给姑娘惊喜。”

云倾月怔了一下,心思沉杂起伏,一时无话。

梵岳瞥她一眼,眸色微动,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用丝布包裹的东西朝云倾月递来,又道:“倾月姑娘,这也是公子方才让属下一并带给你的。”

云倾月目光朝他手中之物一落,只见那丝布似是柔滑细腻,色泽为青褐,而丝布中包裹之物,却是无法瞧清。

“请姑娘收下。”大抵是见云倾月只顾朝丝布打量,一动不动,梵岳再度出声提醒。

云倾月回神,默了片刻,终归是伸手接过,然而待稍稍将丝布打开,一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碧绿青花头的簪子。

云倾月一怔,抬眸朝梵岳望来。

梵岳刻板低道:“我家公子说,姑娘如今已是被凤澜圣上亲封的郡主了,自是不可再用树枝挽发,这簪子,便是我家公子送给姑娘荣升为郡主的贺礼,对了,姑娘的衣裙也在连夜赶制,明日一早,想必便有宫奴送来了,到时候姑娘赴约公子时,且记得戴上发簪,着好衣裙。”

那南凌奕,倒是想得周到,只是不得不说,他一下子将她捧得这么高,他的目的,委实令她看不透了。

思绪翻涌刹那,待回神,目光再度恢复清明,她抬眸朝梵岳望着,刻意缓道:“有劳梵岳公子替我谢过你家公子了,他的恩情,倾月谨记在心。”

梵岳回望她一眼,随即又垂眸瞥了一眼手中的花枝,嗓音增了几分难得的意味深长,道:“姑娘无须这般,公子对姑娘,总是特别的。只望姑娘早些回想起一些事,如此,我家公子便能高兴些。”

说着,话锋微转,又道:“姑娘的花枝,属下定会送到。只是主上历来不喜花,若姑娘当真有意感谢我家公子,便可亲自动手做什么送给我家公子。”

“多谢梵岳公子提醒。”云倾月眸色微沉,按捺心绪的缓道。

他再度刻板着嗓子淡然的客套几句,随即便出声告辞,只是这回,他并未像昨夜那般对百里褚言视而不见,反倒是将目光刻意朝百里褚言落去,缓道:“倾月姑娘今夜,便再度暂住在王爷这里了,有劳王爷再担待些。待明日倾月姑娘的郡主大印送到,倾月姑娘便能离开这里,不再叨扰闲王爷了。”

百里褚言眸色微动,点点头。

梵岳不再多说,转身离去,月华披身而下,一时间将他的身形映照得格外颀长,只是那微微硬朗健硕的身子,却是透着几许淡漠与肃肃之意,让人肃然起敬,不敢怠慢。

“南凌公子对倾月,倒是有心了。”夜风微微浮动,凉意微起,百里褚言温润缓和的嗓音,透着几许如常的平寂,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是有心了。

云倾月心底暗忖,然而却并无畅然之感,仅是在原地站着默了片刻,才淡然出声回道:“南凌公子的确有心了。”说着,稍稍转眸,迎上百里褚言精致平和的双眼,又道:“只是不知那南凌公子对我这般好,是否另有所图了,说来,倾月此生,最恨欺瞒与背叛我的人了,不知这话,褚言可还记得?”

她的嗓音极缓,透着几许沉杂与意味深长。

百里褚言抬眸静静的望她,俊美如华的面容并无半分波动与异色,随即朝她微微点头,道:“倾月这话,在下自是记得。”

“呵,是吗?”云倾月眸色微变,却也仅是眨眼间,她弯着眼睛朝他笑笑,不做予评,仅是淡然的转了话题:“我们回殿去吧,若是再不用膳,那殿中的膳食,怕是要凉透了。”

嗓音一落,并不多言,转身便朝不远处的长幽殿殿门行去。

一时间,周围的风似乎甚了几许,百里褚言却是立在原地不动,单薄的白袍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清透而又飘逸,然而他那双落在云倾月后背的目光,却是极为难得的深沉了几许,与他常日里温润之气不符,堪堪增了几分低沉清肃之意。

这厢的云倾月,步伐缓慢,见身后并无脚步声跟来,她也不曾回头观望,兀自往前。

待要踏进殿门时,身后才扬来百里褚言逐渐跟来的脚步声,大抵是当真受了些凉意,他突然嘶哑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然而云倾月却也仅是稍稍皱了眉,回眸望了他一眼,并未如以前那般关切的对他嘘寒问暖,只是淡道:“外面凉,褚言快些入殿吧!”

这话一出,只见他略微怔怔的望了她一眼,却是再度咳嗽起来,他那张本是清俊如华的面容,一时间也因咳嗽而面容稍稍涨红,在这月色映照之下,竟是越发的显得清越而又惹人怜惜。

只可惜,有些感觉一变,虽仍是有心对他虚意以对,但因自己终归对百里褚言曾信任过,是以此番心有芥蒂了,暗恼与怀疑一起,便是连做戏都不愿在他面前做了。

他百里褚言,再不是她眼中那般纯然如风,无须她云倾月怜惜,而她云倾月对百里褚言,也不可再过亲近了。

心底微微浮出这句话来,云倾月兀自回了头,抬脚踏入了大门,随即将手中的花束与玉簪放置一旁,而后缓身在圆桌旁坐定,却是不知百里褚言强行止住咳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的复杂深邃。

殿中灯火摇曳,光影重重,偌大的长幽殿显得有些空荡,寂寂无声之中,也透出了几许落寞之意。

待百里褚言也入座在身侧,云倾月抬眸朝他淡笑,只道:“褚言,用膳吧!”

他点点头。

云倾月不再理会,更未亲自为他碗中布菜,也未出声关心这菜肴冷了是否需要去热热,甚至连句客套都省了,兀自用膳。

一顿饭下来,二人莫名的沉默,显得殿中气氛越发的压抑。

因着中午在太医院与南凌奕一道用膳,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他的黑眸静静的锁着,束手束脚之后,用膳也未能尽兴,仅是吃了一点罢了,而今在这长幽殿,菜肴也清淡,只是不知为何,她沉默着,手中筷子游移着,便吃了许多。

腹中一时肿胀起来,云倾月终于是放了筷,抬眸见百里褚言胃口不佳,吃的也极少,她眸色微动,终归是问了句:“可是菜肴不合心意,褚言怎吃这般少。”

突然的问话,似是令他怔了一下,他抬眸朝她望来,默了片刻,才勾唇微微一笑,清俊的面容一如既往的风华,只是却增了半分掩饰不住的苍白与病态:“方才在殿中时,便喝了一碗药,是以便不觉饿了。”

“药汁入腹,却终归不经饿,褚言还是吃些饭菜为好。”

他眸色微深,凝她几眼,却是当真执起了筷子,再度吃了几口。

云倾月淡眼观着,面上不曾显露半分诧异,只是待见他再度放下筷子,她缓缓转移话题,道:“褚言,这殿中,可有布条与针线?”

他怔了一下,温润平和的问:“倾月要这些做何?”

云倾月不愿多言,只道:“有用。”

他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随即缓道:“我母妃在世时,便经常刺绣,这殿中,也剩了些她早年留下的针线与锦布,若是倾月不嫌弃……”

“不嫌弃,有便好。”云倾月忙道,说着,似是思量到了什么,又道:“只是那些针线及锦布是你母妃留下,想来定是珍贵,可当怀念,倾月还是不要为好。”

“留着也是留着,反倒是无用了,倾月既用得上,也是甚好。”他缓道,嗓音一落,便起了身,在殿中稍稍寻找,便端了一小篮子针线及锦布来。

云倾月忙伸手接过,也不推辞了,道了谢意,便端着小篮子行至不远处的软榻坐定,便开始认真的整理起锦布及针线来。

不知为何,今夜并无人来收拾桌上的碗盘,空荡的长幽殿灯火摇曳,光影重重,却是格外的寂寂压抑。

云倾月坐在软榻,已剪刀并用的开始裁剪锦布,一丝不苟,动作认真,不分旁心。

百里褚言也未早早歇下,反而是执了书卷,在殿中的书桌旁坐定,借着油灯细看,只是不多时,他桌上的油灯熄了,一时间,殿中的光线也稍稍暗下一层。

云倾月终归是抬了眸,目光朝百里褚言落去,见他略微蹙眉的望着桌案上的油灯,却也仅是片刻,他手握成拳,抵在了唇边,又开始隐忍的咳嗽。

云倾月便眸色微动,起身朝他行去。

细心查探一番油灯后,云倾月缓道:“灯中无油了,如今夜色已深,褚言便歇了吧!”

百里褚言缓道:“今下午我于殿中看书,也憩了许久,此番倒无困意。”

这言下之意,便是不愿歇息。

云倾月心底微沉,便朝他缓道:“既是如此,那倾月便为褚言添些灯油。”

嗓音一落,也不顾他的反应,已是端着油灯去殿中另一处油灯内匀了些灯油过来,随即再点燃端回。

待将油灯在他案桌上放好,他出言感激:“多谢倾月。”

云倾月眸色微动,弯着眼睛朝他淡笑,随即目光一垂,在他面前展开的书上一观,赫然入得眼中的,是一排笔墨飞扬的诗词:红袖添香夜读书,卿正欣喜吾欲狂。携手相看徘徊处,知音鸳侣共徜徉。

红袖添香,携手相看,知音鸳侣……

一时间,这些字眼,竟是略有刺眼与突兀,霎时令她心底一沉,抑制不住想起的,是以前入得东宫,偶尔夜里陪伴太子瑾挑灯看书,素手添灯研磨,亦或是亲手燃了殿中焚香,兴致来临,还会与其吟诗作对,说辞新赋,甚至还会挥墨点就,在宣纸上泼墨作画。

一时间,心境沉了沉,落在那两排诗词上的目光也冷了半分。

察觉到她的异样,百里褚言关切的问:“倾月,你怎么了?”

云倾月这才回神,强行按捺心底的冷意,朝百里褚言缓道:“褚言喜欢诗词?”

他道:“也不是极喜,只是闲来无事,便看了。”

云倾月缓道:“诗词固然修身养性,多看也好,只是如今书上这几句,倒也惹人好笑了,你说着世上,红袖添香痴痴情,世之女子如何之傻,竟是为了心仪之人红袖添香,赔付满心情意,还以为能携手并肩,还以为知音鸳侣,却不知这些字眼这些憧憬在当今天下,委实是奢侈了些。”

百里褚言怔了一下,缓道:“这天底下,也有真情真意之人。”

云倾月淡笑,“是吗?”说着,深眼凝他,看似自然的缓道:“是了,褚言就性子良善,便是天底下有真情真义这类人的其中一位,是吧?”

他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

云倾月却无意多观他,只道:“褚言若要继续看书,便看吧,倾月不扰了。”

这话一落,便要转身朝软榻行去,不料足下步子刚动一步,衣袖则是被人拉住。

“倾月。”一道略微无奈的嗓音响起,清透而又纯然,亦如清风明月一般,委实有吸人的本事。

云倾月驻了足,回头观他,神色清淡:“褚言还有事?”

他墨眉一皱,似是挣扎了片刻,温润低缓的问:“在下近些日子,可是哪里不好,惹倾月不悦了?”

云倾月弯着眼睛淡笑:“褚言多虑了。”

“自昨日归来,倾月对在下便疏离了些,倾月这般,究竟为何?”他全然不信她的话,依旧这般问,语气也低缓平和,透着几许认真与诚然。

眼见他有意问到底,云倾月心底也沉了沉,平寂无波的眸中,也漫出了几分复杂。

她并未立即回话,仅是淡淡的迎着他的目光,静静的凝着。

他眉头再度一皱,略显病态的俊脸滑出几许无奈,随即再度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势要知晓答案。

云倾月终归是挪开了目光,挣开了他拉在她袖子的手,目光朝不远处那摇曳的灯火一落,默了片刻,才低沉沉的出声:“倾月只问褚言一句,自你与我相遇,你可有算计倾月,你一路对倾月的陪伴与照顾,甚至还背倾月,为倾月脚踝敷药,为倾月烤鱼,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助倾月摆脱太子瑾,摆脱那边城的乞丐,这些,可是真心?”

嗓音一落,她再度将目光挪回,深眼凝上了他的。

他面上略有动容,平寂精致的眸中依旧清明,却是不含丝毫瑕疵与杂质,清透如春江,给人一种莫名的澄澈。

“倾月,仍是怀疑在下了。在下对倾月是否有真心,这么久以来,倾月不曾看透过吗?”

他沉默片刻,才缓道,说着,嗓音稍稍染了几许悠远,道:“在下第一次救倾月,是在那河边,当时在下也如丧家落魄之人,孤独无依,见得倾月时,委实欣慰,当时为倾月采伤药,采野果,甚至是背倾月去山洞歇息,皆是真心,只因在下,不愿看到倾月自身自灭,两个人在深山扶持,终归要好些。后来与倾月熟识一两日,便要乘船离开,彼时龙乾太子袭击,在下为保倾月而不顾性命的突袭龙乾太子,也是真心,只因不愿倾月被他捉去,性命堪忧。在那边城之地,倾月被乞丐轻浮戏弄,在下以身相挡,让倾月逃走,在下如此,也因几日相处,将倾月已当做了知己挚友,便不愿你受到伤害,后来倾月逃回救了在下,在下身上的伤,也非有假。”

说着,嗓音也稍稍低沉了几许,带着几分黯然与无奈:“本以为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我之间,早如挚友,只是在下未料到,经历了这么多,倾月却是怀疑上了在下。在下承认,拖累倾月入宫,受困于此,是在下之过,在下对倾月,也心有愧对。在下出身卑微,命途晦气,这些日子让倾月也跟着在下受了苦,在下也尝试改变,只因在下委实无能,亦如几日前倾月被抓入了宫中地牢,在下也仅能急得在养心殿外跪上一夜,祈求父皇,卑微而又无能。如今,倾月也有南凌公子庇护了,倒也甚好,如此一来,倾月便可彻底脱离在下,再不受在下连累了。”

听完这些话,云倾月心底颤动了几许,目光也开始摇曳不稳。

他黯然无奈的朝她勾唇笑笑,“倾月无须觉得心扰,也无须再戒备在下,在下对你,并无害意。在下此生,除了子瑞,便无朋友了,在下珍重倾月,倾月即便不满在下,在这最后一夜里,可否也对在下好颜以待,让在下做个留念。待明日倾月以郡主身份离开,这长幽殿,便仅剩在下一人,倒也空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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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明玥死了,但她又重生了,重生到一个被毁了容的同名少女身上。死很容易,重生很难。死过一次的洛明玥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为活命,洛明玥在系统大人的教导下踏上逆袭娱乐圈的不归路。*面对坑爹的系统君,洛明玥表示累觉不爱:“系统你是在逗我玩吗?一个毁容的少女怎么进娱乐圈?还演女神,最多去演一个女尸!”系统君对于发疯的某女很淡定:“不去?”点头,坚决不去!“那就去死吧~”某女泪奔:不带这么玩的!*面对白莲花,洛明玥表示:呀~这么美腻的白莲花,没有银耳莲子羹怎么行咩~*面对人渣前男友和小三专业户,洛明玥表示: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福走起!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让我看看新娘还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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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娆妩媚肤白貌美的小太后vs暴躁腹黑心狠手辣的摄政王】【1v1双洁爽文爆笑宠文无节操无下限请自带避雷针】!!萧宁宁做梦也没想到她堂堂天机门大佬居然被某个无良师父一掌拍到异世,什么?她还得了一个太后的名头这下可又精神了,好歹有个不愁吃喝的身份了可惜她高兴的太早。她萧宁宁造了啥孽怎么就惹上了这位摄政王。“主子,风灵国陛下送了十座城池向太后娘娘求亲。”“礼收了,把人给本座扔出去。”某王爷一脸嫌弃【次日之后】
  • 承泽郡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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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落青意录

    落青意录

    里面的文都是些短篇的文,有古风的,也有现代的。这本书是自己平时突发奇想的一些文。每一个故事字数不会少于1w(大概),我只能说本文1v1,皆双洁。嗯……希望你们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