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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展评望估我的国创教新育体制(4)

同时,发挥教育评估政策的正确导向,促进教育评估进一步的改革和工作水平的进一步提高。一是努力提高教育评估政策的法律地位,为教育评估提供更强有力的制度保障;二是在教育系统内外强化教育评估法制意识,引导社会关注和支持教育评估的改革与发展,促进教育评估更加快速健康地发展;三是积极引导教育评估体制的改革,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提高依法治教和依法开展评估的水平,强化学校的自我评估功能,积极完善学校教育内部质量保障和外部保障良性互动的机制,同时明确教育评估社会中介机构的法律地位和作用并加强监管,为它们独立开展评估专业服务、提高专业水平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四是进一步完善评估政策,为解决教育改革与发展的重点、热点和难点问题寻找突破点;五是加强评估规范和伦理建设,为克服评估过程中的种种弊端提供支撑。

四、评估创新体制的功能定位

(一)如何正确理解教育评估的功能

从现代教育评估引入我国到这些年来的发展来看,对于教育评估理解得还不深刻,对于教育评估到底能起什么作用、如何发挥它的潜在的功能,也缺乏系统深入的研究和实践。

评估的功能简单地说就是评估具有的在促进一定目的达成方面所能起到的基本作用。柴林斯基(Chelimsky,1997)曾提出了评估的三目的:绩效问责,项目发展和生成知识。从带有三项不同目的的评估模式和方法,可以看出这样几个相对应的体现不同功能的评估类型:一是旨在作出判断的评估。使用终结性评价,测验项目的效果或结果,最终报告目标的达成度和需要的满足程度;审查项目,负担责任和控制质量;确定开支收益情况。二是面向改进提高的评估。使用形成性评价,关注发展过程,强化或改进现有项目,形成或开发新项目;强化质量并促进不断地改进;注意评估对于项目的适切性和适应性。三是旨在增进知识的评估。关注如何提高绩效,加强理论建设,制订政策措施。

这三种评估类型实际上归纳出了评估的三项最基本的功能。如果把“绩效问责”和“作出判断”看作是评估的最最基本的“保障”功能,同时把“生成知识”和“增进知识”也看作是为了“项目发展”和“改进提高”,那么,实际上可以进一步提炼和归纳出评估的两项核心功能:保障与改进。这两项功能是相对独立、各有侧重的,但同时又是相互联系、密不可分的。“保障”侧重于目标的达成、要求的满足,而“改进”侧重于目标达成和要求满足的动态过程以及更高的目标和要求的不断实现。但是,两者又是不能完全分离开来的,离开了“改进”将无法“保障”,而离开了“保障”更谈不上“改进”。“保障”最终是为了“改进”,而“改进”首先要服务于“保障”。“保障”是评估追求的最低目标,“改进”则是最高目标。

所以,教育评估首先应该做好保障教育质量以及实现现有改革与发展目标的工作,同时积极地去探索改进质量和促进未来改革与发展的问题。前者是最基本的立足点,是教育评估的本分,如果做不好这一点就无法奢谈改进的功能;后者是永恒的追求,如果过分强调保障将有可能妨碍改进功能的发挥。在涉及具体评估项目和方案时,必须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把立足点首先放在保障功能的有效实现上,同时也始终关注改进功能的适时发挥。在当前的教育评估实践中,存在一种关于两者之间关系的模糊认识和混乱信息。一方面十分强调管理目标的实现,另一方面又不断批评管理要求制约发展的种种弊端,但是对于到底是管理多一点还是发展多一点或者两者之间最终能否统一没有找到很好的答案。各种名目的所谓发展性评估在现实中遭遇的尴尬反映了这样的困惑和无奈。

目前,在各种评估理念共存的情况下,人们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国内对于教育评估到底应该有哪些功能也有各种看法,这可以从现有研究成果中对评估功能的许多提法可以看出,如鉴定、改进、导向、诊断、管理、调控、咨询、交流、研究、服务等。从评估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帮助达成什么目的角度来说,教育评估的功能确实应该是多方面的。它在绩效问责、加强质量、能力建设、价值提升、知识增进、激励创新、提高效率、落实责任、辅助管理、决策选择、规划认证、投资咨询、发展潜能、凝聚共识、促进和谐等许多方面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最基本的核心功能就只有保障与改进两项。所以,片面强调一种具体的功能或一种理念、模式和方法,是无益而有害的。教育评估实践者需要学会选择使用更加适合于具体目标的功能并善于同时发挥多种功能的作用。

当然,正确定位教育评估功能也是个世界性难题。就是在国外,“评估万能论”“评估无用论”和“评估有害论”也是经常会在理论与实践中发出各自的声音。但是,对于如果使用得当,教育评估具有保障与改进功能其实并无疑义,甚至在许多评估理论问题上是存在广泛共识的。不同的理论、模式和方法都有其合理的成分,关键是在评估实践中如何吸收和调和。

国际评估界有一个格言:“测量者,事竟成。”(What getsmeasuredgetsdone.)。这一说法的片面性是显而易见的,我国的“应试教育”和“应评教育”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如果能够理解为“应试教育”制约素质教育的一个原因就是测量不出素质,所以要改进测量内容与技术,那么这就是一个十分正面的理念。甚至还可以把它引伸为:“共识者,得补偿,被测量,事竟成。”(Whatgets agreedupongetscompensated,measuredanddone.)那就是说,各方利益相关人要能够达成一致来多元参与才能够从评估中获益,才能够通过评估把事情做成。这就同时提出了建立评估正当性和提高评估效益的问题。

(二)现有教育评估功能定位的反思

要了解教育评估有什么功能及其功能发挥得怎么样,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它放到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实践中去检验。从理论上弄清它可以或者可能有什么功能并不能代替对于教育评估如何保障教育质量和发挥促进教育改革与发展的作用的实践探索。

我国教育评估起步较晚,积极探索符合自己需要的评估理论、模式和方法无可非议;一开始有些教育评估的效果不好也在所难免;媒体给学校排排名、就评估问题炒作几下,评估项目在定位上出现些偏差也可以理解。但是,教育评估能做什么,已经做了些什么,一定要搞清楚。教育质量是个承载太多涵义的沉重话题,教育绩效问责也是个涉及太多因素的敏感概念,如果教育评估处理不当将会给教育带来一系列严重后果。

例如,不同的情况是无法比的,如果一定要比,那就容易产生价值扭曲或者弄虚作假。又如,媒体排名是有影响的,但是如果专业机构甚至政府也去“涉足”,就会引起争议。再如,学校有自己的传统文化和特色是好事,但是如果要刻意去评特色,那么就很可能把人家原来的特色也评掉了,因为特色不是靠外部评出来的。只有让它自由发育、成长,才更有可能建立自身的相对优势,形成自己的特色。同时,区域教育均衡发展也是好事,建立区域教育均衡发展的评估体系当然也是好事,但是如果想用统一标准去“一视同仁”地对待不同区域或者用不同标准去“因地制宜”地促进均衡,可能都会带来想象不到的后果。因为尽管应该有统一标准但不应该对不同的对象“一视同仁”,尽管可以“因地制宜”但不可以有不同的标准。用统一的标准去限定本不均衡的对象必须一模一样就会破坏高位的均衡,而用不同的标准去衡量需要均衡的统一对象只会使不均衡合法化、永久化。所以,与别人比高低不如与自己比发展。

根据教育部普通高中发展性评估课题组针对广东、山东、宁夏和海南四个课改实验区的各级教育行政人员、教研人员、校长和教师的一项千人调查结果显示,对目前国内学校评估工作的总体感觉只有12.6%的人选择了“比较满意”,选择“非常满意”的则没有,而选择“一般”“不太满意”和“很不满意”的比例却分别占到了35.1%、44.1%和8.1%。

对目前国内学校评估工作的不满主要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目前的学校评估指标普遍缺乏适切性。“一把尺子量到底”,且硬件量化指标过多。第二,对学校评估的正当性表示怀疑。有60.6%的被调查者认为学校评估给自己带来了比较大的工作负担。只有1/3左右的人认为当前的学校评估基本能做到客观、公正、真实。第三,学校评估人员的数量和质量都不能满足学校评估工作的需要。第四,目前对学校评估的目的、功能的定位与实际状况存有一定的偏差。对于学校评估应该发挥的最主要功能,被调查者排在第一位的是“诊断学校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引导和帮助学校改进工作”,而认为学校评估工作中目前做得最不够的也正是这一功能。由于存在这些问题,被调查者对待学校评估的态度也比较趋向于“一般”,表示“欢迎”的人数比例只占到了被调查者的1/3。而与此同时,在学校评估对于促进学校发展作用的调查中,被调查者对进行发展性学校评估工作对于促进学校发展的作用都表示出了明显的价值认同,态度倾向极其一致,73%的被调查者认为学校评估对于学校的发展作用“非常重要”,25.2%的人选择了“比较重要”。这表明,目前学校评估的各项功能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尤其是促进学校自身发展的发展性功能还没有充分得到发挥。可见,被人们看好的评估功能还没有落实,不被看好的功能还在发挥作用。选择评估方法的核心是评估的价值趋向,选择评估功能的核心是评估的目的。尽管评估方法与技术有适合评估对象性质和评估目的的问题,但其中工具性的方法与技术本身并不会区分评估对象和目的,而实际确定何种评估功能则反映选择者的价值趋向和评估目的,功能的定位很难完全避免价值影响,选择怎样的功能说明具有怎样的价值追求,也就决定了评估怎样的趋向。当然,除了功能的定位,价值对于评估方向的影响也可以通过增进知识、加深理解和影响思维来实现。因为现代评估正在从仅仅是生成评估结论转向生成知识,评估结果加入了知识的生成,而评估结果的使用则关注教训的吸取,教训的吸取不仅包括修正评估项目的理论、模式、方法和干预类型等方面的知识,而且要提出新的政策选择方案、新的价值追求。但是,对于评估目的和价值趋向影响最大的仍然是评估功能的设定,而且这种影响是全方位的。这从我国现有的主要评估活动中对于评估功能定位的设定就能看出。我国现有的主要评估活动中对于评估功能的定位是非常多元的。但是,这些功能所指的评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改进,也就是通常所说“以评促建”,而且主要是由政府走到前台来“以评建”,以实现政府的管理目标。其中,合格评估一般应具有保障的功能,但是由于不合格的原因实际上更多是来源于外部,所以这种情况下的合格评估还是鉴于门时的合格审批不合格和起始条件配置不到位的情而采取的一种改进措施。这里便出现几个问题需要讨:教育评估的侧重点应该更多地放在促进还是保障是否不同的时间和对象影响评估功能的不同选择?何影响?政府介入学校教育的着眼点应该是绩效改还是质量保障?应该承认,从重点评估到实验和示范评估,再到格和发展性评估,教育评估功能定位在不断完善,教理念在不断提升。但是,学校教育质量保障与改进的任从根本上来讲还是应该主要属于学校,政府还是应更多地从保障的角度切入学校的质量改进,从宏观管理的层面提出评估的要求、评估实施的准则并负责使用评估的结果,不应直接参与教育评估专业服务,而是间接指导教育质量改进工作,以政策与体制落实教育质量保障与绩效问责的责任。因此,经历了教育评估从无到有的第一次飞跃,又经历了从官员主导的行政性评估到“专家”参与的管理性评估的第二次飞跃,现在教育评估应该实现向侧重于保障的校本评估和专业介入的同行认证的第三次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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