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来到了苏璇的面前。
她被自己店里的小姑娘扶住。她的头发已经被扯散，她的脸上有淤青，她干净的工作服上全是重叠错落的大脚印。
她的一边眼晴甚至被打肿。
他没有觉得难看。
没有觉得肮脏，甚至没有觉得一点狼狈，只有源源不断的心疼在心间肆无忌惮的扩展。
他决定离开她的生活，但……
抱起了她。
“不哭！苏璇不哭！”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他，但眼泪有欲夺眶而出的危险。
那个男人打她时，她没哭，司徒烈将她抱在怀里时，她忍不住抱住他放声痛哭。
他咬住牙齿，将眼泪控制住，却控制不住酸楚一波一波的袭击鼻头。
“不哭，不哭，我在这里，不哭！”
说着，他自己也哽咽了。
带她去医院，为她包扎了伤口，带她出来的时候，经过有镜子的消防栓。
她看到自己的样子，她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她，脸都肿成这样了，真的好难看。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
她做过脑CT，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她陡然站住的样子，他真的放心不下。
“我……”
她避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别看我，我的样子很难看。”
他心酸的摇了脑袋，伸手触上她的脸，将她的脸扳正过来。
“很美！”
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可以深情到这种地步。
好像癌症，等你发觉时，已经晚期。
“美得让我没有办法移开眼。”
他似乎不是在对着这张青肿的脸说话，他似乎是在注视着她的灵魂。
一个很干净的灵魂，那灵魂就像星星一样，在他黑暗的世界里，乍现出一丝光芒。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她就像一团光，炫亮了他的眼睛。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想让她对他产生感情。
若非不是，请问你会处心积虑的让一个你不喜欢的女生喜欢你吗？就算是个赌局，你会主动的强吻你不喜欢的人吗？
若非不是，你会感到心疼，你会放手，你再不舍吗？
喜欢一个人，是脸，是感觉。
爱上了，哪怕她绝癌和毁容，你都会觉得她最美。
眼睛告诉你什么是喜欢，灵魂告诉你什么爱。
他有双深隧的眼晴，那样饱含深情的看着她的脸。
“知道吗……司徒烈……”
她哽咽着：“在那场宴会上被人围观和嘲笑时，我觉得我的世界都黑暗了。可是……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觉得……我失去的色彩一瞬间又回来了。”
她注视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给她勇气的眼睛，不再会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自惭形秽。
“我喜欢你！”
苏璇对司徒烈说：“我真的喜欢你。”
“……”
“我喜欢你给我勇气，我喜欢你给我安慰，我喜欢我在你面前，再丑再难看，都可以不自卑。你给了我最大的勇气，可以让我这个样子，还有自信对你说喜欢你。”
“……”
“我喜欢你！”
“……”
“我已经没有办法阻制自己对你的心意。”
暗恋让人自卑，而真正的喜欢，才会让人鼓起所有的勇气。
她扑进来抱紧他时，他惊然得惊大了眼睛。而后，年少时被挖空过的内心，似有东西源源不断的填了进来。
*** ***
傍晚，纪寒操场上打蓝球，刚抢了球，欲起身跳投时，顿感什么东西向他袭了过来。
他躲闪不及，狠狠的挨了一下，看清楚砸向自己的是一个橙色的蓝球后，他捂住嘴巴，尝到被牙齿咬破口腔的血腥味。
他一口血痰吐了出来，然后，将手里的蓝球向地上狠狠掷去，球弹到一人高后落地，复而越弹越低，向远处滚去的同时，他指向前方，放声怒吼：“你这是干什么，司徒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