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笑道:“小姑娘心善,你放心。”酒保眼见方才动静,已知这老头儿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急忙去拘了一壶酒,给这老头儿端上来,倒入老头儿酒葫芦之内,老头儿付过钱账,起身下了楼。
緈芳忽然想起还未问过老头儿名姓,从二楼探窗而视,想将这老头儿叫住。
只见这老头儿出了酒楼,楼下行人纵然非常拥挤,唯独那老头儿走过的地方,人群无论如何挤法,总离这老头儿隔开了一二尺,緈芳脱口喊道:“老先生留步。”
可就一眨眼,这老头儿便从人群中消失,音迹寥寥了。
緈云被这老头儿小小的惩戒了一下,心中对他多了些惧意,眼见老头儿走了,才松了口气,上前叫过妹妹,就坐在老头儿方才做过的位子,随便点了些酒菜。当晚二人又各点了间卧室休息不提。
緈芳心里十分挂念罗凡安危,恨不能早飞到归德城里,这长夜漫漫,她暗自神伤,如何睡得着。忽听得屋顶上有拳脚撞击声,緈芳正要下床查看。
她哥哥早已在外面急敲了门,喊道:“了不得了,出了大事,快起来。”
緈芳开了门,他哥哥把她拉出门外急切道:“方才咱爹爹在武当山飞鸽传书,说了宋皇接到归德府尹的奏报,说玄门太微真人与西夏国暗通曲河,暗杀了宋国特使,眼下又将辽国公主劫持了,祸国乱政,其心可诛。宋皇又惊又怒,派遣了三路大军十五万禁军人马,眼下已将武当山团团围住,三天之后就要攻打玄门,咱们这个地方已经被监视,方才我与他们交了手。”
緈芳未曾想到会出这等事,接过緈云手中书信去看,良久,抬头问道:“辽国公主?可是那个耶律宝琴?”
緈云脸有急色道:“想必是她了。”
緈芳咬牙道:“她还留在宋国干什么,咱们韦陀山庄惹不起她,当初好吃好喝的待她,她还想要干什么?”
緈云拉起緈芳的袖子扯道:“姑奶奶,还说这些干什么,眼下咱们赶快离开这地方才是正经,父亲让我们尽快赶往归德,查清事情真相。”
緈芳点头,就要朝楼下走去,又被緈云一把拉住,朝窗口指了指。
二人在房中留了些许银子充作住宿旅费,也不去惊动酒楼店家,此时刚过卯时,太阳还未升起,街上连打更的人也疏懒了,静悄悄的并无一人,他二人翻窗而下,运起轻功向码头奔去。
长江边上,霞光微现,水上白蒙蒙起了一片白雾。新月曲如眉,两岸青山相送迎,远远的,似有两个官军人物,坐在江边码头,相谈甚欢。
此时緈云緈芳早已草木皆兵,因担心那两人于己不利,急隐在了边上灌木丛中观察。只听一人道:“我这酒滋味如何?”
另一人嘿嘿笑道:“没什么好喝,还不如马尿。”,
那人暴跳如雷,骂道:“放屁放屁,你这张嘴才只配喝马尿。”
听到这里,緈云緈芳只觉背后疾风骤起,早飞出一人影,哈哈笑道:“什么马尿,人尿的,不如给老头子我尝尝,老头子我品酒无数,酒好酒坏,一品一个准儿。”
那两人未防附近还有人,下意识将怀中酒杯掩手护住,谁知这人影早飞在了他们当头上空,来人捏住他二人手臂,张嘴一吸,他二人酒杯飘出两缕银线,尽被那人纳入口中,酒杯中的酒水那是一滴未剩,仿佛如见了鬼一般。
緈芳暗中观察,却差点叫出了声,只因她已瞧见那跑来偷吃酒水的人物正是白日里碰见的那个老头儿。
这二人被偷吃了酒水,当中一人喝道:“什么...?”
他本要问:什么人,可惜这人字还未脱口,老头子出手如电,就点了他们的哑穴。
只听老头子道:“西夏狗子们,这宋国的地界儿上岂是你们作威的地方,老头子我喝了你们的酒水,小惩大诫。”
緈芳知这老头儿是极好的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于是拉着哥哥走了出来笑道:“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头儿转过身来嘻嘻笑到:“白日里我酒喝够了,本是要走的,可是忽然想到还有些话要问你们,本要去酒店找你们,谁想你们半夜里好好的翻窗子玩,老头子我好奇,就跟了来。”
緈芳知道这老头子说话半真半假,也不计较。
忽然,老头子俯下身,探手在方才被制住的二人怀中胡乱摸出两块牌子,笑道:”是了,是了,西夏国的狗牌子,还是镶了金的,值不少钱。“将令牌抛在了緈芳手中,緈芳拿在手里去看,只见令牌上写着”飞龙院“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