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可取,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血玉不能丢在南朝境内,这件事温文澜也不能跟周墨淮说。
周墨淮抱着温文澜好一会儿,才松开双臂,他望着温文澜,低低开口,声音里竟有点委屈。
“吕卫严是南粤的皇子?”
温文澜不明白周墨淮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头。
只见周墨淮眼珠子一转,揽过温文澜的腰,“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顿了顿,继而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不远处正是观景亭。
果然观景亭四周开阔,是个标准的活靶子,难怪温文澜会将宫宴的地点选在这。
“刺客没抓住,万一其他……那些人找你要个说法怎么办?”
温文澜很欣慰,周墨淮在关心她,他对她的关心终于慢慢移到政事方面来了。
但同时,温文澜深深觉得,周墨淮还需要慢慢培养。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他们找朕要说法,朕还想说他们企图栽赃嫁祸,就算不能成功摆脱嫌疑,但也会在他们中间拨下猜忌的种子。”没有什么比猜忌更好拆散一个联盟的。
今日表面上看起来是南朝皇帝被刺杀,说不定其实他们自己也在刺杀名单之内。
可能是北朝,可能是东越,但刺客不明,谁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恐惧源于未知,疏远源于恐惧。
远处的观景亭看起来空了不少,温文澜抬头看了看月色,牵起周墨淮的手,“闲杂人等都不见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温文澜突然凑了上来,几乎是贴着周墨淮的脸,在他耳根处轻轻吐了一口气,“没人的时候好做事。”
周墨淮带着滚烫的耳朵,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实际上魂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眼神天上地下地乱飞,始终没法好好地安定下来,一颗沉稳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忽然,他眼角一挑,远远望见观景亭旁一排新搭的长廊里有众多女子出入,看服饰,应该是宫里的女官。
周墨淮这才想起,后宫六局的女官也会出席宫宴。
后宫女官众多,但品级高的没多少,远观服饰颜色不同的女官,也就几个。
周墨淮倏地倒吸一口气,几乎乱了方寸。
她们应该也在那吧,如果现在回去,说不定正好撞上。
周墨淮急急忙忙左瞟右瞄,他一下拽住温文澜的手,“现在月色不错,再多待一下吧,里面闷得慌。”
温文澜面带微笑,时不时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周墨淮的观点,她拉着周墨淮微微发汗的手,沉默不语。
周墨淮以为温文澜没注意,说完一大堆废话,才刚刚松一口气,却突然被温文澜拉着往前狠狠拽了一步。
“去,去哪?”尾音里的颤抖连周墨淮自己都没察觉出来,但温文澜却听了个仔细。
只见她勾了勾嘴角,“月色正好,但朕不喜欢,朕更喜欢在杯前灯下,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温文澜刻意咬重“难忘”二字。
今夜注定是个难忘之夜,周墨淮向她撒谎了。
而且这个谎言令周墨淮感到惶恐,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