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正式上班，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昨天晚上看到Steve发邮件说Jeffrey即将离职，作为和他部分需要交接的部门。莫仪决定趁上班前，先去他的办公室坐坐，也顺便给小助理点时间，做好他所谓的泡咖啡任务。
“Jeffrey！”莫仪敲了敲门。
Jeffrey已经四十出头，但是常年的保养，使得他即便是眼角的鱼尾纹也不过是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那天他太太在办公室里狂骂他没良心，虽然莫仪没有亲见，但是传说中只有更为精彩。“Eileen！这两天没见你吗？”Jeffrey抬头看她。
莫仪走了进去坐下说：“出差！你要走了？”
“嗯！外面给了一个更具吸引力的职位，我这个年纪了，也想和你一样去做综合管理。而不是最为前沿的销售。那些冲锋陷阵的事情，是年轻人的事情了。我儿子明年要考高中了，得花点时间给他了！这些年，谢谢你的支持！你带的销售应用团队，是我见过最专业最强的。之前在我分/身乏术的时候，你帮我照看了销售团队，还没好好谢谢你呢！”Jeffrey笑着说。
莫仪看着Jeffrey说：“应该的，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我刚进PA的时候，你帮了不少忙！”
“他们跟我说，铁娘子允诺，如果销售目标达到。欧洲十日游？”
“君子一诺！”莫仪看着Jeffrey，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已经申请好了，欧洲总部直接批复的。销售支持团队从来没有过这种奖励，这次如果销售做到，我把supporting的也放进去了。”
“那就好！”Jeffrey笑着叹了一口气说：“莫仪，谢谢你！”
莫仪笑了笑，看了看表说：“我上去了！那就这样了！”虽然Jeffrey在处理家庭问题上，莫仪实在不能苟同他的做法。但是，他这个人，即便和Emma有那种关系，在工作处理上都是一是一二是二，没有给莫仪使过绊子，这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一沉百踩固然是职场惯见的，不过凡是留三分余地的人，也不少见。所以，自从Jeffrey的权力被架空后，莫仪反而以自己缺乏经验为由，时常请教他一些问题。都是职场老将了，究其根本，Jeffrey如何不清楚？
等莫仪走过大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好多姑娘都刷地关掉屏幕，而关掉前的屏幕，居然不是以前的购物网站，而是某综合网站的汽车频道。
“那辆车要四百多万啊？”有个声音传来。接下去那些女孩子开始议论的无非就是Bruce的穿着，配件等等。让她很意外的是，莫仪觉得刚开始知道一个人，可能性格，人品很难了解。但是，作为女孩子，至少第一注意的应该是外貌吗？小助理的外貌不是一般的出众，缘何没有成为被讨论的主流？反而那些附加的东西成了主题。莫仪摇摇头，无论男人多有钱，即便你钓到手了。那些也不是你自己的，说实话，最终的结果是连带自己都成了那个男人的所有物罢了。自有自己有一份能力，一份收入，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端起了云曦刚刚完成的任务。一口喝下去，什么味儿？干脆全部放了牛奶得了。
这个时候，云曦敲门进来问：“老板！口味如何？”
“很适合孩子的口味！”莫仪说。
“是哦！我觉得你岁数很小，可能喜欢喝奶多一点的！”实际上是他手忙脚乱的搞不定咖啡机，最后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倒了一点点之后，冲进了大量的牛奶，打算蒙混过关。Paula明明已经每一步都写好了，哎！
“行吧！今天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了！你进来不是问我咖啡的味道吧？”莫仪抬头看他。
云曦摸了摸鼻子说：“我是来报告您今天的安排的。”他开始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给了莫仪很多选择。
莫仪看着他说：“同一时间段里帮我安排了两个会议，我该参加哪个？还有为什么不发送邀请给我，这样我的邮箱里就有提示了！去整理一下，即便是给我选择，请不要超过三个，过滤掉没有用的信息，比如咨询公司邀请培训等等！”
“哦！好的！”云曦一个早晨整理的东西，居然被莫仪这样说，他还是有些情绪低落的。而莫仪也非常奇怪，听Paula的汇报，她说云曦简直就是EA界的天才，很多事情让Paula自叹不如。可不是吗，这几天上班的是云曦的文书仙官，专业EA人士，还是给天界太子做的，万年以上的经验了。能不好吗？莫仪却怀疑难道孕妇Paula也被云曦的超级装备给弄的拉低了评价标准吗？
下午，Paula进公司，发现云曦在打一份文件，里面问题百出，Paula就问：“Bruce，今天怎么一点都不在状态？”正被那些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搞得头昏脑胀的云曦，一下子看到了救星的到来。
“Paula姐，我失恋了！今天一点都没有心思！”悲戚的神态，让这个阳光男孩看起来处于挫折期。一下子Paula的母性光环就出来了说：“我来处理吧！你好好接电话！”
而这句“我失恋了！”在十分钟不到，传遍了上下两层空间。当莫仪会议间歇，到卫生间里释放压力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姑娘在讨论：“Eileen的那个助理，今天在抱怨失恋了。这女人也太强了，扔了这么个优质男人？”
“可不是吗？这个Bruce梁，真是高富帅三样全占了。实在是梦中情人的首选了！你不去钓钓看？”
“他的老板可是个大美人，听说他在楼下的时候，跟他老板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失恋的样子。”
“不会吧？Eileen已经三十出头了，他会看上她？”
“难说，现在流行姐弟恋的！”两个人的对话开始扩展了，让已经释放完毕的莫仪不知道出去的好呢？还是继续呆着。
“我看Eileen未必会看上他，我跟你说啊！Eileen最近和Jeffrey走得挺近的！”OK，又开始转话题了。
“Jeffrey？昨日黄花了！Eileen会喜欢他？还是Emma扔掉的。不会的！而且前两天有人看见Jeffrey陪着他前妻和儿子在一起吃饭呢！这男人外面没有了诱惑，还是会回归家庭的。他算不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两人总算走了出去。莫仪才走了出来，为什么女人总改不掉，卫生间里聊这些的习惯，隔着门板就有耳朵清清楚楚地听着。不过如果Jeffrey能回去也行，毕竟传统意义上的妇女，还是多半还是会原谅这样的男人的。
总算有个空档，莫仪想休息一下。Amanda却在得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Eileen，M工厂的那个面试，你觉得Roger还可以吧？我早上已经让你的助理把单子拿给你签了。你怎么都没有给我一个回答。猎头追的很凶拉！”
莫仪并没有收到这个报告，就按下内线问了云曦。云曦这才将单子拿过来，莫仪拿在手里反复看了，问Amanda：“没有其他候选人了吗？”
“你知道的，这是已经面的第9个人了，好不容易David对他的评价也不错啦！人是David用的，当然是以他的意见为主啦！你有不同意见吗？”Amanda问。
莫仪仔仔细细再看了一眼表格后，拿起了签字笔，签下了名字，递给Amanda说：“行吧！只要以后别说我照顾前同事就行了！”公私需要分明，无论之前有什么样的关系。这个人的确是公司急需的人员。更何况工厂离地远，虽然算是同事，加上职务上的区别，不会有太多牵扯。莫仪觉得没必要那么小气，反而显得有私。
“Eileen，为什么不过来？我们的审核老师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Emma上来质问，让莫仪觉得莫名其妙。今天的安排里面根本没有审核这一项，她是知道的，最近轮到欧洲总部的过来进行专项审计。
内线电话按下，问了Paula，Paula一查才知道云曦没有通知莫仪这个安排。
“这是昨晚七点的邮件，Eileen刚才虽然提早出了会议，但是原来的会议和这个是冲突的。所以，我挪掉了这个安排！”云曦解释。
“Emma，不知道你的助理怎么安排的。为什么发邮件出来，而不是会议通知。第二，如果紧急的，为什么不标注出来。还有，Bruce说的没错，已经有会议了。如果我们这里没有任何回复，而你觉得重要，可以电话或者过来沟通解决。”莫仪看着站在那里气势汹汹的Emma说。
“你应该知道这个审核非常重要！你这是不配合财务的审核喽？”
“No，内审当然支持！”莫仪看了看Emma，“等下也别去Steve那里说什么配不配合，邮件抄得漫天飞不太好！” 说完，莫仪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云曦和Emma，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下楼去跟审核人员沟通。
等莫仪从楼下上来，云曦站在那里跟莫仪说：“Eileen，抱歉！”
莫仪看着他说：“以后多看着就好了！没事儿！”不要求下属做到完美，这个于提高效率和团队稳定无益处。既然考试都说是60分及格，80分良好。那80分就该满意了。女领导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吹毛求疵。
这也正是云曦在请教Paula的，Paula说：“Eileen很护短，而且很能够容忍下属犯错，给下属成长的机会。她的人缘很好。”
“不是都说女上司很难伺候吗？”
“女人能做到高位，以我这些年伺候的老板来看。即便是靠所谓的潜规则上位的，也都是有一定智慧的和度量的。”Paula跟云曦说。
对于云曦来说，他所熟悉的做到高位的女人，基本上就是一个长风，这个女人，他压根就不当其为女人。不过，如果当真是心小的如针眼的女人，即便是再喜欢也是招惹不起的。所以，他决定了……
“喂，莫仪！”莫仪接到一个电话，声音很熟悉，她想了一想道：“云西，你好！”并不仅仅因为那一晚的梦幻，也是因为他在飞机上缓解她的胃疼，让莫仪觉得这个人亲近了不少。
“莫仪，我工作找到了！不知道你是否赏光一起吃顿饭？”电话那头李云西透着那想要压抑的喜悦，让莫仪的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起来。一种油然而生的同喜的感觉升了起来，她答应了下来，居然还多添了一句话说：“喜欢吃什么菜？地方我来选！”
跑到楼下打电话的云曦，心里别提多乐了，说：“我都能吃的！你决定吧！”这话一出，犹如熟悉了多年的老友。
莫仪订了一家高性价比的餐馆，然后发了短信给了云曦，告知了地址。
下班前，Amanda来邀请莫仪一起去Shopping，“一起去淘淘啦！”
莫仪提着包，关了房间的灯说：“晚了，已经有约了！”
“男朋友！？”Amanda问。
莫仪转身看着她说：“No，中间加一个字，男的朋友！只是答应了，不好再推了！”
“Anyway，男朋友也好，男的朋友也好！只要尽兴就好啦！我和我女的朋友Jennifer一起了！”Amanda笑着说。
“好！女的朋友！有好东西记得推荐！”莫仪转身大踏步往外。
“Ok！”Amanda耸肩走人。
留下了，还坐在位子上的云曦，嘴角拉出了弯弯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