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指尖似怜爱般轻轻碰触画上她自己的笑容，像他当时那样。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红肿的眼眶又一次蓄满泪水，这可笑的如果！
“黎烟。”
她回头，看到他。
相视而笑。
“我下周要去参加数学竞赛和一些考前训练，会离开两周左右。”
“哦。”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
“还没走呢，这就要想我啦。”赵曦揉揉她额前的短发，像在逗一只小狗。
“才没有。”
赵曦似乎挺喜欢她有些气呼呼的样子，捏捏她的脸颊：“等我回来，到时候你可得实话实说，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果然，烫得要命。
“黎烟黎烟——”夏小萱欢快的声音在画室里回荡，“今天是你的生日诶，放学我给你买蛋糕吃好不好？”
“好，谢谢小萱。”
“可惜赵曦不在，”夏小萱噘嘴，“他作为你的男朋友，不说礼物了，至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吧。”
“不是啦，我和他不是……”
“明明就是。”
黎烟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看着夏小萱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画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你还笑！”夏小萱抢过她手里的画笔，“你要气死我了。”
“……黎烟，生日快乐……”
“咦？”夏小萱抓住黎烟的衣袖，侧耳倾听，“这不是学校的广播嘛！怎么是赵曦的声音？”
黎烟愣住了，这个声音？
广播还在继续，播音员的声音换了另外的人“……这是赵曦学长对黎烟学姐说的话，希望学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哦……”
“哇，”夏小萱惊叹，“黎烟黎烟，还可以这样啊！”
“太酷了，早知道我也应该去广播站说几句的嘛！”夏小萱眼睛直冒星，“黎烟，这下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了吧！”
黎烟想起赵曦走之前说的那话，感觉到脸又开始发烫。
距离赵曦回来的还有两三天时候，学校里便有些消息灵通的学生在悄悄讨论竞赛的事情。
“我们学校的成绩好像很不错呢！”
“嗯，听说去参赛的都拿奖了。”
“真的吗？”
“当然啦！”
“黎烟……”夏小萱扯了扯她的衣袖，“你说，赵曦会得第几？”
“不知道。”
“你感觉一下嘛。”
“……感觉不到。”
夏小萱垂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黎烟这家伙怎么就能这么若无其事呢？
“给你。”
前一刻还在郁闷的夏小萱立刻笑逐颜开，接过黎烟递过来的画：“什么？”
“哇，这棵树画的真好看！”
黎烟忍不住笑出声：“明明画的是你，怎么就只看到了树？”
“只要是黎烟画的，都好看。”
夏小萱扑过来挂到黎烟脖子上，使劲亲了一口：“谢谢黎烟烟。”
黎烟知道夏小萱只要一激动就要挂到自己脖子上，连对她的称呼都变得肉麻无比，伸手按住她的脑袋，笑道：“快松开，画要揉皱了。”
“咦，你俩在干嘛？”
熟悉的声音在画室门口响起。
黎烟看过去，赵曦笑着靠在门廊边，手里提着书包。
“你回来了？”黎烟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还有两天吗？
“嗯。”赵曦一步一步走过来。
夏小萱悄悄吐吐舌头，趁着俩人不注意，抱着画跑了出去。
黎烟觉得画室里好像安静地过了头，似乎能听到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
他站在她面前，四目相对时，黎烟的脸腾地一下又烧开了。
赵曦伸手抱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想我了吧。”
黎烟比赵曦矮了一截，抬头一眼看到的是赵曦的下巴，再往上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年少时的心动，即便是分开半刻，也叫人心神不宁。黎烟当然知道自己心动了，心神不宁了这么多日，可真的见到了，又有些说不出口，只得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赵曦了然一笑，放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黎烟接过来打开，惊喜道：“阿笨！”
阿笨是黎烟最喜欢的漫画《小流氓》里面小流氓的女朋友，去年暑假的时候《小流氓》挂饰出了珍藏版，她因为存的钱不够才错过了机会，等钱攒够的时候已经售罄。
“这个不是已经绝版了吗？”
看到她喜悦的表情，赵曦微笑：“是啊，在我这里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送给你了。”
黎烟愣住，难道说，从那么早开始，他就……
“这个……不是还有个小流氓吗？”
“小流氓啊，他在这里。”
赵曦拿起书包，挂在一侧的小流氓正坏笑着看着她。
“你的书包呢？”
黎烟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书包，赵曦接过来，拿过她手里的阿笨挂在上面。
“好了，不许悄悄拿下来哦。”
“嗯。”黎烟点了点头。
出了校门，黎烟才想起来一件事。
“竞赛……考的怎么样？”
赵曦似乎不太在意这个：“感觉能进前三吧，具体的后天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黎烟微微挑眉，原来他竟然是提前跑回来的。
“如果我这次竞赛是第一名的话，周末请你出去玩，当然还有夏小萱和陈小飞。”
“好。”
黎烟一点都不怀疑赵曦能拿到第一，赵曦的成绩她最近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每个学期都是排在最靠前的位置。
据说去年期末的时候有一个成绩还不错的学生发话说要抢赵曦的第一名，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转学，再也不在他面前出现。赵曦当时微微一笑说：“要转的学校想清楚了吗？”后来，赵曦当然是第一名，至于那个学生大家就不太知道了。
黎烟不知道这个事是真是假，不过她当从夏小萱那听到这个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原来赵曦一点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纯良无害嘛！
果然等到参加竞赛的学生回来，成绩公布的时候，赵曦依旧是稳居榜首。
黎烟扶额，看了看自己稳居十几名不上不下的成绩，开始思索某些人的脑细胞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真的吗，赵曦请我们出去玩啊？”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小萱惊呼一声，引来全班同学的侧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黎烟，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黎烟点头。
“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小飞发信息。”
夏小萱钻进抽屉里，偷偷拿出手机鼓捣起来。
学校禁止带手机，黎烟自己也觉得手机在学校用处不大，所以就一直放在家里。夏小萱倒是为了和陈小飞时时刻刻联系，整天把手机装在书包最里层偷偷摸摸地发短信。
看着夏小萱鬼鬼祟祟的样子，黎烟忍不住轻笑，手里的铅笔在数学课本空白处勾勾画画描上阿笨和小流氓搞笑的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