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长得好漂亮啊!伙计,你能找到这样又漂亮又有品位又尊贵的姑娘,你的福分可不小啊!”麦司机由衷地感叹道,又问,“是我们厂里的吗?”
“不是。”
“那是哪里的?”
“小镇上的。”
“哦……咦,那你这次调回C市应该带上她一起走呀!好事成双,锦上添花嘛!”麦司机似乎很健谈。
“原本是想带她一同回C市去结婚的,但是,事与愿违--暂时不可能了。”许思源不无伤感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她没打算嫁给你?可是,她一个姑娘家的,大清早走这么远的路,在这荒郊野外孤零零的一个人等你,这可不是一般的爱情所能做得到的。”麦司机满腹疑惑地问。
“不是她的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她家里反对和阻扰我和她的婚事。”
“哦,是这样啊!这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麻烦事,尤其是在农村。”
许思源沉默不语。
麦司机侧首一瞅,只见许思源的脸上挂满伤心和难受。不无安慰地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俩迟早是会成婚的。”
“我也相信我和她最终是要结婚的。”
“虽然咱俩得出的结论是相同的,但你是用你的心感觉到这一点的,我是看你俩的面相看出这一点的。”麦司机笑着强调道。
“麦师傅,你还会看相?”许思源有点惊讶。
“当然啦!”麦司机颇有兴致地说,“你看啊,你和那姑娘都有着非常相似的饱满而又光润的天庭、高挺而又雅致的鼻梁、黑亮而又传神的大眼睛,面相惊人地相合!简直就是天生的夫妻相!甚至就是绝配!你就尽管放宽心身地等着喜结良缘的那一天吧!”
“谢谢你的吉言,麦师傅。”
公路朝着一座高耸的大山延伸上去。汽车沿着公路朝山上开去。
路窄,又陡,弯又多。许思源透过车窗就能看到毫无遮拦的公路旁那幽深的峡谷。
麦司机没再说话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万分谨慎地操控着汽车。
可能是受了刚才麦师傅“看相”一说的鼓舞和激励,许思源感到浑身都振作起来了,头脑也似乎清醒多了。他极力想趁此机会把造成他和乔溪暂时分开的“突发事变”剖析清楚。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与乔溪相恋以来,尤其是知晓了乔溪还有一门包办的“亲事”缠身以来,自己始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暴露了自己与乔溪的恋情。每次约会都尽可能地避开他人的耳目,躲到无人的僻静处。就连有时在厂篮球场或者礼堂看电影,自己与乔溪都事先说好不坐在一起,乔溪与谢玉芹坐一处,自己单独或与同事坐在一处。甚至有几次自己与乔溪在小镇的街上无意中相遇,只要旁边有人,两人都不敢相互打招呼,只是相互递一个微笑的眼神,然后默默地走过。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到头来,自己和乔溪的关系还是被乔溪的妈知晓了,而且还遭受到乔溪她妈以死相逼的巨大的冲击。
嗨,都怪自己,怪自己不该加了级再调走。本来自己与乔溪说好等方向退伍回来后,自己与乔溪就尽早在C市结婚,那时木已成舟,谁也掀不起风浪了。可是自己鬼迷心窍,非要留下来加什么级,以至拖延了时间,夜长梦多,横生事端,最终造成了眼前自己与乔溪的婚事被迫搁浅的令人痛心疾首的状况。
可是,不对呀!从自己前几天在C市机械局老李那里了解到的真实的情况来看,即便自己不推迟调动不留下来加级,自己在加级工作进行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也调不回C市呀!甚至到今天都可能调不回C市。因为早在去年六月份老李准备下发调函时,老爷子就断然地阻拦了,并且是无限期地阻拦调函的下发。
由此看来,造成自己和乔溪的婚事搁浅的最关键的原因是--调动的拖延,而其中起关键作用的是--老爷子。
“老爷子呀--老爷子!你真是害死人啊!你为了自己的****,给我和乔溪带来了多么大的灾难啊!你这是在造孽呀!在造孽呀!你还是不是人呀?”许思源不由得在心里千遍万遍地怒吼着。
一只女性特有的阴柔的小手在许思源那健硕壮实的胸脯上按揉着,摩挲着,柔柔地,轻轻地,缓缓地……冥冥之中,他的整个人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舒服、惬意和温馨。他太久太久没有体味过这种感觉了--恍若隔世……
啊!乔溪!是乔溪的亲抚!乔溪回到我身边啦……
他放宽心身地尽情地享受着这种足以令人心旌荡漾令人销魂酥骨的亲抚……
啊!不对!乔溪的手是柔嫩绵软之中带有丝丝的温暖,而这只手是酥柔滑润之中带有丝丝的凉意;乔溪的手是呈圆弧形移动,而这只手是或上下或左右地移动。
此时,这只手已朝他的下身游移而去……
沉昏中的他仿佛骤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正坐在自己卧室的睡榻上。分别摆放在睡榻两边的两个床头柜上的两盏台灯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丝丝的微风吹进房里来。他将盖在自己身上的一床薄薄的夹被掀开一些,朝里一瞅,自己已是一丝不挂。
他朝身旁扭过头来,只见紧挨着他的身旁卧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该女子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并满含惊诧。
“然然,你不该这样。”他不无埋怨地对这位女子说。
“怎么就不应该了,我心甘情愿。”
“可我不能接受。”他边说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然后拿起搁在椅子上的内衣往身上穿……
“你心里还装着乔溪是吗?可是她早已与别人结了婚,并有了孩子,更何况这十年来,她不仅没有回到你身边,而且连个只言片语的信息都没有给你,你这不是白等吗?我为你感到不值得!”叫然然的女子边说着,边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将背靠在柔软的羊皮床背上,****上一对晶莹丰满的乳房坦坦然然地高耸在许思源的眼前。
“我觉得值得。”他坚定地说。
“好,源源哥,就算你觉得这十年你等得值得,你也实实在在地为乔溪守身如玉,尽了你的心尽了你的情尽了你的意,可是,你再这么盲目地无望地继续等下去,不仅毫无结果,而且还将继续荒废掉你的大好的青春年华,继续浪费掉你本该享受的灿烂的生命。--你这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和乔溪早就相约今生要再度重逢并相守终生,这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坚守着这一约定,等待乔溪早日回到我的身边的心一直都在热切地跳动着。说实话,在这种苦盼苦等之中我倍偿相思的苦痛和煎熬,但是让我感受更多的还是温暖和幸福。也许,会因为某种或某些不可抗拒的客观原因,乔溪最终还是没能回到我的身边,但我还是不会放弃这份等待,直到终老。我很清楚,我如果放弃对乔溪的等待,我就会失去精神支柱,就会失去灵魂,我的生活乃至我的事业都会混乱不堪都会变得一团糟,甚至乔溪原本很欣赏很爱的我也会变得面目全非,不是我了。--这是我绝对不允许出现的结果。”他说完这番话时,蓦然看到然然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