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的听见隔壁有响动,面上的神色略有些凝重,脚步向外挪了几步,想要将隔壁的客人请到别处去,“别去了,影响了生意,我可是会心疼的。”
容倾清冷的声音在大掌柜的背后响起,这声音总让人感到有些凉薄,没有了往日里的调侃反倒是让大掌柜不习惯起来。大掌柜转身就望见容倾已经开始自斟自饮了,雅间中顿时弥漫着清淡醇正的酒香,大掌柜悄悄的退了下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这间雅间是容倾当年亲手布置的,一桌一椅都是她自己亲手挑选说完,可现在在看这些布置,却怎么都找不到那感觉了,许是心烦意乱,但君逸墨那句话总是在容倾的脑子里浮现,他为的是皇位,所以他接近她为的也是皇位?
容倾使劲的摇头,她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总是想着君逸墨的那句话,他们之间明明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才对,容倾越是这样想,君逸墨的那句话就像是作对似的总是要出现在脑海了,这让容倾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很讨厌这样一种怎么都甩不掉的感觉,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她对君逸墨没有那样的感觉,可为什么她还是会在意他的话?
容倾在脑海里拼命的否定这个想法,手中的酒杯从没空下来过,容倾的酒量虽然是好,但是掌柜的拿出的酒也是有些年份的,这一杯一杯喝还不觉得,但几壶下来,饶是酒量再好的人都撑不下去,容倾的小脸通红,甚至是像要滴出血来,面上也渗出了些许的虚汗,酒精的后劲开始起作用了,从她的胃里一直烧到了全身,全身在酒精的作用下烧的滚烫,容倾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她只感觉到浑身烧的难受,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喝醉,果然不管在哪里,喝醉酒的感觉都是很难受的。
“咦?那是什么玩意儿?”容倾睨着眼睛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屏风,屏风很简单,白色打底,画上了墨色的竹子,是容倾一向都很喜欢的水墨风,但现在容倾就是怎么看都看这玩意儿很不顺眼。
屏风一直在容倾的眼前晃荡,让容倾看着很不顺眼,容倾双手支着桌子,踉踉跄跄的走到屏风的跟前,要不是她的手一直撑着附近的一些物件,还真可能立马摔倒在地,待容倾走近了些,就直接靠在了屏风附近的一根柱子上。
“竹子?”容倾挑眉看了看屏风上的图案,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跌倒了地上,双手本能的更加紧紧的抱着柱子,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好像是迫使自己清醒一般,将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努力地看了看屏风上的图案,依然是画的很富有节气的竹子,就跟那该死的君逸墨那衣服上的竹子一样,呃,该死的君逸墨,容倾想了想,心里再次确定,对就是那该死的君逸墨,这竹子跟他衣服上的很像。
想到君逸墨,容倾心里就很不爽,然后再看这屏风上的图案,就更加的不爽,于是乎那张屏风就华丽丽的在容倾的掌风下被劈了个粉碎。
一时间就听到屏风碎裂的声音,这声音道是着实让毫无防备的人吓了一跳,但屏风后的人却是让容倾吓了一跳,容倾指着自己对面正用纤手执着酒杯的人,“你,你……”她就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直纠结在你这个自上,好半天才吼道:“该死的,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男子身着黑色的玄袍,袍子上是用银色丝线绣出的竹叶,白皙的指尖停留着黑瓷雕琢而成的酒杯,鲜明的颜色对比更显出他白皙如玉的肤色,这样碍眼的竹子,也只有君逸墨才会穿出来在她面前晃荡,容倾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早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了。
“倾儿?”君逸墨见到醉酒的容倾,执着酒杯的手愣是悬在了半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倾,她今天在他面前已经是第二次让他出乎意料了,怎么她也会有醉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她应该总是笑着的,在她眼里什么都是风轻云淡的,怎么还会有让她发愁的事情,还有,他什么时候就成了该死的了?
君逸墨刚想要开口去问个究竟,容倾好像是很生气要找他理论似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由于醉酒容倾的脚步越发的打飘,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君逸墨赶紧上前稳住她,感觉到君逸墨的靠近,容倾赌气得想要避开,但是现在的身子早就已经不再听从她的使唤了,身子一个踉跄,立马就有要摔下去的危险,她的身子斜倾,左手拼命的向高处伸展,想要找到什么支撑,君逸墨见势,立马伸手将容倾捞到了怀里。
容倾被君逸墨禁锢在怀里的下一刻,就条件反射的将他推开,容倾看了看君逸墨,下手颤颤的指着他:“你,你……”
君逸墨好半天弄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等着容倾的下文,哪知容倾整个身子向后倒去,君逸墨只好再次将她拉回自己的怀里,再定睛一看,刚才那好像还和自己有仇的容倾已经睡着了。
“当真是冤家。”君逸墨自嘲起自己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已经睡着的某人打横抱起,朝客栈外走去,大掌柜的本想要上前阻止,但又怕如此莽撞会坏了容倾的事,便也只好作罢,任由君逸墨将容倾带走。
潇潇见到君逸墨抱着容倾从客栈出来有点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什么,赶忙将马车赶了过来。
君逸墨本想着要将容倾搁置到车厢的软卧上,奈何容倾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枕头,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意思,君逸墨只好将容倾抱在了怀里,可自己有是一动都不敢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吵醒了。
现在的容倾睡的安详,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她对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不会再装出另一个样子来,君逸墨不知道容倾自己是否知晓她在睡梦中的那笑容足以颠倒众生。
不知容倾是不是故意的,竟是有意无意的在君逸墨的怀里蹭了蹭,那感觉像是一只小猫蹭得人浑身痒痒的,君逸墨可是喝过一些小酒的,一时间竟是被容倾这有意无意的小动作给弄的浑身僵硬了,但是容倾却是毫不知情的再次笑着找周公去梦游了,君逸墨无可奈何的看了看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知道她醉了,他一定会认为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