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听你的，放手
“臣妾叩见皇上。”拉着发愣的柔儿一起跪倒在地，冰凌镇定得很。
皇上从来都不曾来冰凌阁，可是为了那个目的却亲自来了一趟呢。前几日柔儿和南宫天的事在宫中早已传开，为了不惊动人，所以南宫流宸便以皇上的身份来看他的嫔妃冰凌的假象，借机将手下安插到冰凌阁吧。
冰凌又怎会不懂，那双带着苦笑的双眸干净明亮，却又毫无弧度，她不是别人，正是跟了南宫流宸整整十二年的十大侍卫之一，零。
零，凌也。
只是这个身份，知道的不过其他九人，是以，当南宫流宸要派她进冰凌阁的时候，雅便出声救了她，不然一旦零出现，冰妃又如何同时出现，一开始，便是一人罢了。
那一夜，当莫风要杀了柔儿，也许是恻隐之心，也许是同病相怜，她跟莫风提出了这一方案，既可以留幻宇柔儿一命，也能够让幻宇柔儿从南宫流宸生命里消失。
之后在黑夜刚袭来，她只身一人，将弃在荒野的幻宇柔儿带了回来。这一些大部分是有了莫风的掩护。
莫风就是南宫流宸的眼，如果眼睛都骗人了，南宫流宸又如何看得清事实？
而这样的秘密能够瞒得了聪明的南宫流宸多久？她没有多想。她不过是按着自己的意愿一步步走来，结局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跟主子嬉闹，看来冰妃很是宠爱这个小丫头？”南宫流宸揶揄道。
也许是好奇了，他不动声色走到幻宇柔儿面前，伸手勾起了那垂得低低的小脑袋。
只一眼，便让他熟悉得快要窒息。只是这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那一双倔强却又水蒙蒙的星眸为什么会那么像她？
是因为想她想疯了，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幻宇柔儿不敢有一点点动静，看着他的眸，她忆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原来无论下多大的决心放手，只要看到他，所有的爱意便会如潮汐般拂面而来，摧毁掉所有的理智。
眼里的这一股酸涩再次出现，却被她狠狠逼回去，不要哭，不要再懦弱了，她不希望再将脆弱露出来，去博取别人的怜悯。
别开头，她不敢继续凝视他透着怀疑的黑色旋涡，她的心墙在一点点剥落，再也经不起半点折磨。
瞳孔变深，南宫流宸倒没有计较太多，将黑眸移到冰凌身上，神情不可捉摸。
“如果朕跟你要走这丫头，冰妃，你会割爱吗？”半丝试探，半丝玩笑，南宫流宸观察着冰凌的反应，等待着她的下文。
凝了柔儿一眼，冰凌一双淡色的眸回到他身上，唇边是淡淡的笑意。
“如果皇上喜欢，冰凌自是感到荣幸，小丫头除了不能言语，手脚倒也灵活，一定可以服侍好皇上的。”冰凌低着头，温柔的说着，也算是顺带帮柔儿一把。她一直都知道，前些日子她去琉璃殿，南宫流宸没有责备她，还对她很好，不过是因为看着太后娘娘的面子，要是没了那层关系，她在他心里，便什么也不是了吧。
即使如此，她又何必去争？一段情，付出就好，至于回报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的。
幻宇柔儿有些惊讶地看了冰凌一眼，皱紧眉，不同意地摇头。冰凌姐姐这是为何，如果接近了宸，那一切被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冰凌姐姐为何要冒这个险？难道说只是因为担心她再次闯入琉璃殿而被抓住吗？
“呵呵……冰妃不必如此为难，朕不过说笑罢了。不过现在朕知道了，冰妃对朕的一片心意。”嘴边扬起一抹弧度，南宫流宸亲自将冰凌扶起身，宛如恩爱的夫妻，他深情款款的黑眸凝视着冰凌惊讶不已的表情。
“朕是不是吓到你了？”解开外面的披风，南宫流宸将它围在冰凌身上，低沉的嗓音像是一湖清泉，难得一见的温柔。
嘴角是勾人的弧度，他不再冷冽，一股如沐春风般得笑意柔化了他原先冷硬的脸庞。与此同时，也让冰凌淡然的神情有了转变。
这还是他吗？记忆中，南宫流宸总是冰冰冷冷的，哪怕她当了他十几年的侍卫，他们之间说过的话绝不超过三句，是以，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储存她的声音吧。
可如今这一笑是为何？她迷惑了，在心里期盼着，他也许有一点点在意她的吧，不然为何会如此温柔？
幻宇柔儿则只是立于一旁，双肩微微颤抖，她忍着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不是说很爱我吗？为什么你现在却又抱着另一个女子，你的温柔不是只属于我吗？幻宇柔儿有些自私的想着，即使明白冰凌姐姐很适合他，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在她的理念里，爱，一生只会给一人。
现在，他算是背叛了他的承诺了吗？
宸，我不明白，如果当初你给不了我刻骨铭心的爱，为何还要继续招惹我？当一颗心沦落在你身上之后，你可以做到潇洒重来，我却不能。
放弃吧，心里有个声音，偷偷告诉她，要她停止。
可……动了的心，真的可以说停就停的吗？
握紧双拳，她努力直视前方，眸光扫过那刺眼的一幕，却看到莫风若有似无往她身上看了一眼，疑惑地回视，幻宇柔儿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为何莫风看她的眼神一如从前，只不过少了份恨意，多了份怜悯。
南宫流宸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衣着朴素的小丫鬟，不能说话？哼，笑话，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子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宫里的险恶，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如今这个丫鬟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光凭一个冰妃能够保她周全？
而且看这女子和冰妃之间的互动，并不像是主仆，倒像是……
姐妹？
搂紧怀里的冰凌，南宫流宸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却没有弧度。
“雅。”
“奴婢在。”一身淡雅的天蓝色，雅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幻宇柔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南宫流宸接下来的话给了她答案。
“以后你就跟在冰妃身边，朕不容许她有任何伤害。”一道口谕，震慑了一番人，冰凌阁的下人们无不雀跃，这下皇上打赏，虽然不是什么真金白银，可是这一道口谕却在某种程度上提升了主子的地位。
“奴婢遵旨。”雅跪下，迎接新主子，“奴婢雅儿叩见冰主子。”
“起身吧。”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计划之一，可是冰凌心里却还是会有一丝丝心动。
“皇上，为什么要送臣妾婢女？”理由，她知道，只是想要一个谎言罢了，为这样飘渺的海市蜃楼，多加一道外衣。
骗了心，眼却相信着……
拧紧眉，南宫流宸望了她一眼，笑意仍是没有减去。
“因为朕喜欢！”
一句话，霎时攫住了幻宇柔儿的心，喜欢什么？是喜欢冰凌姐姐吗？真的喜欢上了吗？那他之前说过的爱又算得了什么？
爱？其实说是爱，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他很少说爱她，都是她在不知廉耻。
她爱他，就强求他也要付出同等的爱意？不可能吧，他是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而她不过是其中等着他宠幸的一人罢了，平凡普通的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