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本事让人等她,安王今天都娶亲了,沐雨国长公主可是好惹的,她容倾如今可不就是整个帝都的笑话,我看她是没脸见人了。”容敏沁大声嘲讽道,仿佛是要整个容府的人都听到似得。
跟着二夫人一同来的丫鬟都在偷笑,有的还窃窃私语起来。
“你……”雪秋瞪着容敏沁,心里甚是不愉快,她可不容许别人这样诋毁自家小姐,可碍于身份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干瞪着容敏沁。
“娘,你看,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容敏沁上前拉扯着二夫人的衣服,抱怨道。
“嗯,当真如此,做奴婢的居然还瞪起主子来了,秋容掌嘴。”
二夫人话一落,秋容就撸起袖子上前,扬起手准备动手,容笛和南宫奕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里窝火,但又都不敢贸贸然出手,怕给容倾带来什么麻烦,容倾的身份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雪秋闭上了眼,准备承下秋容的巴掌,反正以前小姐不在的时候就老是被二夫人跟容敏沁挑骨头,秋容的巴掌她挨的还少吗。秋容使了十成的力气挥下这一掌。
容笛与南宫奕都闭上了眼,不忍看下去,只听“哐”的一声,一茶盏破窗飞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秋容的腕骨上,茶盏落地摔的粉碎,之后就看到秋容的另一只手抓着受伤的手直喊痛。
众人还未明白刚才的茶盏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容倾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容倾着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裙,用银白色的丝线绣上了一朵又一朵的罂粟,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颇有些罂粟的诡异作风,头上同样插了一直罂粟样式的白玉钗,此刻的她安详的坐在轮椅上,众人皆看的有些痴迷了。
容笛见状赶忙将容倾推了出来,容倾看着二夫人抿唇轻笑,“二娘,我的丫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动,明白了吗?”
二夫人显然还处于刚刚的震惊之中,刚才的茶盏是,是容倾掷出来的吗?二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容倾。
容倾把玩起东方流云上次送的玉佩,随口道:“二娘,今日笈并之礼取消,烦劳二娘去说说。”
二夫人一脸为难得说道:“这,这你要我怎么去说,那些可都是宗家长辈。”
“无碍,我会让容笛去帮二娘的。”容倾对着二夫人笑道,二夫人心里一阵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往院外走去,现在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容倾刚才的笑容让她胆战心惊,她忽然意识到容倾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以往被她欺负的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娘,干什么要听她的。”容敏沁被二夫人拉着往外走不乐意了,嘟囔这嘴抱怨,小小一个容倾,有什么好怕的。
二夫人并不听容敏沁的,而是用力拉着她往外走,心道,这丫头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秋容的样子那手怕是废了,容倾的好欺负恐怕压根儿就是装出来的。
“二娘。”容倾的这一声叫唤让二夫人心中一个冷颤,二夫人回过身来和善的开口:“倾儿,还有什么事吗?”
容敏沁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娘亲,心道,娘亲是不是疯了,跟这个弃女还费什么口舌,要不是前两天看在她还有点利用价值,她是连跟她说话都不想的。
“呵呵。”容倾笑的风轻云淡,“没什么,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丫头的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二夫人看着容倾眼中一闪而过的伶俐,顿时慌声应了句是,便急急拉着容敏沁疯也似的走了出去。
秋容见二夫人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自己也赶忙忍着痛追了上去,心下想着赶紧离开,不然指不定就完了。
容倾示意容笛跟上去,光凭二夫人,宗亲们会听话才怪。雪秋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容倾,她一直处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昔日里她保护的小姐反过来保护了她,而且她家小姐好像功夫不弱的样子,突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的小姐,她真的认识吗?
对上雪秋讶异的眼神,容倾回了一个笑容,雪秋顿时心安,心道,小姐的笑容还是温暖如斯,不管她的小姐对她隐瞒了多少,她依然如初是她的小姐啊。
容倾出神的望着卿雪园中纷飞的杏花,她这院中似乎并不适合种植杏花,杏花花期在三到五月,现在不过暮春三月,满园已是一片雪白,倒着实是应了卿雪园这名字。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容倾不由想起了杨万里的这首绝句,不仅是应景,好像更是她感情的写照一般。
杏花有变色的特质,含苞待放时,朵朵艳红,随着花瓣的伸展,色彩由浓渐渐转淡,到谢落时就成雪白一片。这很像她跟东方流云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昔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却太过苍白无力。
雪秋看着容倾黯然神伤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心道这安王当真无耻,不带这样拿人清白开玩笑的。
“狐狸,外面这么热闹是什么声音?”容倾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好不热闹,那声音应是迎亲的唢呐声,可今日帝都中并没有人成亲啊,容倾疑惑的问出声。
南宫奕纵身跃上墙头,就见一男子正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脸上笑的神采飞扬的,还时不时的凑过去跟新娘攀谈几句,直惹得那新娘面颊通红,周围的人是一片赞许、羡慕之声。再待南宫奕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东方流云那厮,心下暗骂一声该死,居然忘了这厮的安王府离容府颇近,迎亲队伍绕城一周势必会先经过容府,这下不知要如何说了。
“狐狸?”容倾直直的盯着南宫奕,南宫奕的拳头紧了紧,死死的抿着唇,打定注意不说。
南宫奕与容倾对视良久,终是败下阵来,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是,是东方流云的迎亲队伍,经,经过。”
南宫奕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瞟向容倾所在的方向。容倾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有气无力道:“这样啊,我竟是忘了,他今日是要娶秋沐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