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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楚凤箫紧紧抱着楚龙吟恸哭失声,而我的眼睛此刻却干涩酸涨,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我有些恍惚,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一个梦,如果我狠狠掐自己一下一定能醒过来,身旁躺着楚龙吟,正一手支着头歪着身子笑眼弯弯地看着我。

楚龙吟,这个我最爱的男人,这个任何时候都鲜活如空气如阳光如大海的男人就这么……就这么死了?不可能,假的,假的,不可能,一定是谁在开玩笑,导演,导演,你快喊“咔”!这么演太无聊了,太狗血了,你会被千万网友喷死的!哦?你这是小说?好,不管是什么,你改,你必须得改,改了这一章,哪怕你停更两个月三个月五年十年,这一章都不许你发,你会被骂的,被-2,被拍砖,被无数个马甲一章挨一章地辱骂抨击弃文让你糟心郁闷抓狂反胃厌世掉头发!哈!哈哈!哈哈哈……

“情儿!情儿!冷静!”一个声音在我耳旁带着焦虑和恼怒地沉吼,但却无法阻止我嘶哑的狂笑,我转头看着水淋淋的迅,笑得不可自抑:“爹!我的孩子死了,我的丈夫也死了,就连我这个肉身——也早就死了!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以为我重生了,其实我还是死的,我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个客串的,客串了一把荒诞狗血剧,娱乐了天下看客,结局却是个悲剧!爹,女儿不孝,女儿懦弱,活不起了,当真活不起了,容我放弃罢,好累,太累了,我想回去了,回去找我妈,找我爸,找我爷爷,我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我还有本侦探小说没看完,我第二天还得去相亲,男方听说是个搞IT的,跟龙吟可真是毫无相同之处的两个人呢……爹,把我和龙吟合葬罢,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笑着,笑得胸口发甜,闷咳一声又喷出一口血来,听见迅大吼了一声“蠢丫头!”,伸指点了我的穴道,我陷入黑暗,并决意永远不要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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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嫩绿的窗纱看出去,窗外桃花艳若明霞。不远处是金黄的沙滩和湛蓝的海,白鸥点点,歌声清脆。

放下手中的针线,趿上鞋子,出得正房,一路小跑进西厢伙房,懊恼地一番顿足:“又糊了!老子是不是天生缺根做饭神经啊?!”

“娘!你是女人,怎么可以自称‘老子’?!”一颗眉清目秀的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那我该自称什么?”顾不得灶上糊了的一锅鱼,几步过去将小脑袋拥进怀里劈头盖脸地一阵揉搓。

“矮油,娘,我的头发又被你弄乱了!待会儿让那真正自称‘老子’的人看见又要笑话我!”小脑袋不满地闪避着,嘴角却带着小小的坏笑,“娘是女人,应该自称‘老娘’才是。”

“可……‘老娘’会不会显得很老?”笑眯眯地替小脑袋整理纷乱的发丝。

“不会啊,娘就是七老八十了不也一样是爹的‘小宝贝儿’么?”小脑袋坏笑得更甚。

“臭小子,连你老娘也敢打趣!”忍不住在小脸儿上轻轻掐了一把,笑意难禁地飞上眼角眉梢,“今儿怎么散学晚了?”

“先生多讲了篇文章,”小脑袋掸掸衣衫,一派大人模样,“我回房去换件衫子。”

“云悠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向外张望了张望,未见人影。

小脑袋又是一阵坏笑:“云悠被罚留堂了,等他回来娘您亲口问他!”说着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房去。

将那锅糊了的鱼倒掉,想想觉得不安,快步出了伙房,径直来至东厢推门进去——

“娘!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呢?!”一张恼羞成怒的小脸蛋儿浮着半抹红晕跳着脚叫,两只小手正捂在光裸的胸前,手掌边缘露出可疑的一道红印来。

“臭小子,别等老子——老娘发飙!这是怎么弄的?!”上前一把扯开小手,却见胸前一片红红紫紫青青蓝蓝的印子,不是和别人打架就是别人和他打架!

“咳,娘,男人嘛,哪有身上不挂彩的……您以后进儿子的房间可不可以先敲门?儿子都这么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小手一摊,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受你个头不你个头亲你个头!你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身上什么地方没看过!是谁前几日藉着生病非要跟娘挤一个被窝的?是谁假装睡迷糊了嚷着要吃奶的?是谁——”

“娘!娘!您记混了,那不是我,那是云悠!是云悠!不害羞不害臊,这么大了还想吃娘奶,我替您老教训他去!”小脸儿红透着就想往外逃,一把将他扯住摁坐在椅子上,取了桌上的药来替他抹伤处。

“说,你这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又跟谁打架了?!”半真半假地沉着脸瞪着小红脸儿逼问,“云悠呢?又给你助黑拳了是不是?!”

“娘,您老甭问他了,”一个清滋滋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抬眼看过去,破衣烂衫里裹着同小红脸儿一模一样的一张小脸儿,此刻正倚着门框,唇角挂着遗传自他老子的坏笑,“我替这小子收拾烂摊子去了,他把人家何小苗打得鼻青脸肿就甩手走人啥也不管了,害我花了这月的零用去安抚何小苗教他别告诉他家里人——娘,您今儿务必得教训教训云玄,当哥哥没有当哥哥的样儿,天天跟人打架,害我跟他屁股后面回回替他收尾,人家的一颗小心肝儿都操碎了!娘,娘,快替悠儿揉揉胸口……”云悠腾腾腾地跑过来,满脸地乖巧讨喜。

依旧绷着脸,伸了手指点在他秀挺的小鼻尖上:“少给我转移重点!你身上穿的这是什么?早上出门去学堂的时候它还是件衣服来着,这会子怎么就肢离体散的了?!”

“娘!云悠这小子诓您呢!他哪里花了他的零用替我收尾了?!他明明是趁我走了又扮做我的样子去敲何小苗的银子花!”云玄大叫,“不信您搜他身!一准儿身上多了碎银子!”

“屁!我身上的碎银是外公昨儿打赌输给我的!娘,不信你去问外公!”云悠也大叫。

“打赌?你同外公打了什么赌?”忍不住问他。

“爹昨天不是又被何小苗他娘勾搭了半天么,外公就赌爹昨晚回来一定会被娘你罚跪搓板儿一整宿,我说娘一定不会罚爹一整宿,至多半个时辰,爹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把娘哄到炕上去‘哼哼哈哦’,结果我赢了……”云悠得意洋洋地道。

这……“你们两个小混蛋!今儿谁也别想给老娘出去玩儿!吃完饭就给我滚回房写大字去!唐诗三百首,每人抄写一百遍啊一百遍!”胀红着脸大吼,简直丢人丢到了家!

“娘,你害的什么羞,你和爹晚上在床上鼓捣的那点儿事咱家谁不知道啊。”云悠掏掏耳朵,一脸的“真拿你没办法”。

“而且你们俩的动静又大得不得了,吵得我昨晚都没睡好,您看您看,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云玄指着自己的眼眶控诉。

“拜托您老两个下回别在桌子上折腾了,那桌子本就不结实,一动就吱吱呀呀的,这都是我有记忆以来咱家换的第五张桌子了,实在不行——咱换个铁打的成不成?”云悠继续道。

“每次一折腾就照着一个时辰去,娘您到底几时能给我们怀个妹妹啊?到时爹也就能消停消停了,我们耳根子也能跟着清静清静。”云玄耸了耸小肩膀,不小心抽动到了伤处,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你们——两个——小——混——蛋——”这回是真想抓狂了,挽起袖子就想揪住这两个混小子一番暴打。

“啧啧,两个臭小子又怎么气你们娘亲呢?”随着这一声儿由门外迈进个人来,眉眼弯弯,如月如风。

“爹!娘害臊了,有胆做没胆承认,要揍我们呢!”云悠率先告状。

“快管管你老婆,今儿又把鱼烧糊了!一家子晚上喝海风么?!”云玄紧接着递话。

“我了个靠!两个小王八羔子,老娘今儿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当真恼羞成怒地去追两个小混蛋,小混蛋却灵活得紧,齐齐躲到了他们老子身后去。

“娘,给颜色看和一加一等于二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个还不忘好学地追问。

“木有半文钱关系,老娘就是想要这么说!”气哼哼地双手叉腰瞪着一大二小三张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孔。

“女人啊,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云悠摇头又咂嘴。

“爹,您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凶残的女人的?”云玄好奇地问。

“你傻啊,肯定是娘当初霸王硬上弓把爹给……所以爹只好委身求全了呗!”云悠横了云玄一眼,满脸的“事实当如此”。

“楚龙吟!”抓狂地冲这俩小混蛋的老子一声大吼,“你教出的好儿子!才这么点儿年纪就知道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想要我生第三个?!甭做梦了你!跟那何村花鼓捣第三个去罢你!老娘不干了!老娘回娘家去!呜呜呜……”

“情儿,情儿,宝贝儿,莫哭莫哭,”男人赔着笑脸拥过来,顺便伸了长腿将两个小混蛋踢出房去,“怎么又提那何村花,我不是没理过她么,是她自己死皮赖脸地天天到学堂门口堵我去,我今儿可是跳墙出来的,还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你摸你摸,都肿了一块呢!”

“你……你屁股长前面么!?这叫肿了一块?!这明明是……”怒火瞬间散了一半。

“明明是什么?”男人坏笑着轻声问。

“明明是……肿了一根……”有些脸红地低声说完这话,掩饰性地又将脸一冷,手上一用力便将他推倒在了旁边的床上。

“啊呀!”他双手护胸惊惶万状,“爷您饶了我罢!奴家尚是青葱‘一根’,从未经过人事……”

“闭嘴。”冷喝着一指点向他青葱茁立的某处,“这才什么时辰你就【哔——】成这样?!是不是瞅见了何村花那风骚样儿就蠢蠢欲动了?”

“冤枉啊——人家只是因为昨晚太过销魂,今儿一天都沉浸在那滋味儿里无法自拔,一听见娘子的声音,看到娘子的体态,就情不自禁地想再次【哔哔,哔哔哔,哔——】……”

“闭嘴闭嘴!”见他说的露骨,忍不住脸上发热,这肉身的体质还真是敏感,一对儿双胞胎儿子都养到八九岁大了,还会因他的调笑而红脸。见他一手支了头侧卧在床上挑着笑眼看过来,云水蓝的春衫衣襟半敞,露出一抹健康结实的胸膛,忍不住偏身坐到他身畔,伸手过去轻轻沿了他的颈子向下抚,手指挑开胸前衣襟,便见在那心口的位置,一道浅浅的红痕时隔多年仍未褪尽,低下头将双唇温柔地印上去,思绪穿越时光,飞回到了那个夜晚……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以为我还在一重又一重的噩梦中苦苦挣扎不得逃脱,可当看到倚在床边歪着头望着我、唇上带着惯如往常的笑意的楚龙吟时,我又几乎以为自己误入了曾经的某一个美梦。“龙吟……我不要醒,我不要醒……”我模糊着泪眼抱住他,如果这是梦,当你消失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咳咳,傻丫头……疼……”楚龙吟笑着呻吟,“我这刀伤还没好,宝贝儿,先松松手……”

刀伤?我抬眼望向他的胸口,中衣内是缠得厚厚的绷带——不是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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