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雄心中是思虑万千,眼中不显露丝毫看着,唐婉茹的一行人,转身就是“你们都回去吧!”一句话,言语中不惧不狂、随意而发似的轻飘飘的,从楚雄口中传出来
不急不慢的继续坐着手中的工作,因为楚雄他心里已经想好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捏造一个虚假的师父来威慑。
说到底着一行人都是因为铭符术,才与楚雄发生关联,而铭符术不可能无师自通,何况他年纪轻轻便有这等造诣,在旁人看来,自己身后肯定有一个强大到离谱的师父,那么这个不存在的师父就是楚雄的靠山,而楚雄就可以说这么个师父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当然,这也是有风险的,这个世界不乏丧心病狂之徒,非要你死他才乐意,管你谁谁谁,直接无视楚雄背后的威慑,一旦遇到这种人,楚雄会十分的危险。
不过,在楚雄心里,武道便是飞蛾扑火,修武一途,岂能没有风险,若是一点风险便畏惧不前,那么终生无法窥觊至高武道的一角。
而楚雄爱理不理人的举动,是直接把柔姐的心推下刀山火海,乱动不得,心想道“小雄,你这是怎么了,眼前看这些人,可不能由着你性子来,要是他们想怎么得,姐姐我都的照办,你要是这么做,那姐姐我也只好明哲保身”柔姐心里一阵乱,刚准备上前与楚雄言语两句
“你们出去一下”药尘此时眼如鹰目,他看出楚雄有所戒备,就以为楚雄的话是在示意他
这一句话说出,弄得柔姐抓狂起来,但没有办法,很快,这单间里的人便走光了,包括柔姐,只留下了药尘和唐婉茹与楚雄三人。
随后药尘挥手布下一个圣元层,说道:“小兄弟,我没有恶意,这是我布下的隔音层,我们随便说,外面不会有人听到,我想问你,那烈火铭符文是你绘制的么?”
铭符师习惯用铭符文上的图标或者铭符文的功用来作为铭符文的名称,楚雄的铭文符上面有一团火焰,所以就被药尘称为烈火铭符文了。
甚处一旁的唐婉茹这时候也屏住了呼吸,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楚雄,等待他的回答
楚雄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及其自然的点头道:“是我画的。”
既然要装,自然要装到彻底,只有他本人越强,他背后那师父也会被人想象的越强。
虽然药尘心中早有预料,但是看到楚雄如此肯定的答复后,药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而一旁静静等候回答的唐婉茹,更是感受到了心神的强烈震撼。
同样作为铭符师的她非常清楚,十岁成为一位铭符大师到底有多难!而楚雄的确是做到了,他却不以为然!
唐婉茹一直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陵霄国只是天元大陆很小的一个国度,自己在陵霄国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女,但是若是出去了,恐怕只是多如恒河沙数般的无数天才中的一名。
可是,唐婉茹毕竟没有走出过陵霄国,周围的同龄人,哪怕是被称为天才的,都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她的十分之一。
顶级习武天赋,加上在陵霄国首屈一指的铭符术天赋,唐婉茹可以说集上天万千恩宠于一身,众星捧月般耀眼,而她自己是从来没有在同龄人中找到哪怕半分挫败感,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唐婉茹不可避免的有一股隐藏在心中的傲气。
可是今天,她却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年击败了,虽然这少年实力相较她来说还差得远,而在铭符术上的造诣却远远超了她,这让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因为在铭文术上,若说自己还只是一只刚刚学会飞行的雏鸟,那么他已经是高空中翱翔的苍鹰,差距太大了!
不过虽然被打击、被挫败,唐婉茹却并没有感到沮丧,只有有对手,才会有前进的动力。
对这个少年,唐婉茹心里充满了好奇,她也非常希望能与这个少年成为朋友,在日后的交流和切磋中学习更多知识,提高自己的铭符术水平,
可是,一想到之前自己的邀请被拒绝了,唐婉茹又感到一些失落和委屈,女孩子本来就面子薄,美丽高傲又出身世家的女孩更是如此,所以虽然心中想与楚雄成为朋友,可是因为那一次,她却不会再主动邀请楚雄了。
药尘却在楚雄的答复中,震惊好一会儿才从回过神来,这实在让他难以置信,本来猜测绘制铭符文的人修为不超过修身境三重,现在看来,他还是弄错了!
楚雄的修为只是修身境一重巅峰,但是因为他本身圣元凝练,基础扎实,所以才造成了自己这样的错觉!
如此凝练的圣元,恐怕这少年修习的也是顶级功法,这种功法只有大宗门才会有。
而且这少年平日修炼极为刻苦……比如他现在用刀背来肢解凶兽,恐怕就是一种修炼了,这少年极有可能出身大宗门,而且他身后必然有一个强大到离谱的师父!
想到这里,药尘深吸一口气,用十分恭敬的语气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令师高姓大名?”
药尘在陵霄国地位超然,即便是见了皇帝他都不需行礼,用上这种恭敬的语气,足以见得他对楚雄背后那神秘师父发自内心的深深敬畏。
楚雄道:“这个……抱歉,前辈,家师曾经说过,不可说出他的名讳。其实连我父母也不知道我拜了一位前辈做师父,只是在我八岁时,师父找到我,传授本领。”楚雄自幼生活在晴沧城,这点很容易查到,所以才会这样说,避免被怀疑。
药尘道:“是我唐突了,如此前辈高人,当仙游四方,凡人难窥其行踪,我不该冒然询问……说起来,小兄弟的铭符术如此出众,不像是陵霄国一脉,令师是宗门中人吧……”
药尘说是不打听林铭的师父,但是还是旁敲侧击的想多问出点信息来,毕竟这种传说中的武道高手,平时根本难得一见,而一旦见到,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机缘!
药尘被困在圣元境已经很久了,但凡武者,没有不希望自己能更进一步,但是,若是无人指点,这一步想跨出去太难!
陵霄国重建八十年来,出了许多凝脉境武者,其中更有天资出众,跨入修元境成圣元期的高手。
然而,如果不算那些通过七绝府的选拔,最终进入大宗门七绝谷的绝世天才,陵霄国这八十年没有出现过一位天元高手!
如果说练骨境到凝脉境是一道坎、鸿沟的话,那么从圣元到天元就是一道天堑!想要成就天元期修为的武者,若是不倚仗宗门,仅靠个人摸索,跨过天元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药尘如今想进入宗门已经迟了,以自己垂暮晚已,而自己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够遇到哪位前辈大能,指点自己一二,有那么一丝希望冲击天元。
他不求最终达到天元,至少让他看到努力的方向,不至于茫然不明目标。
楚雄道:“师父只是个隐士,他以前曾经进入宗门。”
药尘听了之后十分羡慕,自己无缘进入宗门,而楚雄的师父已经舍弃了宗门,他说道:“弃宗门而出游,令师的修为必然已经到极高的境界。也许更在天元之上?”
对药尘来说,天元已经是十分遥远了,没有宗门的武者还没有听说过有独自跨入天元的,至于天元之上,那就是更遥远的境界了。
听到药尘的这些问题,楚雄终于明白,这老者对自己身后所谓“师父”的兴趣十分浓厚,而且看他眼神中的热切,日后少不了还要询问自己了,自己硬装是很难装下去的,毕竟药尘活这么大年纪,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想到这里,楚雄一定心,觉得把印记传承里的记载抛出说,还是十分唬人的,最起码唬唬药尘这个,圣元期历时久已的老者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楚雄缕清思路道:“我也确定师父他老人家到了何种境界,不过师父曾经说过,武道一途,分为两个大的部分,他如今一直停留在第二部分。”
“哦?哪两个部分?”药尘眼睛一亮,生怕听漏了一字,他知道,这种听前辈见解的机会可是十分宝贵的。包括唐婉茹也闪动着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楚雄,洗耳恭听,听楚雄婉婉道来
楚雄道:“武道武道,分为‘武’和‘道’两大部分,一是修武,一是悟道。修武即修肉体,悟道即修灵魂。师父常说,世间如同一片无边苦海,修武者就在苦海中漂泊无定,须以肉体为渡海之船,化用灵魂为动船之桨。”
“不修肉身,渡船不坚,遇到风浪容易倾覆,不修灵魂,动力不足,即便寿元大限来临也无法抵达彼岸。”
“而修肉身和修灵魂的过渡便是圣元到天元的过渡,圣元之前,武者一直在修肉体,天元之后,武者开始修灵魂。”
“天元之后,修灵魂!”药尘脑中惊雷炸响、身子一震,似乎隐隐的抓住了什么。无怪自己这些年一直修炼,却无法再进寸步!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方向就错了,传说中的先天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他喃喃自语道:“到底何谓天元?”
楚雄道:“师父曾说:‘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人在胎儿时,口鼻不能通气,只能靠与母体相连的脐带,通过气血呼吸,这就是先天内息。人出生之后,就改为口鼻呼吸,这是后天外息。先天内息可以让灵魂进入空明宁静的状态,更易与天地元气沟通,以灵魂感悟天地至理,以圣元驱动天地之力,这便是真正的先天。而圣元到天元的过程,其实就相当于去除凡根,由后天外息转为先天内息的过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药尘喃喃自语,目光中流露出一份敬佩和骇然,这少年的家师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落到自己耳中都如晨钟暮鼓一般振聋发聩,若是静心教导,辅以天元功法的话,那这少年想必不需太久也会成为一名武道大师!
大宗门底蕴是他们这些靠自己摸索修炼的武者无法想象的,想到这里,药尘感慨道:“可笑我三十六岁凝脉,五十岁圣元,之后六十年时间,穷尽心思想要跨入天元期,却始终不得其门!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六十年虚度!可叹!可叹!”
药尘一脸激动和感慨交杂的复杂之色,楚雄在一旁看了,心中暗叹,没有传承,想踏入天元根本毫无希望,而传承就是大宗门得以维系的基石,哪个宗门不把传承控制的死死的,怎么会流传出来?
不但如此,从圣元跨入天元需要淬炼凡体,重回胎儿时的灵体状态,这需要极其珍贵的丹药,这种丹药各大宗门严格控制的东西,莫说是一般人,就是皇室都是买不到的。
所以楚雄虽然告诉了药尘,自己在印记传承得到的知识记载,但是想要靠这个跨入天元根本不可能。
于是楚雄道:“前辈,恕我直言,师父曾说过,若是没有宗门的支持,即便得到跨入天元期的功法传承,也无法真正跨入天元。”
药尘道:“我知道……我知道……跨入天元是我的生平夙愿,我又怎么会不懂境界与力量的区别呢!可我即便这夙愿无望达成,但至少让我看到它的方向所在,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这样,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了。”药尘话中含着一份萧索之意
而年纪轻轻的楚雄本就血气方刚又是性情中人,听了这样一番真情流露难免感慨颇丰,不由幻想自己若是得不到那神秘的圣元石,没有这般逆天机缘,自己恐怕最多也只成就药尘这般,跨入圣元之后,苦苦终生追寻心中那虚无缥缈的天元境界,最终抱着遗憾衰老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