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不是自己,下一刻,容倾就明白过来,竹林间的杀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君逸墨来的,容倾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下来,支起手假寐起来,现在她坐着看戏就好。
忽的,锋利的剑就迅疾的朝君逸墨刺来,杀气十足,毫不留情面,君逸墨身体一偏,轻松的躲过刚才的那一剑,那人见势,面上不甘心,再次举剑攻了过来,君逸墨随手折下身旁的竹子上的枝节,在刚到手的“竹剑”上灌注了些许内力,那枝干瞬时间不复刚才的柔软。
君逸墨并未使上全力,他同那人一人一剑,来来回回不下五十招,还是不分输赢,但明显的是那男子更为吃力一些。君逸墨见势,一改刚才不温不火的拆招,猛地加快了速度,一只竹剑猛地攻向男子刚才暴露的弱势的地方。
男子一时间招架不住,三招下来,竟是咳出一口血来,男子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什么胜算了,立刻将手放到嘴边,吹了个暗号。顷刻间,埋伏在竹林各处的黑衣人迅速冒了出来,将容倾团团围住,饶是君逸墨的速度再快,也还是没能将容倾护下。
容倾依旧闭着眼睛,她大概听着声音就可以猜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容倾完全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就好像是真的睡着一般,她一点都不着急,大不了让君逸墨来救自己便是,谁让他没事来迎自己来着,不找点麻烦给他,她心里还不太平衡呢。容倾豪不动声色的将之前在院中捡到的小石子打到君逸墨的附近。
那男子听到声音顿时间警觉了不少,慢慢的退到了容倾的身旁,为了容倾的安全,君逸墨又不好轻举妄动,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将容倾带走。
君逸墨深知以容倾的武功,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近的了她的身,要不然昨天跟自己拼内劲的人是谁,可现在容倾竟然就真的被他们带走了,难道真的是睡着了?君逸墨突然间有些糊涂了,这一天,容倾的半真半假的一声声的墨哥哥,总是让他犯糊涂。
众人行径的小道上种满了迷迭香,纯白色的迷迭香大片大片的盛开,魅惑的气息一丝一丝钻进容倾的鼻中,迷迭香花语是美好的回忆,事实证明迷迭香好像也确实是有着可以让人回忆起过往的神奇力量。
伴随着一众黑衣人的脚程,一路上的迷迭香颜色逐渐加深,蛊惑的气息越来越重,沁入心脾的迷迭香将容倾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容倾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叫做星海的城市,一切陌生又熟悉,逐渐的容倾只觉得眼帘越来越沉重,最终再也支撑不住,真正的阖上了眼帘睡了下去。
清晨,鸟儿在枝头叫的欢畅,伴随着浓郁的迷迭香气,容倾挣开了眼睛。厚厚的帷幔罩住了梨花雕木的大床,阳光被帷幔过滤的星星点点的打落在床上。枕头的一旁放上了供容倾穿着的衣物,粉色的罗裙上绣上了白色的迷迭香,素净中暗藏着迷迭香独有的魅惑。
容倾换上衣物,双手拉起帷幔,就发现自己的轮椅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宽敞的屋子里也没有一个丫鬟之类的。容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她好像是被什么人给看穿了啊。
容倾信步踱到梳妆台前,双手拂过桌上的一只只珠钗,温润清凉的玉石一时间凉到了心里,每只珠钗上无一例外的雕琢出迷迭香的花形,容倾顺手拿起一旁的白色寒玉步摇插进墨发中。
房间的正中央的香炉中正焚烧着迷迭香的香料,让整个房间中充斥着迷迭香的气息。这味道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容倾不断的往前世的记忆中牵扯,似乎是要将她拉进过往的漩涡里,过往的记忆不断的在容倾的脑中盘旋,不好的、好的通通都在同一时刻在她脑中闪现出来,一个个的片段,让容倾的大脑一时间无比的混乱,她到底是怎么了,容倾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快速的走到门前,猛地打开门。
门外更是铺天盖地的迷迭香,只是门外的迷迭香气并没有香炉中的那般浓郁。容倾定了定心神,方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在一个遍布迷迭香的山谷之中,满山谷的雪蓝色迷迭香将这小谷包围了起来,清幽魅惑的气息将这山谷的空气都渲染上了一层蛊惑的色彩。
容倾嗅着山谷之中的香气,眉头一皱,这香味是正常的香味,那么刚才房间中的味道就是经过可以加工的香料了,那么放置着香料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图,看样子,眼前这个山谷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竟然没那么简单,那昨晚派出去的人怎么会没脑子到要明着去跟君逸墨明着干,那身手没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迷迭香丛林中正站着个人在忙碌着,容倾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走去,待走近,容倾看到那男子正在忙碌着手旁的迷迭香,颇有一副经验老到的花农的样子,男子好像也意识到容倾的靠近,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看向靠近他这边的容倾,修长的手指上还拿着刚才拔下的杂草。
“萧,萧宇鹤。”容倾死死盯住男子那张同萧宇鹤没有丝毫分差的脸和那个太过相似的阳光型的微笑,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不复存在,嘴中喃喃的说着萧宇鹤的名字,脚下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后倾斜下去。
“小心。”男子一把拉过容倾,许是用力过大,直将容倾拉到了他的怀里,男子的身上同萧宇鹤一样带着淡淡的迷迭香的气味,容倾突然想起第一次同萧宇鹤见面时的情景,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也有这样的一片迷迭香的花海,她当时也是这样嗅到了他身上的迷迭香的气息。
与此同时,容倾也同样想到了上一世萧宇鹤带给她的痛,容倾条件反射般的推开男子,许是因为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应过大,容倾立马在一旁略带尴尬的理了理刚才被自己弄的有些凌乱的衣裙。
“呵呵。”男子干笑两声,说道:“是在下唐突姑娘了。”
容倾听着男子的口气,虽然客气但并没有萧宇鹤一贯的语气,又想到现在自己是在这样一个架空的时空里,不由静下心来,但是看着那张一样的脸庞,容倾还是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