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刚要踏进门就被雪秋拦在了门外,没好气道:“我这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进来添乱了,没看见着满屋子的人都手忙脚乱了吗?”
“嘭。”一丫鬟刚要进来,就撞上了容笛,手中的珠钗步摇散落一地,连抱歉都没来得及说,就赶忙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容笛正想帮帮这个小丫头,硬是被雪秋拉到一边,示意他别再添乱,容笛刚要反驳,雪秋就又因为一个丫鬟不小心打翻茶盏而走开了,而屋里更是乱作一团,一时间,不是这个丫鬟踩了那个丫鬟的脚,就是那个丫鬟撞到另一个丫鬟的身上。
一时间,容倾的屋里乒乒乓乓声音不断,好一阵子都不得消停,而容倾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雪秋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屋子里复又安静了下来。
“雪秋姑娘。”门外霓裳居的柳月白又带着其他式样的喜服站在一旁。
雪秋立刻在屋内腾出了地方,柳月白领着伙计进了屋就立刻将喜服一一架了起来,每两个伙计执一件喜服,柳月白见伙计准备就绪,就走到容倾面前,介绍起了第一件喜服,“容小姐,这件喜服的织工引进自沐雨国,我们绣上了仙鹤装饰,喜服上还缀上了玉片,是为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容倾面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见自家小姐这个样子,雪秋向柳月白摇了摇头。
柳月白挥了挥手,这件喜服被扔在了一边,后面的伙计立刻又拿着一件绣上牡丹的喜服上前,柳月白依然介绍了一遍,雪秋再次摇了摇头,柳月白只好再挥了挥手,这样的过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容倾点头,且容倾一直不置一词。
“容倾,你到底是要个什么样子的,你明说好不好,我没得罪过你吧,要不要这样子来磨人啊?”柳月白怒了,这都是第几批了,这一个上午,看看满地的喜服就看以看出他往这送了多少的衣服,实在不行,这生意他不做了可以吧,在这样下去,他柳月白非疯了不可。
“啊,什么?”容倾显然是没听清楚柳月白的话,脸上还又一丝不悦之色。
柳月白的脸气的铁青,感情她根本就没听见他再说什么,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一早上她根本就没听进去一个字,这些喜服她是不是连正眼都没看一眼?还有该生气的是他,她不悦个什么劲?
雪秋见势立刻将柳月白拉到一旁,“柳掌柜,莫要生气,我家小姐只是没瞧见中意的。”
雪秋细声细语的,柳月白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人家已经抱歉了,自己还能在说些什么。
柳月白整理了一下刚才因生气而弄乱的衣服,再次走到容倾的面前准备继续刚才被自己停下的讲解,只是,下一刻就被容倾的一句话给气的差点站不住。
容倾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莫名其妙的看着雪秋道:“什么中不中意的,雪秋,我这屋里怎么堆的都是衣服,回头去问问管家,是不是我容府缺杂物房。”
“小姐。”雪秋见到柳月白的样子,赶忙轻声唤了容倾一声,希望容倾不要再说些什么了。
容倾直接无视掉雪秋的话以及她的手势,抬头望向柳月白,然后惊讶得看着容笛,“容笛,这小厮是从哪里来的,怎的在本小姐的闺房内,快快轰了出去,别坏了本小姐的名声。”
容笛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上前去对柳月白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想着主子这也未免太损人了,这柳家的三少爷实在不应该第一天做事,就碰上像主子这样的人来,着实是让人替他叫屈,堂堂的少爷,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当成了小厮。
柳月白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今天偏就是不走了,实在没见过这么无理的人,明明是她容倾先无视他的好不好。
“呵呵,是什么事惹的容妹妹要这般赶人啊。”柳月痕刚刚去店里就听说自家弟弟送了一早上的喜服的事,心想着容倾不是个喜欢刁难人的主,想着是自家弟弟做错了什么,就赶忙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容倾赶人的声音,马上就上前打起圆场。
“大哥,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柳月白见自家大哥过来了,忙上前去抱怨。
“三弟,不得无礼,容妹妹可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柳月痕呵斥住自己的弟弟,瞥见一屋子的喜服,眉头不由一皱,转而对容倾抱歉的笑笑,“是舍弟的不好,让妹妹见笑了。”
柳月白可是不愿了,这错的又不是他,干嘛自家大哥都不帮着自己,还去向着那个女人。
柳月白一把扯过自家大哥,不服气道:“明明不是我的错,哥。”
柳月痕拉过柳月白,不让他再说下去,错本来就在他,难道现在他还没看出来吗?
“月白,不要再说了。”柳月痕呵道,在这样下去,就真的避不开那个话题了,到时这局面更加尴尬。
柳月白挣开自家大哥,愤愤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本少爷错在哪了。”
“呵。”容倾将轮椅向前推了推,执起伙计正拿着的喜服,漫不经心道:“很美,可你要我怎么穿?”
“当然就是……”柳月白刚要说话,却发现了最致命的问题,然后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裙摆太长了,是也不是。”容倾并没有想简单了却此事,刚刚让你走你不走,那现在就别怪她拂却他的面子,容倾玩味的看着柳月白。
容倾的话一出,柳月白的头低的更低了,没错,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他让做喜服的人给每件喜服都加了长长的裙摆,可却硬生生的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容倾根本不能行走,试问又要如何的去穿这些喜服。
如此,他这一早上不是都在用这些喜服来讽刺她的天生残疾吗?柳月白有些无地自容了,想及容倾刚才的态度,他也能释怀了,比起他这一早上做的,虽然是无心之过,但似乎都比容倾要来的过分。
雪秋等一众丫鬟也恍然大悟过来,雪秋更是有些自责,这一早上的都把她给忙糊涂了,她以为自家小姐是在想事情才没去看那些喜服,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而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雪秋心想着小姐看了一早上的喜服,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啊。思及此处,雪秋不由的担优的向容倾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