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姜航还一脸疑惑,问我有没有告诉易如风,我向她保证说:“放心吧!我会永远给你保守秘密的!”
“可是小晴,刚才你出去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会那么久?而且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我……”我不能说,易如风告诉我不要告诉别人,我心里想。
“易如风是怎么碰到你的?”
“哦,他这周没回家,也去买东西,碰上的。”我吞吞吐吐地说,然后借口去打洗脸水,以掩盖羞红的脸。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怎么也无法入睡,左翻一下,出现的是易如风温柔的眼神,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吻;右翻一下,出现的是那狰狞的面孔。我不禁抱紧身体,我感到特别耻辱,我的一切都应该是留给心爱的人的,可是那个流氓却摸到了我的隐私,真是羞愧啊!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没有脸见人了,更加没有资格去爱易如风!
他那么优秀,应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我再翻过身,突然我想到了于丽荣,哎呀!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竟然和易如风亲吻了,那我怎么对得起我最好的朋友,我还曾经帮助他们写纸条。哎呀!原来易如风早就看出纸条是我写的了,那他还对于丽荣那么关心?于丽荣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呢?我又该怎么办?
我又翻过身来,眼前出现了妈妈焦急的面孔,妈妈此刻一定在惦记我,我该不该和妈妈妈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再翻过来,我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流氓,邪恶地眼神、黑乎乎的连毛胡子……我不敢闭眼睛,我怕一闭上眼睛就会尖叫起来,我的泪不觉又流了出来,可是我不能哭出声来,否则会被姜航发现。我怎么又想到了姜航?脑海里又突然出现了那个长长的冰冷的铁玩意,并且伴随着姜航一声声的尖叫。我翻来覆去,尖叫声、流氓、肮脏的手、大胡子……
这些完全掩盖了易如风温柔甜蜜的吻,我把手插在头发里,我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我好痛苦!我认为我再也不是纯洁的女孩子了,我的身体被一个男人摸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去爱易如风,我这样不停地摇着头痛苦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能是妈妈太担心我这周没有回家,我还是第一次一声不吭没有回家。今天早早的爸爸就来学校看我了,可是,没有找到我,到班级打听的时候,正好易如风路过,他一听是我的爸爸,连忙带爸爸来找的我。易如风想得很周到,他先来到宿舍敲响门,我听见声音,连忙去开门,一看是易如风!我的脸“唰”地就红了。
他没有进去宿舍,把我叫了出去,我一出来易如风就深情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看到了我眼圈发黑是没有睡好,所以很担心,我向他微笑了一下意思是告诉他没事了,他看爸爸在,就没有再说什么,然后他自己回了学校。爸爸还感激地说:“得谢谢这孩子!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很稳重!”
可是我心里并不感到高兴,因为我和易如风差距太大了,现在我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件事情,还没等爸爸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家,我便扑进爸爸怀里放声哭了起来,也许以前父亲对我有过冷漠,也许以前父亲对我不够关心,甚至不愿意让我读书,但那完全是家庭条件造成的,要是条件好,我相信父亲不会这样做。但是不管怎么样,父亲宽大的肩膀永远是女儿最温暖的家园,我可以在父亲怀里放声大哭,发泄出全部的委屈和耻辱。
父亲此刻也吓坏了,要带我回宿舍让我歇会,可是我不肯,我怕爸爸看到姜航,我就是痛哭不已,我拽着爸爸不肯撒手,我哭得天昏地暗。不久我就觉得两手发麻,没有力气,浑身哆嗦着,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了,我渐渐停止了哭泣,也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爸爸抱着我正在掐着我的人中穴,我只感觉到鼻子下面火辣辣的疼,定是爸爸太用力了。爸爸看我醒了过来,焦急地说:“咱们回家吧,妈妈在家很想你!”爸爸以为我哭是想妈妈想的,听到这里我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一路迷迷糊糊到了家,见到了妈妈,我已经哭得太累了,此刻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力气,等妈妈给我喝了几口鸡蛋糕,我才又有了一丝力气,我一边哭着一边把遇到流氓的事情说了一遍,哥哥和弟弟听了暴跳如雷,要去街里找那流氓算账,妈妈还要报案,倒是爸爸冷静地说道:“算了!咱们应该庆幸孩子没有受到伤害,要是报案,反倒会说不清楚,影响一个女孩子的声誉。”妈妈点头表示赞许,并且叮嘱我:“不要对别人讲!”
这一点我记得,因为易如风也是这么告诉我的,看来易如风和妈妈一样心细。妈妈说对别人讲不但不会博得同情,相反还会被误会。易如风也是这么想的吗?哥哥和弟弟还在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对于我所受到的侮辱,哥哥听了同样泪流满面,亲爱的哥哥一直把我当成是娃娃一样保护,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
天冷,哥哥给我晤手;上下学的路上,哥哥给我背书包;阴雨天,泥泞的乡村土路,我的自行车陷在泥里,哥哥扛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我在高中,哥哥在一中复习,虽然对我照顾少了,但是只要周末有空,哥哥就会做好吃的,贪黑给我送到学校……现在眼见自己的妹妹遭受凌辱,哥哥恨不得杀死那个坏蛋!但是最终哥哥还是像爸爸说的那样不了了之吧,因为毕竟这不是好事情而且也没有吃大亏,所以就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也许是回到了家里,有了亲人们在身边,我今晚疲倦得很快睡着了。可是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我就“嗷嗷”大声叫喊了起来,害得家里人都醒了,爸爸叹着气说:“孩子吓坏了!怎么办?”
妈妈说:“明天找人叫叫。”在我们农村,有个土方法,就是如果孩子吓到了,在他睡着的时候,拿着孩子的鞋在孩子头顶来回晃几圈儿,并且还一边叫着孩子的名字,然后再在孩子的头顶的地上烧上一张冥纸,这样孩子的魂就回来了。还有一种做法是烧邮票,据说被吓到的孩子的魂都被吓丢了,所以要烧一张越远越好的邮票,这样,孩子的魂就随着邮票回来了。虽然是迷信说法,但是很多孩子试过之后,都很管用。可是用在我身上不管用,许是我已经是大孩子了的缘故,每晚我睡觉都会哭喊着,然后妈妈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看我睡着了,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