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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太阳升起来了,外面非常的炎热。可是这一片绿竹林,却是郁郁葱葱,清翠可人,竹林里一片清凉。

微风吹来,有竹叶轻轻摇动,似乎在窃窃私语。

“请坐,看茶!”

抚琴少女稳住心神,安排翠儿给卓不凡倒茶。

卓不凡和她寒喧了几句,了解到这少女名叫孟瑶琴。

“今日能够聆听姑娘弹琴,真是我的造化!”卓不凡由衷的说道。

“公子真是太客气了,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琴曲?”孟瑶琴语气清柔,令人听来十分的舒服。

“什么样的都喜欢,不过今天有幸结识姑娘,应该听些明快的曲子”,卓不凡笑了。

孟瑶琴点了点头,垂下头来开始缓缓拨弄琴弦。

叮叮咚咚的琴声缓缓流淌,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欢快。

多情的夏日,凉风习习,面前的孟瑶琴手若柔荑,肤若凝脂,是一标准的纯古典美女,卓不凡看着她,不自觉地有些走神,但是慢慢的,完全浸入到她所弹的琴声中去了。

琴声悠扬,完全摄住了卓不凡的心魂,使他想起那些快乐的时光,前世幸福的童年,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乐的日子,和父母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在青龙山上不断练功升级的日子,每一分欢笑,都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流过。

琴声时而纤巧,时而悠扬,时而低回,时而缠mian,娴熟的技巧,以及全部情感的倾入,使得琴声仿佛不再是琴声,而是一个多情的女子,用无比深情的声音,缓缓的讲述一段美好的时光。

卓不凡彻底的听呆了,他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琴声,能够直击人的心灵深处,高扬处仿佛能让人看到阳光普照,低沉处能够听见细雨绵绵,欢快处如同看见少女在迎风微笑。

孟瑶琴的纤纤玉手在琴弦上轻巧的拢捻抹挑,然而视线却一直落在呆若木鸡的卓不凡身上,眼中温柔如水。

卓不凡对此浑然不觉,他的所有心神,全部沉浸在这琴声里,随着琴音的起伏而满怀欣喜,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感动。

然而听到动情处,琴声却戛然而止。

卓不凡还是静静地坐着,久久地不能回过神来。

孟瑶琴的心象是被什么触动过一般,变得极其的温柔。在她的一生中,从未见过有人听琴听得如此认真,如此痴迷,如此的专注,如此的惹人怜爱。

“唉……!”

卓不凡清醒过来,第一下发出的声音居然是一声长叹,那些快乐的时光,随风随水而去,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公子为何叹息,是我弹的不好吗?”孟瑶琴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里,是我想到似水流年,所以心怀感触罢了”,卓不凡恐她误解,连忙答道。

“这一曲完了吗?”卓不凡似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没有,后半阙很悲伤,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听?”孟瑶琴非常温柔的问道。

“把它弹奏完吧”,卓不凡正听到妙处,根本不愿意舍弃。

孟瑶琴凝望了他片刻,复又抬起手,中断的琴声继续响起。

然而,却不再是先前的欢快,而是充满了悲苦和忧愁。

无数悲情的画面在卓不凡眼前浮现,他想起了与前世父母亲人的别离,今生恐怕永远不能再相见,想到了前世中的碌碌无为,带给他无穷无尽的遗憾。

想到了初时在这异世的种种困苦,所惨遭的各种ling辱;如果不是老伯,那种悲苦的日子恐怕还在继续,想到了至亲至爱的老伯,不幸丧命于恶人之手……

想到了自己的落花有意,水如烟的流水无情;想到了这异世的血雨腥风,恶人当道……

琴声如泣如诉,令他想起种种伤怀的日子,渐渐的悲情难以自禁。

一曲既终,余音袅袅。卓不凡仍是呆呆地坐着,眼中变幻着哀戚的神色,无法从琴声里挣脱出来。

孟瑶琴凝视着他,并不说话。

良久,卓不凡才发觉琴声已经停止,一阵风吹过,颊边一阵凉意,伸手一抹,才发现早已是满脸泪水。

“这后半阙,我不该弹给你听的”,孟瑶琴慢慢地道。

“不,我很好,真的”,卓不凡绽放出一个笑脸,泪水却仍在不由自主的滑落。

“看来,你也有些伤心的往事”,孟瑶琴十分感慨。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卓不凡不知不觉的又拽起文来了,自从参加文苑以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酸了。

卓不凡望着孟瑶琴,忽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在她面前唱歌的冲动。

“我能唱首歌吗?”卓不凡突兀的问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孟瑶琴愣了,一时理解不了。

既然一时理解不了,就等我付诸行动吧,卓不凡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清唱。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前世,卓不凡曾经无数次的唱过这首歌,总是不能把握其中的神韵,可是在这纷乱的异界,他那种沧沧凉凉的心情,与歌声所要表达的感情却是完全一致,整首曲子唱的一泻千里,畅快淋漓。

卓不凡唱得如此动情,以致于他忘记了身边还有孟瑶琴的存在,忘记了身旁的一切一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袭白衣,立在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唱得最好的一次了,完全唱出了那种看穿世情,怡然自得的狂态。

一遍又一遍,卓不凡不断的唱着,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不知从何时起,居然有了琴乐伴奏。

抬头一看,孟瑶琴正端坐在琴前,不断地拨动琴弦,一股沧凉的乐曲随之流出,和他的歌声居然非常的合拍。

“白云飘呀绿水摇,世界多逍遥,自由的风呀自在的鸟,今朝的欢笑;多么的快乐,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不得了……”

一曲唱罢,再换了一曲。卓不凡完全放开了,他凝聚心神,纵声高歌,字音纯正,吐词清晰,如风中碎玉,似水击寒冰,将一首歌唱得优美动听。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弹一个听,一个唱一个弹,无数美好的画面在他们中间产生,流逝。

两人的心中全都充满了感动,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受。

孟瑶琴有一种遇到知已的感觉,所以琴声显得特别的悠扬动听,卓不凡难得见到如此古典美女,弹出这般天籁般的声音,更是神魂俱爽。

“你很特别,和他们都不一样”,孟瑶琴忽然说道。

“有什么特别的,不也两个鼻子一个嘴吗?”卓不凡看孟瑶琴就象邻家小妹一样,不由得开起玩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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