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扔下石台，扭头冲王东说道：“爹，这块不够力了，再打一块更大的吧。”
王东目瞪口呆：“这......才一个月就要换啦？你以前至少半年一换的，你这么换，我哪还有钱供你练？”
好像一个父亲责怪一个做习题做的太快的儿子：“怎么就那么聪明？怎么就做的那么快，就不能慢点做？”
抱怨之余，一股得意完全遮不住的样子。
王东是主要给镇上的居民打些农具器件过活，生活虽然不差，但也觉不算多么优渥。好的时候镇长会给他从县里带回来一些县衙门的指标清单，都是些制式兵器，那可就是肥差了。
完成了这些兵器的打造至少抵得上三个月的活计。
不过话虽这么说，儿子进步这么快，当爹的哪能不支持。表面上不满，实际上心里高兴，转身拿上担绳：“走，陪我去你洪叔家选个石台去。”
洪叔是镇上的石匠，和王东是老朋友了。为了方便采石，直接在山脚下建了个石屋，常有人打些石桌石凳什么的就会去找他，包括他们县里武馆镖局练功用的石台也通常是来找他。
下丘山，除了当地人估计也没人能叫出这山的名字了，最高海拔只有三四百米，但是胜在山峰足够连绵，是一处少见的矮山群。
山峰虽然不高，树木倒是极为葱茏，而且各种獐子兔子也是不少，成为不少镇上猎人和樵夫的收入来源。
不过现在冬春季是封山期，让野兽和树木繁衍生息的时候。少了猎人和樵夫，这山上也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座石屋孤零零立在这边，时不时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敲击的声音。
“洪明，在家捣鼓啥？”嘴上虽然在问，王东腿上可没客气，就这么径直走了进去，很明显是听到了他在家的动静。
敲打声骤然一停，里面却传出洪叔慌张的声音：“啊？谁啊，你等一下啊，你先别进来，你你·······我马上出来。”
王东本来已经跨过了门槛，听得洪明这样说，眉头立刻紧了一下，旋即收回了腿，退后了两步。王蒙从侧面看到王东的脸色明显冷了起来。
这时，洪明满头大汗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王东：”咦？东哥，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坐。“
王东就那么看着洪明，也不答话，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王蒙连忙圆场：”洪叔，我和我爸来选个练功用的石台。“
”小蒙。“王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来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一点礼貌都不懂，叫洪师傅。“说罢，弯腰拱手道:“洪师傅，小儿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
洪明顿时一脸尴尬，语无伦次起来：”东哥，你，您别这样，折煞我了，我我·······“
王东又说：”洪师傅，还请行个方便，我父子选个石台就走，必不多做打扰。“
洪明作揖不是，说话不是，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便上前来拉着王东说道：”东哥，我也解释不清楚，你进来一看便知。“也不顾王东冷着脸不乐意，直接拉着进了里屋，王蒙连忙跟了上去。
石屋不透气，尽管是隆冬，屋里依然显得闷热，好在屋顶开了天窗，屋里才显得没有那么阴森。晌午慵懒的日光从天窗折射下来，正直接洒在正中央的一张石桌上。
桌上有什么东西被一张纱布盖住了，而旁边则放置着一些锤子，鹤嘴钳之类的工具，想来之前敲打的声音应该来自于这里面的东西了。
”东哥，刚才我的注意力全在这上面，你说话我没听清才让你等一下的。实际上，我正准备去找你，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啊？“说着，洪明掀开了那层纱布。
一块拳头大小纯黑无光泽的石头出现在了石桌之上，乍一看，还以为是块煤炭，然而细细看看，似乎又有些金属的质感。王东本来还在气头上，看到这石头却脸色大变：”这，难道是·······“抬眼震惊的看了洪明一眼，洪明点了点头：”你说，这是不是·······“
“玄铁？”
王东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根据记载，这外形确实是很像，不过类似的矿石也不少，我也没法确认。“
洪明则是信心满满的说道：”东哥，我试验过了，就连我这最利的锋石楔都打不出来任何痕迹，我想就算不是玄铁，肯定也是地宝榜上的宝贝。东哥，咱们发了！“
”这东西你是怎么来的？不会是？“王东为人理智，立即想到了问题的根源。
”东哥，你放心，我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事实上，这是我昨天从石头里得到的。“洪明很兴奋，拖着王东就来到了后门的采石场。
他指着一块半人高破开两半的石头说道：”这种云青石是我们下丘山的特产，质地匀密，重量也较轻，适合打造些石桌石椅之类的。但这块开出来的时候却明显感觉重了很多，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这才破开来看看，没想到里面有这么个东西。“
王蒙凑近看了一下，破开的石头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圆心，云青石显青色，中间那一块确实呈现一片黑色，裹满了整个圆心的石壁。
洪明急不可耐的问道：”东哥，您以前可是镖局的武器锻造专家，对这些材料肯定有研究，能鉴别出来吗？“
王东不置可否：”我都是研究一些低端材料，哪有机会接触这等天才地宝，你要真想鉴别，只有用几个古法子，只怕会损失一些边角料。“
镖局？王蒙印象里可从来不记得父亲竟在镖局做过差事。
不过两人明显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洪明一副暴发户的心态：”要是真的鉴定出来了，咱们就发了，哪里在乎这一点边角料，东哥，放手干！“说着就拉着王东进了里屋，王东只有无可奈何被急急忙忙的洪明拉来拉去。
王文没有跟过去，他被这些奇怪的黑色粉末吸引住了。它们虽然吸附在石壁上，可在王蒙看过去却感觉似乎有一群黑色粉末在跳动，在石壁间相互撞击，好像跳跳糖一样。
王蒙觉得奇异，他伸出右手想刮一点来看看。可在他手伸到石窝中的一刹那，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起来，直到变成一只瘦骨嶙峋的骨掌。
与此同时，本来在不断跳动的黑色粉末纷纷吸附在了骨掌之上，右手骨掌立刻变得很重，没有留心的他差点一个摔了一跤。他连忙将手掌抽了出来，碰到阳光之后，骨掌迅速丰满，恢复了正常人手掌的大小和重量。
王蒙仔细观察了他的手掌，没有任何区别，如果非要说有点什么的话，好像是变白了一点。呸，自恋了！
突然想到了洪叔他们还在鉴定那个什么玄铁，他也先放下这个事了，赶紧追过去看看。
刚进屋，就见到王东打了一盆水在石桌上，不明所以的问道：”爹，这是·····？“
这时的王东脸上是少有的光芒：”玄铁有一个特性，水火不侵，但是在水中的重量会变重，在火里面会变轻，这就有几个鉴别的法子了。怕就怕这并不是玄铁，而是别的水云母之类的水矿，普通的水浇上去会损失一定材料的灵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你还是要想清楚，如果找个专家鉴定会更有把握。“
洪明脸上的激动也微微收敛了一些，他摇了摇头：”东哥，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东西能自己鉴定还是自己鉴定，外面可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王东点了点头：”好，就让我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玄铁吧！“说完双手将那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轻轻握住，缓缓拿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